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調虎離山
沾滿鮮血的斷手,滿地亂走,速度賊快,而且好像長了眼睛一樣,會刻意的繞著我跑,急得我焦頭爛額也沒有辦法截住它。
好在我家的院子不是很大,加上我踏罡步斗的走位也非常的難以捉摸,最終在我累得渾身大汗的時候,終於將那隻斷手堵在了牆角。
斷手好像有自我的思維意識一般,顯得有些驚慌,一會試著向左邊突破,一會又想要向右邊突破,但每次都被我用臨時撿起來的臉盆給擋了回去。
我家現在可真的是不成樣子,到處都是血,加上屋門口躺在的那具大膏藥的屍體,完全就是一個殘忍且血腥的兇殺案現場。
收拾殘局的事情不著急,等我把這隻該死的斷手給抓住,肯定得想個辦法把大膏藥的屍體和滿屋滿地的血跡給處理掉。
我手拎臉盆,身子壓低,一步步向著那隻斷手靠近,等待距離足夠的時候將它給扣在下面。
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那隻斷手竟然如急瘋了的狗一樣,直接抓著我家院牆跳躍著爬到了牆頂上。
我暗呼糟糕,忙更上前一步,高高跳起,想將那隻斷手從牆上拍下來。
可終究我還是滿了一步,臉盆砸空之後,讓那隻斷手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我在短暫的惱火之後,快步衝到門口,「嘩啦」拉卡門栓,衝出了院門。環顧左右,我正看到那隻斷手帶著滿身的血污和泥土鑽進旁邊一個衚衕裡面。
村中一個老人看到了這一幕,呆若木雞的怔在原地,看著斷手消失的方向數秒,「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我忙追了過去,以沈家村師爺的身份安撫了那位老人幾句,然後鑽進衚衕去追那隻斷手。
可這一次我又遭了算計,那隻斷手竟然藏在牆面高處,在我剛進入衚衕之後,猛的落了下來,直接向著我的臉就抓了過來。
好在我的反應足夠快,如本能反應般躲過那斷手的這一抓,但卻又讓他從我身邊溜走。
因為剛剛那位老人驚恐的尖叫,引來了村子里更多的人,於是,眾目睽睽之下的追蹤斷手的詭異大戲就此上演。好在這是白天,加上我們沈家村的鄉親們多多少少見識過太多不合理的事情,否則肯定要引起極大的轟動。
那該死的斷手目標小,行動靈活,加上外面的空間遠遠比我家院子里的空間大,我根本就沒有機會抓到它,只能儘力跟在它的後面不讓它逃離出我的視線。
以沈佳為首的一些年輕人這時也都反應了過來,也不問原因,直接加入到我追抓斷手的行列之中。
我們一群人拿著不同的工具,在村子里對那隻斷手進行瘋狂的圍追堵截,雖然限制住那隻斷手暫時逃不出村子,但也沒有抓住它,並把很多戶人家攪得雞飛狗跳的。
這場面真的太讓我惱火了,我還從來沒有如此狼狽不堪過,除了很小的時候,我不曾給村裡的相親們如此添過麻煩。
該死的斷手,等我抓到你,我一定把你挫骨揚灰!我恨恨的想著。
我正帶著一群人到處堵那隻斷手,忽然被一隻手給拉住了,我惱火抬頭一看,發現是二狗子回來了。
「北哥,你們幹什麼呢?玩兒呢?」二狗子一臉疑惑的問道。
我急道:「玩毛玩?趕緊,喊小小黑和小白狐幫我抓那隻手。」
「手?什麼手?我靠,該不會是那個玩意吧?我還以為是一隻大老鼠呢!」
斷手此時沾滿了泥,黑乎乎的確實看起來像是一隻無比醜陋的大老鼠。
就是被二狗子這麼一耽誤,那隻斷手瞧准了空隙,直接從我襠下鑽了過去,並一溜煙的向著村外飛馳而去。
「哎呀,你可真耽誤事!」我惱火的埋怨了一句,一把推開二狗子,急忙轉身狂奔去追那斷手。
「汪汪!」
跟在二狗子身後的小小黑這時吠叫了兩聲,如一頭獵豹一般從我身邊掠過,直奔那隻斷手追去。
或許是小小黑的速度很快,也或許是因為那斷手的速度有所下降,它倆之間的距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逐漸縮小。
最終,在那隻斷手即將衝出鄉道進入荒野地前一刻,小小黑終於追上,並「嗷」一聲撲過去用牙齒和爪子將那隻斷手拍在了地上。
我們一大群人匆忙趕到,我取出墨斗抽出墨線,將那隻斷手纏成了粽子,然後除了對幫忙的鄉親們表示感謝之外,又隨便編了個理由把這件事給推了過去。畢竟人多了,什麼人都有,我不能說實話,否則說不准我當天晚上就會被舉報給警察,到時候我可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待眾人散后,我和二狗子帶著小小黑往回走,手裡還拎著一隻在不停掙扎的斷手,這畫面真是怪異的讓人鬱悶。
剛剛我經歷的這些事不方便在外面解釋,二狗子也很有默契的沒有追問,而是主動岔開話題,告訴我他們沒有找到小葫蘆,歐陽愛不甘心,還帶著小白狐在後山的山林裡面找著。
我倆說著話,回到了家中。
剛邁過門檻,我便急忙回身將院門鎖上,避免讓其他人看到此時我家那無法直視的場面。
二狗子嚇了一跳,愣在門口,好一會都沒說一句話。
這時四下沒有外人了,我將斷手綁在一旁,拉著二狗子坐下,從我剛剛遇到扎卡登門到滿村追斷手的經過大致講述了一遍。
二狗子聽后更驚,也更憤怒,他直接起身抄起牆邊的鎚頭狠狠的砸擊那還在掙扎著的斷手。一時間,骨裂聲如聲聲慘叫般不絕於耳,讓我大皺眉頭。
現在斷手抓住了,我們最需要做的,就是儘快將大膏藥的那具屍體給處理掉。
我和二狗子商量著,走到屋門口,卻齊齊愣住。
屋門裡面的地上只有一大灘血跡,已經不見了大膏藥的屍體。
我大驚失色,忙屋裡屋外的到處亂找,但卻根本找不到。
怎麼會這樣?難道大膏藥沒死透,自己跑了?
這樣想著,我反而暗暗松出一口氣。
可看著我家院中屋內那麼多的血,我的眉頭又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不對,正常人流了這麼多血,肯定會死掉,中了降頭的大膏藥更沒理由還活著才對啊。那麼,他的屍體究竟哪去了?
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頓時驚得脊背發涼,出了一身冷汗。
大膏藥除了手上抓有我的皮和血肉,他還咬了我一口,他的嘴裡肯定也殘留有我的血!
不好,我被調虎離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