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凝血湖
慕含霜見著人影,她一路上小跑過去,就見到是君宇軒他們。
「十殿下。」慕含霜慌忙叫道,話音里還殘留著之前哭過的沙啞。
君宇軒見到慕含霜頭髮凌亂的樣子,眼眶也是紅了一圈,看起來像是哭過一樣,他皺了皺眉,「你剛才跑哪裡去了?」
他記得剛才他讓兩個侍衛護送慕含霜,現在慕含霜身後也沒有那兩個侍衛的身影。
慕含霜心虛,那兩個侍衛早早就已經死了,她突然面色慘白,肚子里湧現著一股腹痛,痛得她蹲了下去。
君宇軒見到她面色青白,一時間也不再追問那兩個侍衛的事情,蹲下身看她,「你怎麼了?」
慕含霜沒想到這腹痛竟然這麼救急,可是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咬緊了蒼白的唇,從唇間擠出了一絲碎音,「我也不知道。」
君宇軒心想肯定是今天慕含霜吃錯了東西,現在還腹痛了起來。
「就在這裡原地休整。」君宇軒命令著其他人,現在慕含霜這個樣子,他們根本帶不了她前進。
君宇軒的心腹問道:「十殿下,我們不繼續跟上九殿下他們了?」
君宇軒搖頭,「這個地方和藏寶圖的地方根本就不同,也不知道我九哥過來這邊做什麼,現在我們沒有人帶路,再往裡面走,說不定天黑之前都走不出去,還不如在這裡原地休整,等九哥他們回來再跟著出去。」
慕含霜也贊同地點點頭,她不知道這望月崖中還有什麼其他的危機,光是剛才那黑蛇就讓她沒有了繼續跟下去的勇氣。
慕儀從山石那邊出來后,她就打開了籠子,放出了一隻小蝴蝶,這種蝴蝶是訓練過了,會專門跟著螢粉走。這一路上她撒了不少的螢粉,只要這附近有君北珩他們撒下的螢粉,蝴蝶就順著過去找到君北珩他們。
這望月崖中,人對方向的辨認感肯定不比動物,而且羅盤在此也沒有什麼用處,跟著羅盤走反而更加容易迷路。
沒過多久,她便遇到了君北珩和沉淵了,沉淵見到她,出聲問道:「王妃,你可有找到斷骨草?」
慕儀點點頭,「剛才我在那邊找到了一顆可以入葯的斷骨草。既然已經找到了草藥,我們叫上其他人一同回去吧。」
君北珩和沉淵也覺得趕緊離開望月崖為妙,免得多生變故。
不遠處,有兩個西宸的侍衛朝他們跑來,「夫人,我們剛才在聖河旁邊發現了一棵斷骨草,可是已經枯了,不知道夫人那邊有沒有找到?「
「我已經找到了,你讓晨風他們回來。」
「這太好了!」南罡的侍衛聽到慕儀說找到斷骨草,激動道,「只是,我們還在那聖河旁邊發現了一個葯農,應該是前些天失蹤的其他一個,晨風大人正在那邊,夫人要不要過去看一眼。」
慕儀心想最近有不少葯農失蹤,也不知道是出現了什麼情況,而且聽之前的葯農說聖河的水明明前些天變得,渾濁了為何最近又清了呢。
」過去看看。「慕儀知道她們找到斷骨草后,本不應多生事端,可她好奇。
「走吧。」君北珩直接用言語支持她,不然這丫頭回去還會在心裡頭想。
慕儀她們跟著侍衛往前走,不多時就到了聖河邊了,這裡是望月崖的低洼處,聖河將這邊的泥土沖刷得肥沃,本來借著這些肥沃的河泥生長的植物,也不知道是不是經過前幾天的污染,都變得病蔫蔫的,還有一些小的直接枯死。
晨風他們就站在一旁等著慕儀,晨風指著河邊的那具屍體介紹道:「夫人,你看看那具屍體,我們方才已經檢查過,這個人背著一個竹簍,裡面有鋤頭,應該就是前段時間走失的那個葯農。「
慕儀遠遠看去也見到了那個竹簍,有兩個侍衛在檢查著那個葯農。
慕儀走進一步,卻發現那葯農的膚色很不正常,像是比正常的膚色要黑了不少,上面還有一塊塊不那麼明顯的紫紅色斑點。
此時不遠處,又有兩個侍衛回來,晨風見到這個葯農在此,就派出侍衛去其他地方搜查看看有沒有其他葯農的蹤跡。
那兩個侍衛朝著晨風道:「大人,我們方才在前方不遠處,見到有一具葯農的屍體,那個葯農死狀慘烈,渾身沒有一塊好的皮膚,而且在他旁邊的聖河,竟然是血紅色的!」
晨風也顧不得這個葯農了,他帶著其他人往另外那個葯農那邊走去。
她們沿著河邊走了不久,總算找到另外一個葯農,那葯農身上果真如侍衛所說的渾身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身上滿是黑紅的斑點,好像皮膚之下包裹著膿血。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將他殺害的?」晨風從沒有見過這種慘烈的死狀,他只見到那葯農臨死時面目猙獰著,渾身蜷縮,看起來十分痛苦。
慕儀的目光在那葯農身上掃了一眼,她見到這個葯農和之前那個也是一樣的死法,只不過這個癥狀較重一點而已。
她一下子就留意到了葯農身邊的聖河,那條聖河或許可以說是聖湖,河水留到這裡已經凝成一灘死水了,其中的暗紅色的水流渾濁不堪,肉眼望去就好像是一鍋凝固的血漿。
整個湖面都是讓人心驚的暗紅色,不時還有陣陣噁心的味道被風吹到岸上。
沉淵驚訝道:「這河水,怎麼成了這樣?」
眾人朝著那河水一看,也覺得奇怪,這明明就是南罡的聖河,這聖河的水怎麼這麼臟!
「對面是,南罡天星月教觀。」君北珩則是留意到了聖河對面,那懸崖峭壁上面遠遠可見一座黑銅色的道觀,偶爾還能聽見有小孩子嬉戲的聲音。
「怎麼這星月教教主住在這裡竟然不知道這條聖河已經渾濁成這樣?」沉淵納悶了,星月教教主的家就在這上面,附近的河黑成這樣,他倒還住得挺樂乎的。
「他肯定知道,我懷疑前天的祈雨就是用來掩飾這條聖河的。」慕儀記得之前那葯農曾說這聖河開始渾濁了,應該就是這些血漿一樣的河水擴散到了外面,才弄髒了上流的河水。教主祈雨,名義上是為了祈福,實則只是想用雨水將那些渾濁的河水沖回來這個湖這裡。
所以前天下了一天的雨後,聖河又恢復了乾淨。
沉淵苦思不解:「那這教主究竟想要做什麼?」
君北珩和慕儀皆是搖頭,此時已經有兩個人被晨風安排過去檢查那葯農的屍體,慕儀見著忙止住:「別碰那人!」
其中一個聞言立馬收手,另外一個的手已經碰到那葯農的身上,還正好碰到那葯農腐爛的膿血處。
晨風納悶地問著:「夫人,你可看出什麼了?」
「還不收手。」慕儀見到那侍衛竟然楞在那裡,還在碰觸那灘膿血。
聽到慕儀叫喚,那侍衛連忙收手,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他不知道為何周身已經開始泛出一個個紅點,癢得他伸手就去撓,甚至還感到額上的溫度突然燒了起來。
他頓時看了一眼手上,發現手上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多了許多紅點,那些紅點的眼色還漸漸地開始暗沉起來,先是變成暗紅色,最後一步步擴散,變成黑紅色。
「大人!」那侍衛驚慌失措,想要求救。
晨風正提著劍準備問他遭遇了什麼,慕儀伸手將晨風攔住了,「其他人別過去!」慕儀做出一個很冷情的決定:「都離開,別救。」
西宸的將士不解地看著她,不明白為何要他們放棄他們的兄弟,晨風也是皺眉不解地盯著慕儀看。
「他身上的病不是普通的病,是可以傳染的,就是你們常說的瘟疫!」
一提到瘟疫,所有人臉色大變,更是有人問道:「這裡怎麼會有瘟疫呢?」
可那人剛問出來,卻又不得不信,剛才可不正是親眼看到他們的兄弟,開始漸漸化成膿血了。
「來之前我已經跟你們講過,這南罡的東西不能隨意地碰,特別是在野外,這些毒物根本不是我們熟悉的領域,就連這屍體也不能輕易碰觸。本來我還以為這隻不過是一具普通的死屍,現在看來這葯農生前應該也是碰到過什麼東西,所以才會變成這樣的。」慕儀擰緊眉,「現在我可以確定這是一種瘟疫,而且是很厲害的那種,不想全軍覆沒,就要學會割捨!」
慕儀知道他們的心中都很是苦悶,畢竟要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弟兄死去,這簡直太殘忍了。
晨風臉色儘是悲痛,他只見到那個侍衛又疼又癢,滿地打滾,還伸出手來向他們求救。但他相信慕儀,沒有一個人比慕儀更熟悉這些了,為了剩下的兄弟安好,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兄弟犧牲。
晨風啞聲命令剩下安好的侍衛道:「都給我離遠點!」
其他的侍衛只好退縮幾步,看著兄弟滿地掙扎,也忍住不上前幫忙。
沒過多久那個侍衛就已經沒了氣息,眾人見到這病竟然在不到兩刻鐘就已經要了人命,心中生起一種莫名的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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