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非得撕破他的真面目
鍾巧哪裡看不出來沈玉澤這人的腹黑屬性,他準是一開始就下好了套兒,等著她往裡頭鑽呢!
沈玉澤眨了眨眼睛,忽然輕笑一聲,「巧兒出口成章,成語學得不錯啊!」
「公子過獎了!」鍾巧皮笑肉不笑,若不是安義在場,她非得撕破他的真面目!
鍾巧憋屈的小模樣看在沈玉澤眼底,分外可愛!終日里冷著臉的女子忽然生氣起來,粉面含怒,偏偏又隱忍不發,還真是讓他想多逗一逗!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男子的問詢聲,「沈公子可是還在休息?」
沈玉澤臉色微微一僵,隨即舉起一根手指按在唇角,沖著安義和鍾巧做了一個『噓』的姿勢。
安義守在一旁,鍾巧面上怒意散去,整了溫和乖巧的神色,轉身去開門。
「奴婢給幾位殿下請安。」
門外,太子和幾位皇子都因沈玉澤的名聲前來拜訪,明擺著拉攏之意,太子身份尊貴,先開了口,「本殿下聽說沈公子落水,受了風寒,特意帶了宮中上好的補品前來探望。你們家公子可還在休息?」
鍾巧恭敬低頭,抱歉地說道:「太子殿下恕罪。貴客來訪,原本公子該親自接待,不過公子染了風寒,整日里昏昏沉沉,這會兒剛剛睡下,怕是……無法親自招待幾位殿下了!」
她雖然低眉順眼地,可是言辭清晰,語氣平緩,絲毫不見膽怯害怕,挺著單薄的身板攔在了門口,不讓有心人探視分毫。
太子斂眉,神色隱約不悅,「本殿下來都來了,探視一眼總是要的,你一個奴婢膽子倒是挺大,連太子都敢攔,讓開!」
鍾巧不卑不亢,堵在門口分毫不讓,「公子身體抱恙,未免風寒傳染給幾位尊貴的殿下,奴婢斗膽,請幾位殿下改日再來。」
太子拉不下臉,正要教訓鍾巧,恰好丞相趕過來,好聲好氣地安撫幾句,「太子殿下,沈公子身體弱,這落水染了風寒之後總不見好,每日里睡著也不見醒,老臣白日里也總是見不得清醒的人!」
見太子神色緩和一些,丞相斜睨不卑不亢的鐘巧一樣,臉色一沉,「你這丫頭委實大膽,就算是擔心你家公子身體,可和幾位殿下說話,也要守規矩,懂尊卑!」
鍾巧低頭,認錯,「幾位殿下,奴婢魯莽,請殿下恕罪!」
丞相親自出馬,看似責罵鍾巧,實在揚了她忠心護住的一面,讓太子幾人就是想要責罰都開不了口。
太子冷著臉擺手,「罷了!看在你還忠心的份上,這次便罷了!」頓了頓,他看著丞相道:「既然沈公子身體不便,我們兄弟便改日再來打擾。」
「老臣送幾位殿下!」丞相連忙將幾人帶走招待。
臨走前,丞相深深看了鍾巧一眼,見她低眉順眼、看似卑微的模樣,臉色卻愈發深了!
鍾巧深深呼吸一口氣,面不改色地關門進屋,卻見沈玉澤倚在床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語氣卻輕鬆,「小丫頭膽子不小,你這麼明目張胆地將人拒之門外,就不怕日後被人刁難?」
鍾巧無所謂的樣子,臉色冷淡,故意氣他,「天塌下來,不是有個兒高的頂著嗎?奴婢有什麼好怕的!」
沈玉澤深深看了她一眼,唇角忽然微微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他瞳孔中閃爍著鍾巧看不懂的幽光,輕聲說了一句,「我為你頂著!」
安義站得稍遠一些,聽不到他的話,可是鍾巧是練武之人,耳聰目明,卻是聽了個實在,再迎著他灼灼目光,心裡忽然不自在起來,臉上也起了幾分熱意。
她正要想個借口離開,這沈玉澤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忽然揚聲道:「巧兒,過來,為了獎勵你,本公子教你識字!」
鍾巧臉上果斷又冷了,熱意頃刻間退了個一乾二淨!
是夜,月色如鉤。
書房裡還亮著一盞燭火,火光下的沈玉澤面色溫潤,君子如玉的模樣多了幾分暖意。
桌上擺著幾封寫好的道歉信,沈玉澤為了不讓鍾巧受幾位皇子的刁難,熬夜寫了這些道歉信,喚了書童進來,「把這些信親自交給各位皇子府上,解釋清楚:我近日感染風寒,身體欠佳,白日昏睡時無法招待各位殿下,夜間醒來倍感愧疚不安,特寫此信,以表歉意!」
……
這些話在信中也闡述明白,儘力為鍾巧的大不敬找好借口,他叮囑書童再複述一遍,不過是為了表示誠意。
書童雖然夜深睏倦,可是聽罷沈玉澤的叮囑,連忙道:「是,公子!這就去了!」
沈玉澤點頭,等他離開,這才坐在椅子上,一手撐著桌面微微揉著太陽穴,風寒未愈,如此熬夜,他此時便覺得有些頭昏腦漲了。
可是想著房中熟睡的女子,他又不由得勾起唇角,覺得這番行為好似也值得了!
……
可這邊原本該睡得香甜的鐘巧卻並不在房中,她意外接到蒼翔閣的來信,半夜前往尚書府盜取『美人圖』。
知道最近沈玉澤風寒睡得重,她便沒有多想,一人換了夜行衣,便趁著夜色探入了尚書府密室。
密室暗道很長,四處無光,黑暗之中鍾巧卻不敢冒進,此地陰寒冰冷,空氣中瀰漫著緊繃的氣息,按她多年殺手經驗,怕是有許多機關密布,一步行差踏錯,恐怕就是性命之憂。
花了半個多鐘頭,鍾巧才小心翼翼地平安走過了暗道,打開機關進了密室,正中間的玻璃罩子里放著的便是那幅『美人圖』,琉璃燈罩下的美人愈發嫵媚多情,眉眼傳神動人,內里還藏著不少玄機,確實是一樣珍寶。
鍾巧小心翼翼地勘測一番,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準備動手取圖。誰知,她的手剛剛碰到琉璃盞,密室內燈光忽然一暗,只有燈罩里的美人圖還亮著。
鍾巧原本要強取,琉璃燈罩忽然自動打開,密密麻麻的毒箭朝著鍾巧的面門急射而上,她雖然身手矯捷,可是沒有想到機關如此精巧地出人意料,不過是慢了半拍,胸口處便被密室有毒的暗箭所傷,這般動靜,驚動了尚書府的人。
鍾巧聽著愈發接近的腳步聲,一咬牙,一手捂著毒箭封了穴道避免毒素蔓延,一邊轉身就朝著出口逃走。
尚書大人是個年約五旬的老頭子,這會兒卻是聲如洪鐘,「抓刺客,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