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起早了

這一出正門，便又見著姚氏送慕棉香和慕含霜兩人，她們被一群丫鬟擁簇在中。遠遠望去兩人也是打扮得精心細研，慕含霜一身月白輕紗，飄然若仙，頭上一支翡翠簪子嫩綠欲滴，邊飾白瑪瑙等墜子，真像弱柳乘風而去。

慕棉香滿臉笑容像是心情很不錯，她今日與慕如柳穿了同是鵝黃的衣衫，料子雖然不及如柳的好，可是周身飾物卻是異常地多。黃瑪瑙耳墜，珍珠瓔珞，粉玉手鐲，頭上簪子飾品起碼有七八件，像個移動的首飾櫃。

見著慕儀她臉上的笑意頓了一刻，卻也不大理會她們，只是瞥過一眼，可是到底眼中餘光還是往慕儀那邊飄去，想要注意慕儀看到她的表情。

慕含霜表情冰冷如霜，徑自走到了府外候著的馬車上。

她本來以為早點走，便可以不用撞見慕儀她們，沒想到竟然這麼巧合。

慕棉香本來可以跟著慕含霜直走入馬車裡面，可她卻高傲地偏移了一些，從慕儀她們眼前走過。

慕儀一時間只聞到一陣香風撲鼻，甚是甜膩。

「四妹妹今日可真是香氣繚繞，真好聞。」慕儀淺笑，語氣淡淡地陳述事實。

這一句話落到慕棉香耳中，只覺得心裡的得意更加旺盛，臉上咯咯一笑，「是么？我也這麼覺得。」

慕含霜將慕棉香的行為看在眼裡，心裡不滿，蹙眉催促著：「四妹妹可快上車才好，莫得待會人多，耽誤了時辰。」

她覺得慕棉香還是道行太淺，叮囑她不要多事，偏要惹是生非。

慕棉香聽了，便提裙走到馬車處上了車，她也生怕人多，馬車出城排隊麻煩。

待到府門前馬車絕塵而去，姚氏也沒了心思看慕儀她們，帶著一眾丫鬟散了。慕儀便帶著慕如柳等人一同出府。

盛山在東側城郊，從東門處便捷不少，路過東坊的時候，遠遠便見著城門處排滿了兩列車隊。守城門的兵卒和百姓也知道這些車隊得罪不起，便排到了車隊後面，遠遠看去是一條人的長龍。

「看來是我們出來得太早，先逛街吃些東西墊一下肚子。」慕儀有些犯困地掩了掩唇，眼睛有些惺忪。

「難道不是晚了點么？」慕如柳咬了咬唇，小聲地疑問。

看著兩排穿過東坊的車隊，山清和慕年也有此疑問，但是這群人領頭的是慕儀，不敢出聲。

山清疑問地看了眼水秀，水秀無奈地攤了攤手。

水秀好歹照顧過小姐幾天，也見怪不怪。她家小姐除了一周三天習武早起之外，其餘幾天定要睡到巳時才起，今日真是為難她了。

慕儀被如柳戳破她懶的掩飾，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說：「看來這車隊出完城，起碼半個時辰以上，還不如先去逛逛東坊。」

「姐姐，我們就在人多的地方逛好了。」慕年抬頭看著慕儀提了一句。

慕儀知他對上次的事情心有餘悸，輕拍了拍他：「怕什麼，姐姐護著你！」

東坊的鬧市早早便有店鋪開門做生意，一行人在茶館中吃了些點心，又逛了一下東坊，慕儀看到新奇玩意忍不住買了幾樣，水秀覺得自家小姐似乎真的來逛街的一般。

經過一家賣筆墨紙硯的鋪子，慕儀想起之前家裡沒錢，慕年只是拿著樹枝在院中攤開的沙堆裡面寫字，心裡一動，便拉著弟弟提步走了進去。

掌柜看著來人一群，衣著光鮮，身後還有著丫鬟，便知道定是京中有點地位的人家，笑臉迎人地出來。

他見著眼前淡藍色衣服的提前進來，便知道慕儀才是顧客，問道：「請問需要買點什麼東西？」

慕儀對墨硯了解不多，知道水秀這丫頭見識甚廣，對著水秀說：「幫我挑一些好一些的筆墨給弟弟。」

水秀知她心意，便上去跟掌柜交談。慕儀百無聊賴地在櫃檯處看著硯台，她見著有方雕琢著山林環湖的硯台，覺得很是好看，清雅而精緻。

慕如柳湊過頭來，也贊成道：「大姐姐眼光真好，這個硯台好看！」

水秀聽到她們這麼說，也看了過來，跟著拍馬屁道：「小姐眼光真不錯，這個硯台材質應該是龍尾石做的，又名龍鳳硯台，而且這麼精巧的雕工也是個精品。」

水秀到底有些真材實料，一眼看出硯台的質地。

「這可是我們店裡的寶貝，姑娘喜歡的話，我可以給姑娘優惠點，七十兩銀子。」掌柜笑眯眯地看著慕儀，沒想到開門就有單大生意。

「好貴！」慕如柳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想到這硯台這麼貴。

慕年定定看了硯台一眼，也是喜歡，可是聽到價格也視若無物地將目光移開去。

慕儀沒有那麼注重價格，她也知道貴，但是看到水秀那邊給予她一個資金充足的目光，便說：「麻煩幫我連帶著其他東西一起裝起來。」

千金難買心頭好，她瞧著弟弟也是喜歡的。

瞬間想到帶這麼多東西去不方便，叮囑掌柜，「送到……」

店鋪外進來了四人，一個丫鬟對著如柳和山清冷冷地說：「麻煩讓讓！」語氣有點不耐煩。

如柳被這麼叫喝得順勢讓開，山清則是不想在外惹事退到一旁。

店鋪外一個和慕含劍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跑了進來，身後跟了一個淡粉錦緞羅群，外罩輕紗的女子，容顏婉約小巧。和慕含霜一樣孤冷，不過慕含霜是冰霜的高冷，而眼前這個女子是柔弱如菟絲花般的孤芳自憐。

掌柜一見來人，便熱情地問候：「沈姑娘，沈公子。」

她們見著慕儀一排人也目不直視，似乎周圍的人都不值得她們多看一眼。

沈素素嬌叱了走在前方的錦衣小公子，「叫你早日來買，非得拖到現在，可快些買吧，等會還要回馬車上出城。」

「現在買不也有得賣嗎？」沈知嘟嘴回頭看了沈素素一眼，然後對著掌柜頤指氣使，連說了幾樣，又指著剛才慕儀看上的硯台，「還有那方龍鳳硯。」

回頭看了一眼沈素素道：「姐姐給錢！」

掌柜一聽，霎時間為難了起來，他看了眼慕儀，慕儀眼光四飄，似乎沒有看到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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