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我家翻牆是祖傳的
鑒於容逾安表情嚴肅,思言沒敢多加挽留。
她想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是知書達理,顧全大局,善解人意,因此,就算心中再戀戀不捨,還是溫柔客氣的道,「既然如此,那將軍您不如先去忙您的事情。」
「多謝思思體諒。」
容逾安話畢,沒有回頭的轉身就走。
留在身後的思言,看著那道影子越來越細,越來越遠,忍不住笑出聲。
恐怕她永遠都無法成為,他心中的第一,不過像是她們這種出身的女子,真心並不珍貴,能夠為家族帶來的利益,才是最實際的。
短暫的傷感過後,她就將容逾安拋在腦後,她有她的生活,不能把所有籌碼,都壓在一個男人身上。
夜晚愈來越濃,愈來愈烈,黑暗讓人畏懼,讓人感傷,同樣讓人著迷。
星光璀璨,皎月悠悠,芳華宮的門口,佇立著一個男人。
他走來走去,每每跟侍衛通融,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答案。
「公主忽然惡疾,沒有皇上的批准,任何人都不準入內。」
機械的口吻,公事公辦的態度,讓容逾安碰了一次又一次壁。
他忍不住嘀咕,小魚兒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只要想到這種可能性,容逾安更加坐不住。
他不允許再失去小魚兒,任何形式都不行,心中的懷疑不斷變得強烈,容逾安索性跑到皇帝的寢宮,大半夜的求見。
王上和王后早早的歇息了,被吵醒后,親自接見容逾安。
大梁和北楚,自打三年前,小魚兒回國之後,關係融洽了不少,對待容逾安,北楚王上更是態度和藹。
容逾安直言來覲見的真正原因,「聽說貴國公主忽然惡疾,特意前來探望。想必王上您也知道,早年公主流落在我大梁國境內時,正好屈尊住在我們容府上,我與公主之間,從小青梅竹馬,自然情誼深厚,如今此情此景,又如何能安然酣睡。」
他一番話說的情深義重,誠懇無比,「還請王上批准,允許我進到芳華宮中,親自慰問公主。」
王上沒有立刻回答,他的手,輕輕折了折衣袖,有微風從正殿里穿過,架子上的燈芯都輕輕的晃了晃,忽明忽暗之間,他緩緩開口。
「容將軍待小女的感情,讓人感動,只是小女的確身體不適,惡疾具有傳染性,如果您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只怕我無法跟您的父親還有整個大梁國交代。您是大梁的棟樑之才,是大梁百姓心目中的守護神,正因如此,才萬萬不能讓您冒險。」王上態度很好,他繼續說道,「況且,早在今日晨起,魚兒便再三叮囑,一定不能讓您進去探望,她對你相對了解,我答應了她,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還希望容將軍理解。」
折騰了大半夜,容逾安無功而返。
他再度回到芳華宮門外。
夜晚完全籠罩,黑壓壓、陰沉沉的,就連心情都一併陰鬱起來。
容逾安和門口的侍衛,大眼瞪小眼,已經從麻木到心累,每個人臉上都寫滿生無可戀,他踮起腳尖朝著宮殿裡面望去,什麼都看不到。
「容將軍,這裡是真的禁止進入……」侍衛都快哭了。
「……」
容逾安無奈的聳聳肩,「行吧,那我明日再來。」
他從前門離開,轉了個彎,在侍衛看不見的拐角,沒走遠,反而繞著芳華宮的外圍閑逛起來。
夜晚是最好的掩護。
他在遙遠的樹林里走來走去,動作輕柔,就算有夜晚巡邏的士兵,容逾安經驗豐富,輕而易舉的便躲過了。
不多時,他停了下來,找到了他想要的。
這裡應該是芳華宮的背面,四周草木茂盛,灌木叢都有一米多高,它們密密麻麻的擁擠著,蔓延著,攀附在宮牆向上生長。
容逾安很滿意,他見四下無人,加快速度走過去,縱身一躍,直接跳到牆上。
牆壁並不高,約莫三米左右,這對於容逾安來說,根本不在話下,他笑著環顧四周,確定沒有發現任何情況,輕飄飄的落進了牆裡。
這不就進來了?
早知道的話,還不如不浪費那麼多的口舌和時間。
容逾安按照記憶中的印象,在芳華宮裡肆無忌憚的遊走。
偶爾會有女婢經過,他躲在暗處,聽著女婢聊天,說的話題亂七八糟,但就是沒有涉及到小魚兒生病。
他的心中隱隱約約有了猜測。
等女婢們走過,容逾安順著小路,來到芳華宮的正殿,他找到卧室的窗戶,打開窗戶翻了進去。
容逾安一眼就看見,在床上睡覺的小魚兒。
兩個人距離並不遠,不到兩米,他能清晰看見她起伏的胸膛,還有那顫抖的睫毛。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本以為她睡著了,誰知道忽然看見小魚兒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
小魚兒本來還是一臉乖巧的小模樣,見到他后,表情變換飛快。
先是震驚,然後是疑惑,在他想要開口詢問之際,她忽然大喊女婢,一群奴僕衝進來,她冷冰冰的下令,「把他趕出去。」
「……」容逾安簡直莫名其妙的,就被一伙人給架了出去。
門口的兩個侍衛和他,繼續大眼瞪小眼,其中有個話多的,可憐巴巴的懇求,「容將軍,您就回去歇著吧,天馬上就要亮了,您都折騰了一晚上了。」
不用提醒,他都知道,折騰一晚上,還沒跟小魚兒說上話。
如果說之前還不知道原因,現在清楚了,根本沒什麼惡疾,根本就是生他的氣了。
心情有點複雜的容逾安,無視侍衛,再度朝著芳華宮裡看了眼,然後轉身就走。
看他走出大老遠,侍衛們都要鬆一口氣,哪知容逾安忽然轉身,他腳下生風,一溜煙的從兩個侍衛中間,進到府上。
容逾安不敢鬆懈,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小魚兒的卧室跑,身後跟著一大堆人都在所不惜。
小魚兒沒料到,短時間內,他居然去而復返,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看著被容逾安捉弄的一大度下人,她擺了擺手,讓眾人都下去。
「上茶,落座。」
趕也趕不走,只能客氣對待。
小魚兒和容逾安面對面的坐著,她不說話,容逾安便找話題。
畢竟是他想方設法的要見她。
「聽說你染了惡疾,我來看看你。」容逾安面不改色的道。
小魚兒鎮定的點點頭,「嗯,忽然間就好了,之前的確是卧床不想動。」
「……」容逾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伶牙俐齒的,他笑了笑,並不拆穿,「如今好了便行,我還以為你是在生我的氣了。」
既然她到現在還不主動承認,容逾安就逼一逼她。
小魚兒挑眉,「我為什麼要生哥哥的氣?哥哥不遠萬里來到北楚,我們兄妹二人,三年才見一次面,這樣的機會並非日日都有,我珍惜還來不及,哪裡捨得浪費時間和哥哥使小性子呢!」
「所言極是。如果你能這樣想,那真是再好不過。」容逾安嘴角微勾,說出的話卻沒什麼溫度,「看到你沒事,我便放心了。」
「嗯。」小魚兒點頭,「哥哥這一晚上恐怕是沒有睡好吧,不如早點回去歇著吧。」
「我想在這裡歇息,你既然身患惡疾,夜裡最喜歡反覆,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生病最喜歡抱著我睡覺。」容逾安不動聲色的道,靜靜的看著她。
小魚兒心中一咯噔。
這是什麼意思!
抱著他睡覺,那是在很小很消的時候好嗎!
他們兩個現在,都是年輕氣盛的時候,才不要這樣!
小魚兒笑著婉拒,「恐怕不太好,哥哥現在是大梁國的棟樑,哪裡能出一點差錯,不如還是回到自己的宮殿去吧。」
「我就想在這裡,抱著你睡。」容逾安絲毫不讓步。
他不退縮,小魚兒只能鬆口,「在芳華宮歇著。」
「就在這裡。」他執意,「爹爹和娘親,過些日子也會過來,到時候參加藍雲澤的成親大典,如果到時候他們得知,你染病我卻不在床前伺候,到時候少不了一頓說教。」
容逾安的說辭,堪稱有理有據。
小魚兒最後妥協,無奈的道,「在這裡可以,但你要在軟榻上。」
容逾安眼神可憐巴巴的朝著她身後的大床看了眼,小魚兒立刻堅定的道,「只能在軟塌,要麼你就出去!」
「行吧。」
兩個人談妥后,小魚兒坐不下去,說累了乏了,要休息了。
女婢過來給容逾安鋪好床,恭恭敬敬的熄燈后,一個個的退了出去。
寬敞的宮殿,因為黑暗,因為多了個人,就連呼吸都變得擁擠。
小魚兒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
容逾安就在床邊,他非要把軟塌挪過來,於是他們之間只隔著一個窄窄的通道,似乎他一伸手,就能爬上來。
掌心不知不覺全是細汗,她背對著他,耳朵豎起來。
小時候不知男女區別,總是喜歡趴在容逾安身上睡覺……
越是胡思亂想,越是睡不著覺,等小魚兒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身後已然是他平緩的呼吸。
他睡著了?
鬼使神差的,小魚兒悄悄轉過身,黑暗之中,她只能看到他頎長的身體輪廓。
她猜測他是閉著眼睛的,等悄悄湊近后,才發現,男人眸色深沉,一雙漆黑的眼睛,正定定的看著她。
「……」大半夜的,小魚兒嚇得連連後退,跌倒在床上。
容逾安索性從軟塌上起來,長腿一跨,翻身壓到她身上。
小魚兒渾身僵硬,滿臉的難以置信。
她看著居高臨下的男人,喉頭髮癢,輕輕的推了推他,沒推動。
容逾安捏捏她的小臉,低沉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