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你男人被看上了
天氣很好,晴空萬里,一碧如洗,他鮮衣怒馬,滿面春風,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她從脖子紅到了耳後根。
小魚兒幾乎不敢看他,乖巧的點了點頭,換來一道更加挑逗的笑。
她心神很慌,長長的睫毛因此更加撲閃撲閃的顫動。
容逾安把這一切看在眼底,垂眸的瞬間,只覺得他的女孩,可愛的讓他心癢難耐。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看見她修得不得了,容逾安勾了勾春,暫且先放她一馬,反正從今以後,他勢在必得,可以慢慢來。
兩個人身後都待了一部分人馬,小魚兒作為東道主,照例是背台詞似的說了一番客氣話,不過比起來以前,這回她磕磕絆絆的,惹得同行士兵們都人笑不已。
小魚兒當然知道,自己今天丟了多大的人!
現在的她,渾身滋滋的冒著熱氣,簡直無法再待下去,尤其是容逾安的眼神,讓她各種彆扭。
必須得趕緊走!
「啟程!」
小魚兒大喊一聲,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她緊緊的抓著韁繩,等拉開一段距離后,才悄悄的舒了口氣。
容逾安讓她難以招架。
心中洶湧的情緒,來回翻滾,她幾乎難以遏制,只能快速逃離。
膽小鬼。
容逾安看到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暗暗罵道,難不成他能吃了她?
宮門口有迎接的侍衛,到了門口必須得下馬棄車,容逾安只能和小魚兒並排行走。
正值春天,枝頭鳥兒嘰嘰喳喳的叫,爛漫的日頭,柔和照耀下來,給鮮花綠草染上幾分生機。
不知不覺中,到了給容逾安準備的宮殿門口,他示意手下人等在外頭,自己則和小魚兒單獨進去。
小魚兒一路心不在焉,想的都是該如何應對容逾安,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變化。
直到快進入正殿,她思考著,冷落了一路容逾安不太好意思,轉身卻撞到他的懷裡。
他單手勾住她的腰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神色晦澀難懂。
「慌什麼?」容逾安笑著說,視線朝著正殿裡面看去,「裡面藏了什麼東西嗎?」
「能…能有什麼東西!」小魚兒說,「什麼都沒有,就是你怎麼離我這麼近?」
「我剛到北楚,人生地不熟,有點害怕。」
「……」小魚兒長大了,才不會像以前一樣被他哄得團團轉。
這三年來,雖然沒有刻意的打聽過他的消息,但在北楚的街頭巷尾,沒少聽到有關於容逾安的名字。
他很驍勇,三年前開始跟隨容玄上戰場,容逾安頭腦聰明,從小耳濡目染,他的閱歷遠非同齡人所能相比。
後來在他單獨率領下,以少勝多贏了兩場著名戰役,頓時名聲大噪。
民間百姓向來崇拜英雄,對於英雄的事迹,人口相傳的時候,便多了不少渲染。
有人最先開始說容逾安容貌舉世無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他有大英雄的光環加持,容逾安不僅在大梁姑娘們的心裡,是男神一般的存在,在北楚同樣也是。
聽說不少姑娘,曾經在他回家的路上堵他,就為了和他多說幾句話。
這樣的男子,三年來什麼沒見過,他會怕?
小魚兒癟癟嘴,懶得拆穿他,「不用怕,你在我身後便是,這裡都是僕人,不會出事的。」
「那可說不準。」容逾安說完后,主動的拉住她的手,「這樣就不怕了!」
小小的手,柔弱無骨,稍微捏捏,手感舒適無比。
感受到對方的抗拒,容逾安裝作不知道,拉著她往前走,感嘆道,「北楚王宮可真是奢華!」
「……」連小魚兒都看得出來,他在笨拙的轉移話題。
給容逾安住的這個宮殿,雖然算不上太豪華,但是裡面的裝修的確獨樹一幟,進了卧室更能感受到這一點。
兩個人並肩參觀過,小魚兒看容逾安的神色,問,「哥哥可還滿意?」
「還不錯。」容逾安道。
他本想糾正小魚兒的稱呼,無奈糾正不過來,不如放棄。
逛完了宮殿,在這邊待著沒什麼事,小魚兒帶容逾安,參觀了整個皇宮。
路上遇見了不少同行的別國王子,居然有不少人,都是認識容逾安的,這倒是讓小魚兒吃驚不少。
他和他們每個都能融洽的溝通,在她面前總是挑逗她的男子,此時此刻,看起來是如此的侃侃而談,讓人信服。
沉吟思索的時候,微笑說話的時候,認真傾聽的時候,極具魅力。
小魚兒不由得看痴迷,耳邊時不時傳來竊竊私語,她起初沒在意,知道胳膊肘被人輕輕的推了推,她才回過神來,見對面居然站著藍羽姬。
「你什麼時候到這裡來的?」她被嚇的不輕,「怎麼毫無聲息的?」
「我有聲音的,是你想事情想的太著迷。」藍羽姬送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被人說了事實,小魚兒臉上一熱,趕緊說,「你過來有什麼事?」
「提醒你一下,你的男人被盯上了。」二人關係好,藍羽姬說話沒遮攔,笑眯眯的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容逾安,小聲的跟她說,「諾,看到那群女人了沒?一個個眼冒綠光,恨不得把他吃掉,以後你有的吃醋了。」
順著藍羽姬指示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如此。
都是些和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姑娘,每個人面上都帶著興奮的笑容,她們時而交頭接耳,小聲的說著什麼,時而互相嬉戲,發出故作誇張的聲響,但不管是怎樣,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容逾安。
「……」招蜂引蝶,小魚兒腦海中想到的就是這個詞。
她心情複雜,藍羽姬還在旁邊煽風點火,「我說,你等了三年,還沒想清楚?你要是再不下手的話,恐怕到時候他就跟別人跑了。」
小魚兒和藍羽姬關係處的很好,加上藍羽姬隱約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時不時會說上幾句。
聽她現在這麼說,小魚兒忍不住瞪她,「別胡說。」
「我才沒有胡說,你再這麼害羞下去,哪個男人都受不了。」藍羽姬湊的更近,「你現在也看到,你男人多麼有魅力,哎,說真的,我也看上了容逾安,反正最近母后給我安排的相親,沒一個看得上眼的,我去勾搭下他?」
「你敢!」小魚兒急了,竟然下意識的抓住她的衣角。
藍羽姬撲哧一聲就笑出來,她彎了彎眼睛,毫不留情的嘲笑她,「你看看你,我還只是說說就這麼著急,還敢說對他沒想法?魚兒,還是那句老話,你們之間的關係,早已經不是以前,遇上喜歡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有能力追求的時候,要竭盡全力的去追求。」
她語重深長,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去吧。」
小魚兒本來挺感動的,沖著她點點頭,看她融入人群,扭頭就和人熱烈的攀談起來,聲音不大不小,足夠傳到她耳朵里。
「你們說的男人是容逾安吧,我剛才可打聽過了,他至今還沒成家,這次來咱們北楚,說不定就是想找個北楚媳婦回去!」
「……」小魚兒嘴角抽抽,她和藍羽姬之間的友誼,到此為止了。
那幾個圍繞在藍羽姬身邊的女人,一聽這話立刻都激動了,七嘴八舌,嘰里呱啦,言辭之中難免都是對容逾安的讚譽。
小魚兒嘆氣。
心累。
女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戰爭。
別看這些女人面上都和和睦睦的笑著,實際上心裡都在各自打著算盤。
她正胡思亂想,視線不經意的到處亂逛,忽然頓住。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容逾安的對面,什麼時候站了個女人?
那女人她認識,是未來太子妃的妹妹,身材高挑,皮膚白皙,是個十足的美人,即便年紀還小,但那眉眼儘是嫵媚的風情,說是尤物都不為過。
容逾安側對著她,小魚兒只能看到那女人,眸子顧盼生輝,頻頻的朝著他送去秋波連連。
作為旁觀者的小魚兒,都看得渾身發熱。
她回過神來,注意到容逾安,見他果不其然,笑的滿面春風。
他平常不這樣的!
在女人面前,他都是冷著一張臉的!就算是必要的應酬,也只是非常客氣疏離的笑容!
那些笑容和現在的都不一樣。
他很開心,發自肺腑,眼睛冒著亮光,鎖定在對面的女人身上。
小魚兒的心卻沉入海底。
她不喜歡這樣子,事情沒有發生,她認為可以大方的祝福,親眼目睹之後,才知道他們的每一個笑,都像是把尖刀插入她的心裡。
小魚兒深吸口氣,緊緊的握住拳頭,這才一步步的走向他們。
容逾安和那女子的笑聲,一起傳過來,男聲低沉,女聲嬌柔,卻同樣刺耳。
「哥哥。」小魚兒走到跟前,「皇宮還有一部分沒有轉完,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們要不要現在過去?」
容逾安慢悠悠轉過頭,瞥了她一眼,立刻輕飄飄的看向那個女人,「對了,說這麼久,還不知道姑娘叫什麼名字?」
「小女子名喚思言,容將軍名冠天下,能認識您,實在是小女子的榮幸。如今和容將軍交談一番,更是被您的內修所深深折服,如果將軍您不嫌棄,不如以後就叫小女子思思吧!」思言說道。
容逾安微笑著點頭答應,「好,思思。」
「……」小魚兒嘴角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下去,她滿腦子的思緒,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容逾安和思言告辭后,才跟著她一起離開。
從人群中穿過,沒少引人注目,小魚兒走在前面,悶頭前行,她並沒有帶容逾安去逛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帶他回了宮殿。
容逾安好奇,「不是說要去逛皇宮別的地方嗎?」
「不去了!」小魚兒生氣都很內斂秀氣,「魚兒忽然不舒服,哥哥如果有什麼需求的話,不如明日喊上思言妹妹,讓她帶你到處逛逛也是一樣的。」
「思思?」他故意疑惑的道,
小魚兒垂下視線,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是的,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大步離開,像是會泄漏什麼情緒。
小東西……
容逾安低聲的道,「總算露餡了。」
她習慣性的退縮,不逼她一下,她是永遠不會說出來的。
只不過,恐怕等之後,重新跟她解釋和思言的關係,得費老大的功夫。
劍走偏鋒,雖有風險,但想想收穫,他願意冒險。
第二天,容逾安就感受到了,這件事情的風險——
小魚兒不理他了,而且真的就把昨晚上那個叫什麼思言的叫了過來。
容逾安睡醒一覺后,本來精神抖擻的,想要今天和小魚兒好好相處,誰知道在正廳看見的人是思言,他整個人都懵逼了。
詢問過後,才知道,小魚兒說身體不舒服,換成思言過來,帶他一起參觀剩下的皇宮宮殿。
這話要放別人,約莫就信了,容逾安腦子轉的多快,稍稍聯想,就知道,完了,這下玩大了。
他跟思言建議,說小魚兒既然病了,得去探望一下,不然作為客人,禮數上實在說不過去。
本來多正常的事情啊,放在思言聽完后,直誇他考慮周到,為人體貼,一路上容逾安都被誇得飄飄然快要飛上天。
到了小魚兒的芳華宮門外,吃了個閉門羹。
女婢說公主突然身患惡疾,需要靜養,誰也不能打擾,任何人想要前來探望,沒有皇上的批准,都不允許。
容逾安只能站在門外,乾巴巴的朝著裡面看。
半天後,他跟著思言離開。
思言帶著他逛皇宮,容逾安的興緻懨懨,他滿心想的都是小魚兒,到底是真生病了,還是在生他的氣,心裡實在沒譜。
他沒有注意思言,直到這天結束后,他送思言回府,思言居然哭哭啼啼起來。
容逾安一個頭兩個大,低聲的詢問她,「怎麼了?」
思言一直不說話,容逾安只能哄啊,哄的心力交瘁,思言才抽噎著問,「是不是思言不好,將軍您一路上都心不在焉,是思言太無趣了嗎?」
「……」容逾安不知道從何說起,看她哭的滿臉淚痕,當真是我見猶憐,出聲安撫道,「不是,是我的原因,我最近惹上一件大事,可能攸關生死,不經意就走神了,你真的很好。」
「生死大事嗎?很嚴重嗎?」思言破涕為笑,關切的問。
容逾安沉吟片刻,嗯了聲,「非常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