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露才
作畫的筆墨全部的都發了下去,眾家小姐拿著紙筆,看著荷花池中的荷花,紛紛的選好角度,準備作畫。
寧若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一臉的茫然。
「小姐,您畫啊……」阿香替寧若初著急。
要知道,寧若初是寧國公親自教導的人,雖然她身處鄉下,但是,寧國公卻一點兒也未耽誤她。他那一身才華,全然的都傳給了寧若初。
「我畫什麼啊……」寧若初搖頭。
「當然是荷花了,小姐,您看,別人家的小姐都快畫好了。」阿香再催促而道。
寧若初的畫功,那是極為不錯的,阿香雖未見過她畫荷花,卻還是信任她的,就算是得不到頭籌,最起碼的,也不能讓紙上空空吧。
「要是不會畫,本皇子可以替你向盈娘娘說說情,准你交了白卷。」蘇景瀾不知何時,竟立於了寧若初的身邊,挖苦著說了起來。
他的語氣在很明白的告訴寧若初,他不喜歡寧若初。
「我便不勞煩六皇子了,六皇子若是有這份閑情,不如想想該怎麼保護保護我那好妹妹吧。」寧若初回懟了過去。
她就是她,從來都不給某些人欺負她的機會。
「你……別不識好歹。」蘇景瀾看著寧若初抬著她那高傲的腦袋,恨不得給她擰下來。
寧若初也不理他,她白了他一眼,終是提起了手中的畫筆。
不遠處,四皇子蘇景駱和七皇子蘇景軒並肩前行。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蘇景駱不由的挑了挑眉頭。
「七弟,那個姑娘,有點兒意思。」
「像是一顆小辣椒……」七皇子蘇景軒接話。
一個時辰過後,眾人紛紛將手中的畫作交了上去,供盈妃看,而寧若初,眼前的畫卷之上,還是毫無點墨。
「楊家小姐,敢問你的畫可有畫完?」收畫的嬤嬤,來到了寧若初的面前,問了起來。
寧若初忙不迭的回道:「嬤嬤稍等,馬上就要結束了。」
卻在這時,寧若初提筆而作,不過是三筆兩筆的功夫,一朵荷花竟是躍然紙上,緊接著,又是片刻的揮毫,一個俏麗美人兒,展現在荷花尖上,似是有風吹來,美人足尖觸及荷花,隨風搖擺。
眾人幾乎看呆,就連高台之上的盈妃,也是目不轉眼。
下筆如神,說的怕是就是這樣的境界吧。
「嬤嬤,畫好了。」寧若初恭敬的將自己的畫作交到了嬤嬤的手中。
盈妃拿著這樣的一幅畫,幾乎看呆了神,此畫的美感,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雖筆墨不多,卻意境別緻,特別是那個美人兒,讓人簡直要看呆了神。雖不見美人兒的正臉,卻也不難想象出她的風情萬千。
眾畫作中,皆是普通的荷花,就算是偶有出眾的,也不過是荷花旁邊加了點兒點綴,似這樣的畫,絕對是一幅佳品。
「那畫上的美人兒,倒是有點兒像盈娘娘啊……」不遠處的七皇子蘇景軒,開口提及了一句。
這話,說的簡直是畫龍點睛。
盈妃的臉上,猶如是開了花兒一樣,的確,她說怎麼看這畫上的美人兒如此的熟悉,不成想,這寧若初竟然畫的是自己。
「下筆如神,筆輕如燕,想來,寧小姐怕是得了寧國公的真傳了。」四皇子蘇景駱年紀稍長一點兒,對當年寧國公的才華,那也是有所耳聞的。
再看眼前的寧若初,站在人群中,雖然不是過於出眾,卻用她那強有力的氣場,將一眾人的光輝全然遮住。
「小女不才,為討娘娘歡心,便畫了這樣一幅拙作,還望娘娘喜歡。」寧若初適時的站了出來,拱手而道。
「馬屁精。」蘇景瀾不由的嘟囔一句。
台下,一片安靜,眾人對於這個初來乍道的寧若初,都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原來,她就是楊宣的嫡女……」
「你說她竟是寧國公的親外孫女兒……」
「寧國公的才華,大周朝無人能及,他的外孫女兒,能差得了嗎?」
人群之中,儘是議論之聲,華笑站在後首,看著寧若初不動聲色的表露了才華,她的嘴角,掩飾不住的高興。
「喜歡,喜歡,本宮是真喜歡。」盈妃幾乎被畫中的自己所迷戀了,她獃獃的看著畫作,竟不知自己竟是這般的風情萬千。「幾位王爺,本宮覺得,這所有的畫作之中,寧小姐的畫,可拔得頭籌……」
「盈娘娘,兒臣也覺得寧小姐的畫最好。」七皇子蘇景軒接話而道。
「盈娘娘,兒臣與娘娘的見解不謀而合。」四皇子蘇景駱也覺得不錯。
盈妃的眼光,看向了一直未說話的六皇子蘇景瀾。
「景瀾,你覺得呢?」盈妃問及。
蘇景瀾抬眼,掃了一眼畫作,內心盤桓了起來,看那畫,的確是畫的好,不但用時短,下筆迅速如風。可是,讓他去誇一個他頂不喜歡的女人,他有點兒做不到。
可是,他又不能說這畫不好,必竟畫上所畫的女人,可是盈妃。
盈妃剛才在楊婉妙的事情上給他一個人情,他總不能這會兒讓盈妃下不來台吧?
「盈娘娘國色天香之容,縱是讓任何一個人去畫,也能畫出娘娘的風情萬千。」蘇景瀾的這話,抬高了盈妃,貶低了寧若初。
寧若初怎會不知他的意思?二人目光相接,眼中的敵意各自明顯。
「六皇子,小女不才,願請皇子賜教。」寧若初此語一出,氣氛瞬間的降到了冰點。
她這話的意思己經是很明顯了,你行你上,你不行,別逼逼。既然都逼逼過了,就拿出來點兒真本事,表現一下,也好讓大家看看你的真實水準。
這是赤果果的宣戰。
蘇景瀾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去接招了。
「你……」他己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被這個女人給懟的啞口無言了。
寧國公的畫功,天下無人能及,縱是他從小接受最良好的教育,未得寧國公的親自指點,也不能三筆兩筆的便畫出這樣的畫作。
他做不到。
可是他是皇子,做不到便是臉上無光啊。
尷尬,完全的氣氛尷尬。
「賜教的話,以後有時間再說,今日,本宮宣布,寧小姐的畫,拔得此次荷花節的頭籌。」盈妃手中還拿著寧若初的畫,一時間竟是愛不釋手。
台下的眾小姐們,雖然與金風玉露擦肩而過,但是,卻是輸的心服口服。
就這樣,在一片羨慕的眼光之中,寧若初給盈妃磕了頭,從她的手中,接過了名極一時的金風玉露。
「寧小姐才華出眾,容貌也是不俗,性格更是直爽,本宮覺得,咱們大周朝的三皇子與你,倒是一對良配……只可惜,今日三皇子未來,若是他在,本宮一定給寧小姐保了這個大媒。」盈妃被寧若初的這麼一幅畫悄無聲息的拍了個舒服的馬屁,便想給寧若初點兒好處。
三皇子蘇景緻,才華極是不錯,長相也算是中上之品,性格桀驁,若是能娶了寧若初做皇子妃,不失為一樁美談啊。
蘇景瀾聽了盈妃的這話,莫名的,心裡竟稍稍的有點兒酸澀。明明眼前這個女人是他未來的皇子妃啊。
「盈妃娘娘好意小女心領了,只是,小女尚在母親腹中,便與六皇子有了婚約。」話說到此處,寧若初作嬌羞狀的,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這絕對是一枚炸藥,炸的眾人是昏頭轉向的。
盈妃入宮的晚,對於一些事情,根本就不知道。
蘇景瀾看著這樣的寧若初,氣的直冒煙,有必要嗎?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件事情嗎?他還想著找准機會,向皇上辭了這門婚事呢。
「有這事兒?」盈妃一臉迷茫。
「是,盈娘娘,我也知道這件事情,當年,六弟與寧小姐,的確是指腹為婚,並且,在父皇和寧國公的主持下,是換過庚貼的。」四皇子蘇景駱將事情複述了一遍。
既然是有皇命在身,只要成親,那便是正經的皇子妃。剛才,蘇景瀾與楊婉妙鬧的那一出,又算是什麼呢?
「不知楊婉妙竟是這樣的女人,竟然要搶自己姐姐的未婚夫?」台下有聲音己經傳過來了。
「楊婉妙曾經說過,六皇子要娶她做皇子妃,這事兒,看來玄乎了。」
「庶出就是庶出,妄想遮住了嫡出的光彩。」
「六皇子高貴,怎麼能看上楊婉妙那樣的庶出?就算是再喜歡,楊婉妙怕是也得做妾了,到時候,還不得給她的姐姐磕頭請安?」
一聲一聲的議論,瞬間讓六皇子成為了焦點。
盈妃看著尷尬的蘇景瀾,又看了看跪在那兒波瀾不驚的寧若初,一時間,她心裏面己經有了自己的判斷了。
蘇景瀾絕對不能娶了寧若初,若是有這樣一個臨危不亂,又才華突出的女人做他的後盾,那這大周朝,怕是沒有他們母子的立足之地了。
只有楊婉妙這樣膚淺的女孩兒,才能將蘇景瀾的檔次給瞬間拉低。
「喲,這事兒有點兒不太好處理啊?本宮看咱們景瀾,明明喜歡的是那個楊婉妙楊小姐啊……」盈妃看向了蘇景瀾:「景瀾,你有婚約在身,卻又格外的喜歡楊小姐的事情,可有跟你母妃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