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誰是夫人
顧順看著手中的燕盞猶豫。
雖然並非他所願，但尚書府的燕窩大多來自候府，卻是事實。
這燕窩有沒有問題，他只要去一趟太醫院，是非立見分曉。
可他要去了，在候爺和夫人面前便不好看；這女兒說得言之鑿鑿，他若是不去，又實在解不開這個心結。
可是，候府真會往尚書府送有問題的燕窩？
為什麼？
顧順將手中的燕盞輕輕的調轉過來，放在手心裡，小小的燕盞兩頭尖尖，形狀猶如銀元寶，可他越看越覺得，這元寶，怎麼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接著便聽到顧南諼似是自言自語，「於嬤嬤……
顧順腦中一個激靈，隱隱的似有所悟。
於嬤嬤是候府的家奴，她嘴裡的夫人，未必指的是陸氏，而很可能是候爺夫人！
顧順將手中的燕盞輕輕的調轉過來，托在手心裡瞧。
小小的燕盞兩頭尖尖，形狀猶如銀元寶，可他越看越覺得，這元寶，怎麼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接著便聽到顧南諼似是自言自語，「於嬤嬤這些年也真不容易啊，在尚書府一心伺候太太，在候府也伺候過候爺夫人吧？」
顧順腦中一個激靈，目光轉向於嬤嬤，隱隱似有所悟。
於嬤嬤是隨陸氏陪嫁來尚書府的，先前是候府的家奴。那麼她嘴裡的夫人未必指的就是陸氏，也可能是候爺夫人！
陸氏真沒有害姨娘的心，候爺夫人未必沒有！
人瘋了，還念念不忘燕窩燕窩，這奴婢，是真忠心耿耿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還是，那燕窩，根本就是她的一塊心病？
陸氏也在看於嬤嬤。
「讓她說話！」顧順沖架著於嬤嬤的婆子喝道。
婆子一把扯下於嬤嬤嘴裡的破布。
於嬤嬤仰天大嚎，「夫人哪！夫人，救救奴婢！」
「哪個夫人？說！」顧順橫眉冷眼，厲聲問。
陸氏不快，「大人……」
後面的話卻被聽到的聲音給逼了回去。
「老夫人！」
於嬤嬤的回答聲出奇的清晰，這聲音猶如往平靜的湖水裡丟下一顆巨石，激起千層浪。
院里又響起細碎的議論聲。
顧南諼的唇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意，鬧了半宿，於嬤嬤總算說到重點了。
老夫人，指的是候爺夫人，而並非陸氏。
陸氏怔得半張著嘴，半天回不過神來。
「老夫人哪，奴婢殺人啦！哈哈哈哈，嗚嗚……」
顧順一個眼神，婆子們忙重新塞上於嬤嬤的嘴。
院里忽然變得出奇安靜。
顧順低眸，盯著手中的燕盞出了好一會的神。
陸氏這才反應過來，略帶著急切的向顧順，「大人不會真以為，我娘……呵，大人可別忘了，這些年，我娘每月撥往尚書府的定製是多少，那是多少銀子，大人算過沒有？我娘為了什麼，大人心裡應該很清楚吧？不然，就憑……」
顧順驀地抬起眼來，眼裡的寒光似乎要鑿穿陸氏的眼底，駭得陸氏一個激靈，急煞住話頭。
「梆梆梆」，三更的鐘聲一聲緊過一聲，猶如敲打在陸氏的心尖上，讓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舌頭似乎也被凍住，看著顧順，一時說不出話來。
陸氏尚且如此，連跟著想爭辯幾句的顧秀霽都將到嘴邊的話生生的吞了回去。
顧順卻是轉過目光，落在地上依舊嗚咽著的陶姨娘身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沉聲道，「你先回去，我會還你個公道。」
「多謝大人！」陶姨娘伏地放聲大哭。
「大人！」陸氏回過神，不滿的喚了顧順一聲，「你說這話什麼意思，這賤婢要什麼公道！大人是捨不得吧……」
不待她再說什麼，顧順卻是一聲低喝，「阿展！」
長隨阿展慌忙從黑暗中走出來，應了一聲，「是，大人！」
「準備準備，上朝。」
阿展一邊應，一邊跟在顧順的身後，亦步亦趨。
「大人！」陸氏站起身，又喚他一聲。
顧順此時己經將要走出院外，聽到她的喊聲，便停下腳步，回過臉來，沉聲道，「我回來之前，都不許離開，外人來訪，一律謝絕。」
得不到回應，顧順又低喝一聲，「可聽見？」
陸氏氣極，冷笑，「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那瘋婦的話，還怕我候府來問么？」
「呵！太太這話說的，我尚書府的事，」顧順也是一聲冷笑，看著如嬤嬤，「你候府……用得著問么？」
「你……」陸氏氣得哽咽，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顧順似乎對她愈來愈冷淡，態度也大不如從前。
這時還故意當眾指摘她話中的毛病。
候府也是，怎麼都對她不聞不問了起來？
娘不會真的，是燕窩裡動了什麼手腳吧？
不會，不會，陸氏恨恨的搖頭，將隱約在腦中的想法趕出去。
她的一切厄運，都是這個女人帶來的！
陸氏憎恨的目光終於落在文氏臉上，恨不得撲過去一口將她吃了。
顧順也不再理她，轉身喚了一聲文氏，「夫人。」
文氏起身行禮，「是，大人。」
「照我說的做。誰要敢違抗，夫人自行處置！」
待文氏應下，顧順的目光冷冷地掃過陸氏，不再說什麼，甩手而去。
文氏轉臉向陸氏，道，「累了一宿，妹妹回屋吧，姨娘和小姐們也都各自回屋歇下，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多事。」
沒有人動，陸氏挺胸勾唇，帶著得意挑釁的笑。
「文氏，你這是向誰發號施令！我要走，誰攔得住！」
文氏不理她，目光掃過胡姨娘和代姨娘，嚇得二人一個哆嗦。
二人互望了一眼，瑟瑟縮縮的從陸氏身後走出來，向文氏行禮，「奴婢……告退。」
顧秀芸本就不愛管這些破事，從頭到尾都沒吭過聲，這時正好有機會跟著姨娘離開，顧秀芸又小，給代姨娘一拉也就走了，唯有顧秀英看著陸氏猶豫。
文氏低喝，「四小姐！」
「是，母親。」顧秀英低低應了一聲，不情不願的行了禮，跟在胡姨娘身後離開。
各人帶著仆婢散去，文氏再讓人攙走陶姨娘，院里頓時空了許多。
「小姐，夫人還等著奴婢回話了，沒什麼事兒，奴婢就先告退。」如嬤嬤向陸氏行禮，對文氏卻看也不看一眼，似乎根本不知道尚書府己經易了女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