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071 妖言惑眾

公孫策清了清嗓子，說道：「啟稟大人，在古書里曾經記載過一種煮骨驗毒的方法，通過煮骨可以查出人的身體中是不是中了毒。由此就可以證明歸而子和歸蓀子到底是被推撞而死，還是中毒而死。還請大人允許將歸而子和歸蓀子的骨頭帶上來煮骨查毒。」

「煮骨查毒？」縣太爺低下頭去沉思片刻，搖搖頭說道：「不行，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朝廷頒布的屍檢法則上有這麼一個來查毒的方法，如果本官讓你們做的話，那豈不是肆意妄為？」

公孫策抱拳堅持說：「大人，所謂是人命關天，天底下沒有什麼比人命更重要的。如今，既然能有這個法子來證明，而大人又堅決不肯的話，這恐怕是對死者不公平。」

縣太爺聽到公孫策在公堂之上咄咄逼人，別提有多生氣了，心想：這個公孫策，明明端著本官的飯碗，還處處跟本官作對，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啊？

因此，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抬頭望了公孫策一眼，對他說道：「公孫策，總之，本官是不會讓你亂來的。本官素來遵守朝廷法紀，絕對不允許有不符合朝廷規範的事情發生。」

「大人此言差矣，就算是朝廷的檢屍法典，也全都是上一輩的人一點一點的積累出來的。如今大人既然知道有可能能夠查出事情的真相，卻又不查出來，恐怕於大人的官威有損。」

狄小詞見縣太爺執意不肯，公孫策在那裡說了半天沒有用，於是便在一旁跟著起鬨，說道：「公孫大人說得很對啊，縣太爺這麼做，擺明了就是枉顧黎明百姓的利益嘛。凡事都要去講究什麼準則，那麼說百姓的命就不重要了，只有準則重要了？」

狄小詞在邊上這麼大喊大嚷著，那些圍觀的百姓聽了，不禁也都被觸動了心思，畢竟他們也都是無權無勢的百姓，聽到狄小詞這麼說，自然也感同身受了，於是就有一群人在那裡吵吵嚷嚷起來。

公孫策見狀，往前走了兩步，語重心長的對縣太爺說：「大人，您看，事情已經鬧到了這種地步，也不是公孫策希望的。如果大人再不答應的話，恐怕情形會越來越嚴重哦，到時候恐怕就沒有辦法控制百姓們的情緒了。」

「你……」縣太爺指著他，氣憤難平，對他說道：「你這擺明就是拿他們來壓我，是不是？公孫策啊，公孫策，枉為本官這麼信任你，結果你竟然做出聯合外人來對付本官的事情。哼。」

公孫策見到縣太爺真的是生了氣，他想了想，便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縣太爺，公孫策之所以這麼做，全是為了您著想。您想一想，如果這樁案子不查個水落石出的話，那麼被朝廷知道了，豈不是對大人的官威有損。」

他見跟公孫策說不通，越想越生氣，便揮了揮袖子對公孫策說道：「公孫策，你跟本官先進內堂。」

「是。」公孫策答應著，就跟他進了內堂。

圍觀的百姓們見到了，便紛紛嚷嚷的在那裡喊了起來，縣太爺臨行之前吩咐衙役們維護秩序，那些衙役們便在那裡維護秩序。

看到這種情形之後，狄小詞想了想，心想：照眼前的情形來看，一定是公孫策去和縣太爺談判去了，現在要是鬧了出來，對大家都沒什麼好處。

於是她便大嚷了一聲說道：「好了，好了，我們先稍安毋躁，先稍等一會，看看縣太爺會不會出來給我們什麼交代。我們要是現在大吵大嚷的話，對誰也沒有好處。」

百姓們本來在那裡吵吵嚷嚷得很兇的，聽到她叫得這麼大聲，也沒有人理會她。

狄小詞便繼續提高嗓門，大喊一聲說道：「你們要是再繼續嚷嚷，小心被他們關到牢房裡去啊。這可是別人的事，你們想多管閑事而被捉到牢房裡去嗎？」

這句話別提多管用了，這些百姓們無非也就是看熱鬧的，誰想真的多管閑事啊，是因為他們被狄小詞挑動了，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而今一聽說要把他們抓到大牢里去，他們可不想。於是他們便都安靜了下來。

狄小詞見他們安靜了后，便稍微安心了一些。

這時候公孫策則被縣太爺帶到內堂去談判，縣太爺背負著雙手走到內堂之中，公孫策則跟在他的後面。

到了內堂后，縣太爺轉過臉來，狠狠的望了公孫策一眼，對他說道：「公孫策，我到底跟你有冤，還是有仇啊？你要這麼害我。」

公孫策心裡知道自己既然要執意這麼做，查清事情的真相，自然有可能被縣太爺所怪罪，他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不急不躁，往前走了一步，緩緩的對他說道：「大人何必這麼說呢？公孫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人。」

「為了本官？你不要在這裡說好聽的了，你要是為了本官的話，就不會這麼做了。你也知道本官素來沒有什麼志向，在任上也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你看吧，我也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過不了一兩年就會離任還鄉，到時候我只求能夠平平安安的就行。你現在給我惹出這麼多事來，你說，讓我怎麼解決？」

公孫策往前走了兩步，壓低聲音對他說道：「大人，此言差矣，策這麼做實在是為了救大人啊。」

「為了救我？你是為了害我吧？要是為了救我的話，你又怎麼會做出這些事情來呢？」

「大人，您想一想啊，如果公孫策真的是為了害大人的話，又怎麼會讓大人把事實真相查出來呢？公孫策已經跟了大人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來，也為大人做了很多事，哪件事情不是為了大人著想的？上次狄小詞那樁案子，大人也曾經怪過策多管閑事，但最後還是策把整件事情給查了出來啊。」

聽到他這麼說后，縣太爺才稍微沒有那麼發怒了，但是他仍舊是有些余怒未消，便狠狠的對公孫策說道：「好，就算你這麼說吧，這次事情已經擺明了是宋五湖和狄小詞做的，就連證人自己也承認了，而你偏偏要節外生枝，搞出什麼煮骨驗毒來。你不覺得這樣對本官而言，對你而言，都不是好事嗎？」

「大人不應該這麼認為，其實我是為大人著想才這麼做的啊。煮骨驗屍這個法子，古書上就有記載的，既然公孫策知道，那麼旁人也知道。而今雖然物證是指向了狄小詞和宋五湖，也有人證看到他們推了人，但是沒有人可以證明他們真正的是將歸而子和歸蓀子毆打致死，這件事情可謂是疑點重重啊。如果有人對這樁案子的判決結果不滿意，進而去朝堂之上狀告大人的話，大人，您想想，您的烏紗帽又怎麼會保得住呢？」

「你……」縣太爺望著他，對他說道：「你不要在這裡妖言惑眾。」

「公孫策自然不敢妖言惑眾了，公孫策也是一心一意為了大人著想啊。如果真的有人拿這樁事情去狀告大人的話，那可謂是一告一著，只要他們拿歸而子和歸蓀子的骨頭去煮，到時候就一定能夠查出他倆是中毒而死的。那麼大人您到時候可就前途堪憂了，莫說平平安安的告老還鄉，我看連您的烏紗帽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