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回央城
「這病竟然這麼快奪人性命了。」沉淵震驚了好久才說出這話,他的臉上也露出深深的恐懼,「那當年襄陽瘟疫,豈不是也是這麼可怕?」
沉淵沒有親身經歷過瘟疫,他只知道當時慕儀孤身前往襄陽,醫好了那裡的百姓。現在看來當初慕儀的膽子是多大,能耐是多高,才能讓那麼多百姓幸免於難!
慕儀搖頭:「那種瘟疫和這種相比,簡直不是事情。當初襄陽的瘟疫,那些人至少有十多天可以醫治,這種根本就沒有時間讓我來得及救治。」
「這人死後的身上的血色,倒是和那凝血河的顏色一樣。」君北珩目光平靜地看著死者,周圍的人之中也就只有他最為平靜了。
想想也是,這人年少就跟著冷將軍上戰場,從戰場上浴血廝殺出來的人,早就見過死人了。有時候慕儀會覺得君北珩身上有一股煞氣,是那種邪神懼退的煞氣,站在他身邊都會覺得很安全。
慕儀順著君北珩的話,看向不遠處的凝血湖,有那麼一瞬間她將這個病跟那凝血湖聯繫起來。
這種傳染病肯定會有一個方傳染源,而凝血湖說不定就是其中一個。
她看著這葯農倒地的方向是往外爬的,說不定是因為他碰了這些湖水,發現身上不妥,這才往外爬想要求救,只是他還沒有走出望月崖就已經沒了性命。
「這種病可能跟那個湖有關,所有人都不要過去碰湖水。」
一時間所有人都離得那個湖遠遠的,他們見到那侍衛可怖的死狀,所有人都下意識去聽信慕儀的話。
慕儀只覺得這凝血湖絕對不是這麼簡單,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的,只是他們現在只有半天時間,並不能繼續在這裡逗留,要是天黑之前回不去望月崖那邊就出不去了。
慕儀很是無奈,她因為好奇跟過來后,還連累了一個侍衛折損了性命。
君北珩見慕儀沉默不言,他知道她心裡也不好受。
「快到了約定的時間了,我們回去吧。」君北珩說出慕儀心中想說的那句話。
晨風見著天色也差不多了,他們雖然折損了一個兄弟,還沒什麼查出來是什麼原因,但是繼續留在這望月崖探查死因,等會就趕不上回去了。
晨風命其餘的侍衛整頓一下,原路回去。
她們回去的時候,原來那塊山石處已經沒了那些黑乎乎的蛇影,但是慕儀還是警惕著,「別從那裡過去,那塊山石是一個蛇窟。」
晨風連忙讓手下停住往那邊走的步伐,經歷過剛才那件事情,晨風等人深深知道這種鬼地方也只有聽慕儀的才最安全。
眾人遠遠看著那山石,若不是慕儀提醒,他們還真的難以看出是蛇窟。
沉淵指著那邊的山石:「那邊是不是有幾具屍體?」
晨風數了一數,「一共有三具屍體,看樣子他們應該是被蛇咬死了。」
慕儀朝那邊望了一眼,「不對,少了一個人,或者說多了一個人。」
沉淵聽著慕儀這話,感到一頭霧水,「剛才你不是從這邊過來的,怎麼一會兒多了一會兒少了?」
「我剛才和你們分開后不久,我就遇上了慕含霜,慕含霜應該是為了躲避蜂群這才誤打誤撞跟到我的。後來就到了這蛇窟,他們引了上百條黑蛇出來,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獨自脫身。如果我沒數錯,這裡應該有慕含霜的身影,可慕含霜不在這裡,這就說明慕含霜也脫困了。那就只有兩個,可為何這裡偏偏多出了一個人來。」慕儀仔細地辨認著那個人究竟是誰,可是那人全身都是毒蛇咬出來的口子,那些細口子還朝外面涌著黑血,一時間難以辨認是誰。
慕儀心想這大概就是那個遠遠跟著慕含霜的倒霉蛋,應該是她離開后,此人跟了上來卻被黑蛇誤纏上了。
可慕儀終究不明白的一點是,慕含霜不像她有著驅逐黑蛇的蛇粉,她是怎麼脫離這些黑蛇的包圍的?
「那此人是誰,會不會也是十殿下他們的人?」沉淵問道。
慕儀搖頭,「不是這個人我剛才見他不緊不慢地跟在慕含霜他們身後,應該不是和他們一夥的。」
「這就奇了怪了,有誰會這個時候也跟著我們一同進入這望月崖呢。」沉淵撓了撓頭,百思不解。
君北珩伸著手中的摺扇一指,「那地上有信物。」
晨風聞言使了個眼色讓手下過去,慕儀卻當場止住他們:「你們停在這裡,我自己過去就行。」
經歷過剛才的事情,慕儀可不想再折損任何一條生命了,這些人防護意識遠遠不及她,他們中招的概率比她大上不少。
「我陪你一同過去。」君北珩不待慕儀拒絕,他已經朝著那邊過去了。
慕儀知道君北珩這是放心不下她一個人,她只好緊跟上去,對著君北珩道:「等會要是有什麼不妥,你可一定要走開,我一個人能夠應付的!」
「你這說的什麼話?」君北珩心想他怎麼可能會遇到危險就會將她一個人放置不管。
「我說的是真心話。」慕儀寧願自己吃多點苦頭,她也不希望君北珩有事。
君北珩看著她的雙眼,就見到慕儀眼中堅定不移地看著他,他無奈嘆氣:「走吧。」
嘴上雖然這樣說,可若是遇到危險,他也不會將她一個人放下。
慕儀走近那屍體,君北珩就給她遞了一把佩劍,慕儀用佩劍將屍體挑開,那屍體本來是蜷縮著的,現在滾躺在了地上。君北珩就站在她身後,他雖然沒有說任何一句安撫她的話,可慕儀覺得莫名地安穩。
慕儀仔細地看著屍體上的信物,只見到一塊腰牌掛在了那人的身上,慕儀伸手用劍一挑,就將腰牌挑開。
君北珩他謹記著慕儀的話,遇到東西都不能親手去接觸,走進一看那腰牌。
「是個姚字。」君北珩眼睛一眯,瞬息他就分析出來,「這是奉天姚丞相府的腰牌,能有這種腰牌的,就只有兩個一個是姚煙畫,一個則是姚墨。」
「姚煙畫已經遠嫁南罡,自然不可能有這腰牌,難不成是姚墨?」慕儀推測道。
「姚墨來了央城?」
姚墨來央城的時候,君北珩他們外出打探去了,君北珩當然不知道。
慕儀點了點頭,將姚墨來了央城還幫姚煙畫付了銀子的事情告訴君北珩。
君北珩這麼百事皆清楚的人,也總算是有些納悶的神色,「他來央城做什麼?」
君北珩心想姚丞相不至於讓自己的寶貝兒子千里迢迢過來央城吃苦,現在還命喪黃泉。
慕儀也想不通,她搖了搖頭。
她上前用東西將姚墨的腰牌包了起來,準備帶出去給姚煙畫,不然姚墨死了沒個人知道也太慘了。
君北珩指著姚墨的手,「那手指半握半曲,死前應該是握著什麼的的,特別是他手上的齒印比其他地方要多得多,肯定是他握住了什麼吸引毒蛇的東西。只是並沒有人動他的手,那他死後手中的東西到哪裡去了。」
慕儀都差點忘了這位當年可是執掌大理寺的,這點破綻根本瞞不住他。
慕儀照著君北珩所說的話一看,真的發現姚墨的手是曲著。
她上前一看,就見到姚墨的嘴邊也有不少咬痕,應該是被黑蛇咬的,肯定是姚墨死的時候吃了什麼東西。
她不知為何忽然就想起了一樣東西,蛇果!
剛才慕含霜就是因為咬了蛇果,蛇果散發的香氣才招惹來這些蛇的,只是蛇果只有兩個都在慕含霜的身上,為什麼姚墨竟然有蛇果,而且他還吃了。
「剛才慕含霜就是用蛇果才引得那一大片蛇出來,估計姚墨也是吃了蛇果這才讓群蛇圍攻的。只是所有的蛇果都在慕含霜那裡,為什麼姚墨會有?」慕儀將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君北珩看著她,問道:「你覺得呢?」他知道慕儀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只是她沒有說出來而已。
慕儀無奈地冷笑道:「沒想到慕含霜那種人還真是有替死鬼將她救出來。「
慕儀心想應該是姚墨拿著蛇果幫慕含霜引走了所有的蛇,慕含霜這才得以逃出生天。
「回去吧。」君北珩見到這裡的事情已經弄清楚了,他提議道。
慕儀點點頭,他們回去和晨風他們會合一同離開望月崖。
慕儀回到客棧后,就命晨風將那些碰過葯農的人隔開,哪怕是那兩個碰到后也沒有當場發作的侍衛,也要和眾人隔開。
晨風便在央城另外尋了一處偏僻的院子,將那兩個弟兄安排在那裡住,還讓人去照看他們。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晨風神色匆匆地跑過來,「夫人!」
慕儀抬眼一瞥晨風,心想晨風的神色緊張成這樣,應該是那兩個人出了問題。
「養在外面的那幾個侍衛怎麼樣了?」
晨風也沒有想到那種瘟疫竟然能隱藏這麼久才發作,當天他們回來的時候,那兩個弟兄還像個沒事人一樣,現在已經出現癥狀了。
「他們高燒不退,一直在咳嗽和嘔吐,就算是每天按時服用夫人您給我的葯,也無濟於事。」
慕儀神色凝重了起來,沒想到她一直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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