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敗筆

膽小的夫人小姐不敢看，聽到有人形容的場面，嚇得哭出聲。

賞月會死了人，這下，眾人亂作一團，都想快點離開何家的莊子，早點回去。

何夫人當然不可能讓人這麼走了，安排管事進門找東西，在高雪晴的手裡，找到一張帶血的字條。

字條被血沾污，是有人用何煥之的名頭，約高雪晴私會。

這有就解釋了，高家小姐赴約，卻沒有帶著貼身丫鬟春雨的原因。

誰能想到，在何府的地盤，眾目睽睽之下能發生人命案！

「不是我們公子，公子始終在招待客人啊！」

何大頭站出來，為何煥之辯解，心裡在琢磨，到底是誰殺的高雪晴，他知道何府的隱秘，已經猜測和何夫人脫不開干係。

發生人命案，眾人不能馬上走，派人去請劉粉黛的爹爹，京兆尹劉大人來審案。

劉大人還沒來，一行人坐在一起，春雨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何夫人，我們小姐被人害了，奴婢肯定也活不成，求您為小姐伸冤！」

春雨是真哭，她陪著小姐出門，現在小姐沒了，她回去也得被自家夫人生吞活剝，給高雪晴陪葬。

「雪晴收到字條匆忙離開，字條卻不是煥之所寫，那麼，雪晴可有什麼異常？」

何夫人看了何煥之一眼，問春雨道。

言外之意，這裡是何府，高雪晴和人沒仇怨，怎麼會被害了！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春雨，春雨跪地，給何夫人磕頭，隨後大喊道：「是方廚娘，一定是方廚娘害死了我們小姐！」

春雨起了疑心，自家小姐剛和方芍藥發生口角，隨後沒多久就被害死，利用何煥之的名頭，那必定是方芍藥所為。

有圍觀的廚娘，也能證明，方芍藥和高雪晴正面衝突，親口說出不一定誰先死。

「方廚娘對何公子一往情深，聽聞何家和高家議親，所以就懷恨在心，對我們小姐下手！」

春雨低著頭，自顧自地說話，何夫人見此，很滿意地點點頭，春雨這丫鬟挺會想，都不用她指引，就把方芍藥拖下水了。

本來，何夫人是安排人把方芍藥騙到湖邊，正好，這步驟有人做了，何夫人沒插手，將計就計。

她派大丫鬟香草去湖邊，得知方芍藥已經過去了，這屎盆子，註定要扣上。

天時地利人和，何夫人眼角眉梢透露著愉悅，高雪晴死了，註定進不了何府的大門，何家還是她當家做主。

府上的下人去廚房找方芍藥，方芍藥已經做好準備，心道，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

「你就是方芍藥？」

何夫人裝模作樣，問道，「你和高小姐起了衝突，是也不是？」

「沒錯。」

方芍藥想，何夫人還真聰明，第一句話開始，就有步驟地把她往坑裡帶。

不過，她也不是傻子，當然要給自己辯解。

「高小姐來找麻煩，點明我與何公子有私情，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方芍藥嘴皮子利索，表明自己已經成親，有夫君有兒子，名聲不容污衊，就算對方是高門千金，不該如此的沒有教養。

話她說的不是那麼犀利，如今高雪晴慘死，死者為大，眾位夫人小姐本就同情死者，方芍藥太咄咄逼人，好像坐實她是兇手一般。

「只是拌嘴幾句，口角都談不上。」

劉粉黛遲疑一下，還是幫著方芍藥辯解一句。

二人只打個照面，算不上相識，方芍藥很疑惑，竟然有人願意幫她說話。

「劉小姐，你這是何意？」

春雨豁出去了，當眾懟過去，差點大打出手，就這麼被輕描淡寫地帶過，能說明方芍藥不是兇手？

況且，廚房有人說了，方芍藥也消失一段時間，保不準就去殺人了。

眾位夫人小姐原本還想誇讚方芍藥做的點心好吃，這會兒猶豫著沒敢開口，誰先站隊誰觸霉頭。

一個小廚娘，不值得她們為方芍藥說話。

劉大人沒來，劉粉黛代替他爹爹審案。

「方廚娘，你消失那一會兒，可有人證？」

劉粉黛拿出筆墨紙硯，記錄幾個問題，其餘人見她審案像模像樣的，就沒摻和。

何府這些人，與高雪晴有過節的很少，隨便排查，有誰失蹤了一會兒，形跡可疑的，可列為嫌疑人。

目前，方芍藥和高雪晴爆發衝突，是頭號嫌疑人。

方芍藥垂眸，多虧她留個心眼，不然沒帶同樣換衣的衣衫，途中換了衣裙，這就是一個大疑點，解釋不清楚。

「有，是白牡丹。」

方芍藥沒撒謊，的確和白牡丹在一處說話。

她話音剛落，響起一片喧嘩聲，方芍藥發現自己接到不少瞪視，原本沒惡意的小姐們，看她就和兇手一般。

「並非私會，而是我送糕餅去了。」

方芍藥解釋，白牡丹對月餅很感興趣，問她有沒有多餘的，想帶走幾塊，正好是中秋月圓，吃月餅應景。

於是，她就去了牡丹班換裝的院子送東西，整個牡丹班的人都可以作證。

她一個小廚娘，只帶著丫鬟來的，對何府不熟悉，又沒同夥，根本不可能想到把人約到湖邊殺人。

何夫人的計謀，看似縝密，一環扣一環，實則方芍藥對環境陌生，就是最大的敗筆。

劉粉黛又讓人，叫了還沒來得及走的牡丹班眾人，其中包括白牡丹問詢，得到的一樣的答案。

大丫鬟香草，給何夫人眨眼睛，表示方芍藥肯定去過河邊，她親眼所見。

「粉黛啊，其實想要知道方小娘子是不是兇手，很簡單的。」

何夫人打斷劉粉黛斷案，直言道，「府上木屋前，有一片黑土地，進木屋裡，必然經過那裡，若方芍藥是兇手，鞋底子上必定沾染了黑土。」

有到門口的夫人小姐聞言，低頭看著鞋底，如何夫人所言，她們的鞋子上，真的沾染上了。

這幾日總下雨，莊子潮濕，泥土濕潤，沾上不容易掉下，況且，那塊的土很粘。

這也是何夫人陷害方芍藥的重要環節之一。

方芍藥挑眉，她得感謝何夫人，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打臉，讓她自證清白。

不在場證明，她有了，證人，她也有了，現在抬起腳，她的鞋底沒一點黑土，鞋襪換過了，她也沒去過木屋之前那片地界。

這下，何夫人的后招一點用不上，她臉色青白交錯，手背青筋凸起，帕子都快被撕爛了。

同樣，何玉蝶也接受檢查，鞋底上沒有黑土。

若是說二人買兇殺人，那簡直是無稽之談，在場的人都不傻，何夫人若這麼做，栽贓嫁禍的意圖不要太明顯。

證明清白后，劉大人也趕到了莊子上，看了高雪晴慘死現場，證明這裡就是作案的第一現場，至於兇手，只能封鎖木屋，找人慢慢調查。

方芍藥從何府出來，已經月上中天了。

「夫人，咱們好險啊。」

四喜拍拍胸口，白牡丹願意當人證，是該感謝他，不過若沒夫人考慮周全，準備了一模一樣的衣裙和鞋，就算最後能撤清，少不得要費口舌，吃苦頭。

「玉蝶，辛苦你了。」

方芍藥搖搖頭，就知道何夫人算計，她以為直接沖著她來，誰料，何夫人比想的更加狠毒。

那高雪晴不過是個被慣壞的小姐而已，就這樣把人殺死，是不是過於殘忍了。

「芍藥，你別自責，高雪晴她必死無疑，就算沒你，她一樣得死。」

何玉蝶搖頭冷哼，何夫人變態的掌控力，當然不希望讓高家和何家結親，此事怕是祖父的意思。

何夫人不想讓高雪晴嫁進門，必然會採取手段，破壞貞潔，或者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