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刺殺

第二百零三章 刺殺

夜色之下,一輛馬車朝著京城的方向急奔而去。

天氣突變,北風凜冽。

四匹大馬,在寒風之中噴著粗氣,一路疾跑。

行過林間小道,遠遠地便能看到邊城之地的點點星火。

馬車上,禮郎中半閉著眼睛,臉上帶著憔悴之色。年老體衰,加之天氣奇寒。儘管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襖,可是馬車奔跑之下,車廂縫隙之中不斷有寒風灌入,佝僂的身子不時地發打著陣陣寒顫。

慢慢地進入官道,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

禮郎中睜開眼睛,看著面色平靜的姚晨,低聲道:「姚大人,還有多少時間能到宮城?」

姚晨掀開車簾,朝著宮城的方向看了看,道:「禮大人,接下來雖是官道。可是馬匹受累,恐怕也走不快。此時已經入夜,也休要著急。不到天明之時,定能到宮中。」

禮郎中點了點頭,苦笑著道:「只望老朽能進得宮中治好皇上之疾,日後恐怕也再無機會進宮了。」

姚晨笑道:「禮大人醫術精湛,日後恐怕還得留在宮中罷。」

那皇宮之中,太醫雖多。可是竟然無法救治皇上痢疾。若是禮郎中進宮治好皇上之病,權衡之下,日後定會留在宮中。

禮郎中苦笑著搖頭道:「只要能順利進宮,給皇上看病,便是老身造化了。」布滿細紋的雙眼,輕輕眯起,低聲道:「姚大人,皇上下水救人之後,便感染痢疾了么?」

姚晨點頭道:「好像,祿公公失足落水。皇上一時心急,下水救人之後,便感染痢疾了。宮中太醫,雖有施藥,可是終究是收效甚微。所以,鄧美人讓屬下暗中將大人接進宮中。」

看著禮郎中面色疲倦,姚晨將水壺打開,遞給禮郎中,道:「禮大人,休要著急。屬下聽聞,皇上十年前也是落水受寒,感染了痢疾。便是禮大人施藥救治的。」

禮郎中接過水壺,輕輕地喝了一口水,笑道:「老朽之見,恐怕宮中太醫,皆同前朝太醫那般罷。儘力救治,可是藥方不對,恐會適得其反。若是皇上連接服藥,定會有性命之憂。」

姚晨急道:「禮大人,宮中太醫皆在救治。似乎與大人說的差不多,照此來說,若是皇上服藥,那便是適得其反了么?」

禮郎中點了點頭,道:「太醫皆是按照葯書之行,開方施藥的。可是那皇上是受了風寒之後才患痢疾,若是按照常理施藥,必是雪上加霜。」

姚晨道:「只望禮大人進得宮去,替皇上消除惡疾。否則,皇上久治不愈的消息若是傳了出去,必將惹得天下人心惶惶,謠言漫天了。」

禮郎中低頭沉思,道:「平日之下,痢疾之疾,皆是用止痢蒿熬湯止泄。可是那隻能是風熱痢疾之患能奏效。皇上落水受了風寒,再用止痢蒿的話,定是雪上加霜,恐怕真會出人命。」

姚晨點了點頭,道:「禮大人知道病因,便好了。只等明日一早,到了宮中,便著手診治。」

禮郎中苦笑著搖頭,道:「老朽只是擔心,若是皇上服用止痢蒿過多,身體失水嚴重。加之草藥的毒性堆積於身,便真的無力回天了。」

禮郎中的話剛說完,忽地聽到一陣馬匹驚嘶之聲,馬車突然停下。

趕車的侍衛沉聲道:「大人,有情況。」

姚晨朝著禮郎中道:「禮大人,坐好,休要驚慌。」

伸手拔出腰間的長劍,朝著外面竄去。

月色之下,四名黑衣人,手持長劍,在馬車前面一字排開。

雪亮的長劍,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刺目的光芒。

「保護大人,休要驚慌。」

姚晨長劍一抖,朝著四人飛身竄去。

四名侍衛,持劍站在馬車的四周,緊張地看著周圍。

那四名黑衣人見姚晨驅劍逼來,扭頭朝著四個方向跑去。

姚晨回頭朝著侍衛道:「當心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你們護好大人,休要追趕。」

長劍一抖,朝著一名黑人追了過去。

此地離城集之市不遠,周圍皆是荒蕪之地,雖是夜色之下,也能清晰視物。

那黑衣人也不作停留,朝著誠集的方向逃去。

姚晨回頭一看,已經離馬車百丈之遙,連忙停下身子,返身回飛奔回去。

看黑衣人的樣子,未有絲毫動作,只是一味逃去,定是只為引開姚晨。

姚晨急急地飛身返回馬車,見侍衛操刀站立,沉聲道:「大人怎麼樣?」

侍衛答道:「無事,對方不知是何用意,只是擋了馬車。」

姚晨飛身竄上馬車,掀開垂簾,只見禮郎中閉著眼睛,靠在車廂上似乎已經睡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恐怕是山野小賊,想劫過往客商罷。休要生事,速速趕路罷。」

侍衛跳上馬車,驅馬朝著城集的方向跑去。

姚晨收起長劍,坐到車廂中,朝著禮郎中笑道:「禮大人,虛驚一場,若是大人累了,便好好睡一覺。等大人醒了,也便到宮城了。」

隨著馬車的顛簸,禮郎中的身子直直地朝姚晨倒了過來。

「禮大人?」姚晨猛然一驚,伸手攙著禮郎中,伸手在鼻翼前一探,發出一聲驚呼,道:「大人,你怎麼了?」

趕車的侍衛連忙停下馬車,探頭進來,道:「姚大人,發生何事?」

姚晨的雙目之中,露出驚恐之色,急道:「不好,大人受傷了。」

適才將禮郎中面色平和,雙目緊閉,以為是睡著了。常理之下,路遇刺客,禮郎中縱是再累,心情緊張之下,哪裡還睡得著?

姚晨將禮郎中身體扶起,只見禮郎中的胸口之上,插著一支短箭。那短箭為青桐所制,箭身留有凹槽。中箭之後,體中血液順著凹槽流出,異常致命。

姚晨伸手封住禮郎中穴道,掐著禮郎中的人中,急道:「禮大人,你醒醒。」

禮郎中吃力地睜開眼睛,無力地道:「姚大人,老朽恐怕無能救得皇上了。那,那箭上有毒。」

說著,口中慢慢地流出黑血。

姚晨目光一冷,朝著侍衛道:「飛速前進。」

侍衛揚起馬鞭,催馬狂奔。

此時,離京城之地有百里之遙,縱是一路疾跑,恐也得天明之時才能到達。

禮郎中伸手抓著姚晨的手,雙唇顫抖不止,無力地道:「姚大人,回去之後,讓皇上不要服藥。以食水灌之,越多越好。」

姚晨緊緊地咬著牙齒,哽聲道:「禮大人,若是無法進宮,皇上恐怕性命不保。無論如何,你都要撐下去啊。」

禮郎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目圓瞪,道:「記住老朽的話,灌鹽水之後,若是無用,尋之還魂草生吞。老朽,先走一步。」

身子猛然地一顫,雙目圓瞪,身體慢慢地軟了下去。

姚晨木然地看著禮郎中青灰的臉,臉上閃過一絲絕望的慘笑。

伸手將禮郎中身上的短箭拔出,只見那箭頭之上,烏黑無比,定是沾染著劇毒。

「停車。」

姚晨沉喝一聲,道:「禮大人死了。」

馬車停下,姚晨將禮郎中平放在車廂中,朝著侍衛道:「解下馬匹,我先行回宮。你們將禮大人送回府上,再作返回。」

侍衛將拉車的馬匹解下一匹,裝上馬鞍。

姚晨交代道:「此時夜裡不平,你們休要著急。返回之後,將禮大人後事安排妥當再回。」

跳上馬匹,朝著宮城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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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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