第17章 徐氏叮囑

繞回到冷院，一路遇到的丫鬟見到慕儀都紛紛側身躲開，彷彿像是遇到了瘟神一樣。也的確是，之前有婚約的時候都被全奉天朝的人認為公敵，現在雖然沒有公敵的頭銜，但是慕侯府的人更是功利對待了。

倒是慕儀一路無阻礙地回到了冷院，徐氏已經起身，正背靠著靠枕躺著，她抿了兩口稀粥：「阿儀，你也別太放心裡去，母親……」

她不知道怎麼勸慰才好，這個女兒她一直都是默默地看著她成長，之前是任性，現在倒更加看不透。特別是九殿下的婚約，她生怕慕儀一時間想不開。

「母親，放心，那婚約若是給受寵的重臣小姐，定是一樁美事，可是落在阿儀身上，恐怕多了幾個覬覦的豺狼。」慕儀倒了一杯茶水給徐氏，「母親，只要好好地養好身體就好了，阿儀現在還沒有能力保護母親和弟弟，可還要依靠母親的。」

慕儀低頭枕在徐氏的手上，徐氏只覺得心裡一陣暖和，她輕輕地摸了摸這個懂事女兒的頭，沒想到阿儀似乎是長大了。

昨晚徐氏給慕儀出頭，慕儀肯定是動容的，想想她前世母親親手將她送到機構的冰冷，再到這一個母親重病還要護著女兒。

徐氏感慨地想了想，鼻子有點泛酸，如果當年她強勢一點，是不是就不會這樣的結果。

「難得你想得這麼通透。」徐氏頓了一頓，本來想護她兩姐弟周全，可是這樣的身體那知道能堅持到那天。「阿儀還是跟著三妹妹學學針線吧，女孩子這麼大了，娘親都沒交過你什麼的。」

不是徐氏不肯教，而是她病得這樣，一天除了吃藥恐怕也就只有睡。

徐氏有自己的打算，慕儀和九殿下的婚約耗了十六年，現下慕儀和九殿下退了婚，也是時候為慕儀的婚事想著，將她推出去慕家這個火坑。

三妹慕如柳領了柳姨娘安排的事，過來冷院教慕儀針線。

要知道她可知道這個三姐姐以往可是任性，雖然沒怎麼和她對上過，偏生姨娘喊她讓著她，執拗心裡有點生出不喜。

她有點如履薄冰地教著慕儀穿針，引線，眼睛緊巴巴地盯緊了慕儀，生怕慕儀扎到自己的手。

慕儀可是上過手術台的人，針線只要專註便可以初步入門，只是技法的地方怕是要難一些。

一天忙活過去，臨到傍晚時分，慕儀竟然可以綉一些簡單的花樣，而且綉出來的花樣還是可以看得過去的，但是慕如柳看著慕儀綉出來的東西，總覺得有一些異樣，就是整齊得可怕！

慕儀似乎每一處落針的點都是計算好了的一樣。

看著慕儀跟著她學了一天都沒有什麼脾氣的樣子，慕如柳便敞開了一點心，好奇地問道：「大姐姐，九殿下退婚怎麼好像看你都不傷心。」

等了一會，慕如柳悄悄地看了一眼慕儀，慕儀沒有答話但是她也沒有生氣，緊張地舒了一口氣。

也是她跟慕儀今天才處好了，問這種問題倒是有點為難人了。

但是慕儀卻抓住了這個小妮子好奇的眼神，「如柳，姐姐告訴你，我們慕家的形勢你也看到，嫁到這種帝王之家，正妃之位保不保得住是一回事，同時，你不覺得這婚約很招惹人么？姚氏這麼費盡心思對付我肯定跟這個婚約有關係，與其讓婚約有機會落盡姚氏那裡，還不如毀掉。」

慕如柳有些迷惑，畢竟她這種年紀也只有模糊的善惡之分，倒是覺得九殿下在奉天朝百姓眼裡一貫是神秘而厲害的，平常女子別說想嫁了，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倒是有點可惜了慕儀這個姐姐，畢竟她從她母親那裡也知道，徐氏之所以一直忍耐下去，就是和她們一樣想要躲開姚氏，而恰巧九殿下的婚約就相當一道護身符了，畢竟姚氏的陰狠手段她們也不是沒見過的，倒是看著慕儀有了一些同情。

慕如柳收拾了一下一籮筐的針線和未完成的布料，向慕儀告辭后回房，慕儀心想著去查看徐氏的葯，畢竟徐氏因為沒錢，之前的葯都是藥渣熬了幾次喝下去的，而她也不捨得買好的藥材。

趁著徐氏歇息，她到那個空空如也的柜子一番，果真沒有葯了，看來明天又得上街去買葯。

九殿下府的書房裡，鎏金銅燈點著，不眠燭一閃一閃地搖晃。

一個俊美的少年，身後長發垂披，單手撐額，側面燭光映出一片流暢美好的輪廓，半晌那纖長的睫毛微動，琉璃色的眼眸如同古井，無波。

君北珩從回來后，一直處理著冷家的事和秦王的事，歇息的時間很少，現下他有閑暇，便想起了那個丫頭。

他輕啟唇，問道：「絕風，近日京中可有事。」

絕風說：「回殿下，貴妃娘娘下懿旨撤回了您與慕家大小姐的婚事。」

「嗯。那天我喊你去查的女子查到了？」君北珩收了收桌面上的冊子，看似語不經心地說道。

絕風直言回答：「屬下查到了，那日宵禁前進入京中的是慕家的小姐慕儀。」

想著那個丫頭那天晚上在慕家出現，應該是慕家的人。

「幾小姐？」君北珩處理公事的時候不喜歡身旁有小廝，絕風都只能在外面守著。

如今他覺得嘴角有點干，耐心地斟了一杯茶水。

「回殿下，是慕家的大小姐。要不要我幫你去報復一下？」

君北珩斟茶的手頓了半響，聲音不緩不急，聽不出什麼意味。

「退婚什麼時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

絕風有點詫異了，殿下和慕家小姐不是不溫不火么，那婚約退了兩人都好。

君北珩手裡的茶杯輕扣得出聲，「怎麼退婚的？」

「謠言慕大小姐那天城郊外被歹徒害得失了身。」

君北珩低頭沉思，那晚，他和她在一起。

君北珩微眯著眼看著絕風，有種危險的感覺，「絕風，看來你辦事越來越分不清輕急緩重了。」

絕風一臉不知，倒是被他看的滲然。殿下不是優先處理其他的事務嗎，這慕家小姐的事情怎麼一下子就那麼重要了。

絕風發現這已經是第二次被殿下點名批評了，而且都跟慕家小姐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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