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此拿捏著自己?
他當初和如玉是老相好,對這嬌媚無雙的女子也是疼到了心坎兒上,如玉也知道他許多的秘密,可是他沒有想到有一天如玉會拿著這些秘密威脅自己。
她不想要在過著妓女的生活,就威脅他娶她為妾,但他的妻子是朝中貴族之女,又是母老虎,葉先當初也是一時沒有辦法,又被如玉逼得緊,遊走朝堂的男子,怎麼容許一個妓女如此拿捏著自己?
他一時怒恨,便出手殺了花魁!為了保證不留下證據,他選擇了火燒。
但葉先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燒了整個萬花樓,事後,他只能運用權勢疏通其中,讓這案子成了一樁懸案!
「葉大學士,你身上背著百條人命……」女聲終於清晰起來,鍾巧冷冷站在葉先面前,「該去地下賠罪了!」
葉先察覺不對勁,這才抬眸去看,卻見不知道何時,窗前站著臉色肅冷的丞相,還有京兆府的一眾人……
「你……」葉先癱軟在地,獃滯地看著鍾巧撥開面前的長發,露出一張冷厲的臉,頓時狠辣地要撲過來,「你算計我!」
沈玉澤一把攬著鍾巧的腰身,將人護在身後,此時官差已經湧上來將葉先扣住,「別動!」
沈玉澤眉眼沉落,「大學士,殺人償命!」
葉先惱恨大罵,「你算哪根蔥!敢動我?」
丞相冷聲道,「將罪人葉先壓入大牢,明日本官上報皇上發落!」
鍾巧回過神來,腰間一陣不適,她微微退開一步,看著沈玉澤淡然自若地收回自己的手,鍾巧微微別過了頭!
……皇帝昭告天下,明晰葉先罪行,將葉先判決秋後處斬!而沈玉澤破了一年前的一宗殺人懸案,此後便在京都名聲大噪,人人都知道丞相府中有位了不得的相公。
丞相更是對沈玉澤讚不絕口,沈玉澤都一笑置之,處變不驚!
人在屋檐下,鍾巧還是去了,不過低垂著的小臉卻是不好看!
這位張公子是與沈玉澤一同要殿試的進士,此次邀請沈玉澤一同游湖,表現十分熱情。
兩人吟詩作對,把酒言歡,倒是沒有人多注意沈玉澤身後毫不起眼的鐘巧。
她有意隱藏的時候,比普通人還要不起眼!
「沈兄,人生得一知己,真是一大幸事!」那張公子垂眸,眼中寒意流轉,抬頭之後又是一片友好笑意,「我們二人去船頭賞湖,順便一展詩興如何?」
沈玉澤自然答應,同他一起到了船頭,而下人都被留在了船艙里!張公子沒有讓丫頭跟著,他自然也不好讓鍾巧跟著。
身後的鐘巧卻是在兩人離開之後微微蹙眉,抬眸看向張公子溫和的背影。
她方才分明感受到了此人身上一閃即逝的殺意,可是再細看,卻又沒有什麼異樣!
沈玉澤聽罷張公子華麗富有內涵的詩句,也心生佩服,才情相交,他不由詩興大發,往船頭走了兩步,張口就要作詩。
不料,船身忽然劇烈晃動起來,張公子焦急喚了一聲,「沈兄小心!」
隨著他話音剛落,沈玉澤便覺得腰後傳來一道猛力,狠狠將他推下船。
沈玉澤一時不察,單薄的身體倒轉著翻了下去,轉瞬就落入冰冷的湖水當中。
寒意從四面八方涌過來,沈玉澤下意識撲騰著雙手,可是身體卻下沉地更快。他口中嗆入大量的冰冷湖水,四肢都漸漸發麻冰冷,強烈的窒息感幾乎要將他淹沒。
零落的光影之間,沈玉澤看到頭上一陣水花飛騰,緊接著一道紅色的身影快速朝著他游過來。
「巧……」他剛剛張口,險些被水嗆死,寒意涼了身體,他臉色慘白一片,四肢也開始漸漸乏力,身體如同墜落的風箏一般,失去了牽引的線,直直的墜落入水底。
鍾巧暗咒一聲,連忙沉了內力,飛速朝著沈玉澤俯衝下來,看著他緊閉雙眸的樣子,心中一橫,摟著他精瘦的眼神,一邊抱著他向上游,一邊俯身壓過去,以唇渡氣。
若是不渡氣,她怕等人救上岸,沈玉澤就因為窒息而死了!
岸邊,張公子等人正假模假樣地命人下水救人,卻見一身紅衣濕透的鐘巧抱著昏迷過去的沈玉澤朝著岸邊游過來。
「太好了,沈兄沒事……」張公子大呼,卻見那小丫頭忽然抬眸,染了寒意的眸子緊緊盯著他,彷彿帶了毒一般,殺意毫不掩飾。
張公子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從不曾想過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能有這般駭人的氣勢。
可等他再定睛看過去,鍾巧已經是乖順的丫頭模樣,命令丞相府的下人扶著昏迷的沈玉澤回府。
張公子心有不安,可是卻不敢跟上去追問,只能眼睜睜看著沈玉澤被帶走。
他暗暗咒罵一聲:沈玉澤這一次命大,下一回就很難下手了!他如今名聲大噪,殿試上怕是沒有我出風頭的餘地了!
……
沈玉澤落水昏迷,驚動了丞相,請了御醫前來一頓折騰,可是最後御醫卻說他只是受了寒。
因為要養病,沈玉澤這些日子過得輕鬆悠閑,他悠閑了,鍾巧就先不不下來了!
比如現在,剛剛伺候完吃喝,鍾巧還沒有出房門,這會兒沈玉澤又叫開了嗓子,「巧兒,我要看書!」
鍾巧忍不住臉色更冷,轉身瞪他,「書在你觸手可及的位置,公子,您是受了風寒,還是斷了手?」沈玉澤眨巴一下眼睛,鍾巧頓覺不妙,抬腳就想要走,卻聽沈玉澤『虛弱』地半倚在床頭,手抬到一半兒,還沒有碰到床頭的書本,就又堪堪落下,說話都有氣無力,「巧兒,我渾身沒勁兒,手都拿不起書了!」
「你!」鍾巧這幾天總算體會到沈玉澤這廝一副道貌岸然的溫潤皮囊下是個什麼腹黑又事兒媽的毛病了!
她冷臉,他視而不見地逗她;她生氣,他厚臉皮地使喚她;她要是搭理他,這人能順著杆子往上爬,整個一腹黑的大狐狸,哪有一點兒不如他的意了,這廝總有辦法讓鍾巧妥協!
書童安義剛剛進門,就見平日里低眉順眼的小丫頭鍾巧對著自家公子吹鬍子瞪眼的,他連忙沉了臉色,過來呵斥鍾巧一聲,「你是怎麼伺候的?公子讓你那本書,你都磨磨唧唧的!」
鍾巧冰冷麵色秒變溫柔如水,她低聲下氣地和安義服了軟,抬頭就看到沈玉澤唇角高高翹起的弧度,心中警鈴大作。
果然,沈玉澤眉眼溫潤,使喚起她來卻是毫不手軟,「巧兒,過來給本公子拿著書讀一讀。」
鍾巧壓根兒磨了磨,旁邊安義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眼神帶著催促,她忽然抿唇笑了,「讓安義給您讀吧公子,我不識字!」
安義狠狠瞪她一眼,鍾巧壓根兒不當回事。
沈玉澤卻一本正經地嚴肅臉,好整以暇道,「巧兒,本公子才高八斗,安義也能識文斷字,身旁的丫頭怎麼能目不識丁?」
他招手讓鍾巧過來,語重心長道:「是我疏忽了!正好養病期間我也無事,便教你識字吧!」
如今丞相讓他好好養病,什麼事情都不用做。沈玉澤覺得躺在床上唯一的樂趣,就是變著法子地逗鍾巧,撕破她臉上冷漠的偽裝,讓他覺得很有成就感。
鍾巧還沒有說話,安義就連忙嘆道:「還是公子待下人寬厚!偏有某些人不識好歹!」
鍾巧瞳色微涼,面上卻恭敬,「公子大恩大德,鍾巧銘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