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這話題太尷尬了!
蘇青鸞恍然。
顧思瑤。
這的確是該由她來解決的一個人。
想起曾在這個女人手底下受過的苦,蘇青鸞也忍不住咬牙。
「那麼,就去解決一下吧!」
不過,見到顧思瑤之後,蘇青鸞基本也就沒有什麼解決她的心思了。
此時的顧思瑤,再不是那個嬌媚入骨的模樣了。
蟾毒已經蔓延全身,她的每一寸肌膚,都變成了可怕的黑黃色,連嘴唇都被那可怕的黑黃色覆蓋,正經是一隻人形癩蛤蟆,在黑牢的地上蠕動著,一直蠕動到蘇青鸞的腳底,伸出手,似是要抓她。
蘇青鸞看得頭皮發麻,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滾開!」蕭長安一拂袍袖,顧思瑤便被一股罡風帶出去,重重摔在牆上。
「啊……啊……」她發出嘶啞的痛吼聲,黑色的身體抽搐著,抖動著,遠望過去,倒似是一團會動的肉。
「殺了我!」她啞聲哀求,「求求你們,殺了我吧!青鸞,姐姐,好姐姐,求求你,殺了我吧!」
她再也不想活下去了。
這些天,她無時無刻不處於嚙骨般的疼痛之中。
可是,偏生死不了。
便算外頭鬧翻了天,這黑牢里的那一位,依然氣定神閑的遵從著蕭長安的命令,給她送飯,治傷,她暈過去,給她扎針,讓她再醒過來,醒過來承受那鑽心的痛楚。
「我錯了!我錯了!」顧思瑤用力磕頭,「殿下,我錯了,姐姐,我錯了!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蘇青鸞再也看不得這樣的怪物,一把銀針灑出去,顧思瑤喉嚨里「咕嚕」了一聲,抽搐了一下,終於不動了。
「拉去亂葬崗扔了!」蕭長安吩咐一句,帶蘇青鸞走出黑牢。
出了黑牢,方覺重回人間。
「你心裡定覺得我很殘忍吧!」蕭長安看著她。
「我不該來見她!」蘇青鸞胃裡一陣翻騰,她苦笑:「實在太噁心了!倒忘了殘忍不殘忍了!」
「是噁心!」蕭長安恨聲道,「每次想到她,我都覺得噁心無比!我想到曾與她共渡的那些日子,我的心裡就像淬了毒!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恨一個人,恨到,恨不得將自己碰過她的手剁了,將看過她的眼睛剜掉了!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所有被她碰觸到的地方,都髒得要死,恨不能將這身皮脫了去,再重新換一張才好!那種被玷污的不潔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蘇青鸞哭笑不得:「那光換皮可不行,你得把自己殺了,重新再換個軀體!畢竟,你這顆心裡,也曾那樣心心念念的憐愛過她!」
「我沒有!」蕭長安搖頭,「沒有心心念念,沒有憐愛!」
蘇青鸞掠了他一眼,笑:「好了,都過去了,我們不說這個……」
「確實沒有!」蕭長安固執搖頭,「蘇青鸞,我從未對她心心念念過,我其實就當她是一個救命恩人……」
「明王殿下為了她,可是不顧皇命,不顧身份,什麼都不管不問了,還敢說沒心心念念過?你們可是在同一屋檐下,住了一兩年呢!」
蘇青鸞憶起以前的事,心裡還點酸澀難受。
其實,何止是蕭長安有那種被玷污的感覺?
她也有的。
她與蕭長安的這段感情,原本是她心中至真至純至美之情,可因為顧思瑤,終是沾上了污點。
如蕭長安所說,那種不潔的感覺,的確很不舒服。
若是蕭長安愛上的,是一個的確值得他愛的良善女子,她其實也無所謂,只是顧思瑤實在太不堪了,太髒了……
「我沒有!」蕭長安大聲道,「我真的沒有!雖然是同處一院,可是,我跟她並無夫妻之實!我是抱過她,可是,拉過她的手,可是,我都沒有親過她……」
沒親過?
只抱過?只拉過手?
騙鬼嗎?
蘇青鸞聳肩,抬頭剜了他一眼:「明王殿下,咱們能不再討論這個問題了嗎?」
「不!」蕭長安固執搖頭,「該說清的問題,還是要說清楚的!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那就說吧!」蘇青鸞不知怎麼的,突然有點惱,「你們夜夜宿在一處,她在你身邊,每回都是頭髮凌亂,衣衫不整,你該不會說,那是她自己弄的吧?」
「還有,她那麼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整日里在你眼前晃,她又有那樣的手段,你對她,又充滿感激之心,認為她是世間至美至善的女子,這一兩年的時間,你怎麼可能不為所動?你以為你是柳下惠嗎?」
「我告訴你,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柳下惠!」
「那個柳下惠,他只怕是不舉呢!」
「你才不舉!」蕭長安臉一下漲紅了,「蘇青鸞,你都胡咧咧什麼呢?你敢說我不舉……」
「大哥,我那是打比方!」蘇青鸞哭笑不得。
「打比方也不能這麼打!」蕭長安瞪著她,忽地上前一步,低聲發狠道:「或者,你要不要現在驗證一下?」
「什麼啊!瘋子!」蘇青鸞伸手推了他一把,「反正你說的我不信就對了!你不要再洗白了!」
「沒有就是沒有!我洗什麼白?」蕭長安氣咻咻,「我跟你發誓,要是有的話,我就揮刀自宮!」
蘇青鸞:「……」
她真是閑得慌,莫名其妙的,為什麼非要跟他討論這樣尷尬的問題呢?
「那個,我去別院了!」她大步往前走,「既然你同意我離開,那麼,我也該收拾一下了!」
「急什麼啊!」蕭長安拉住她,「蘇青鸞,事情還沒說清楚呢!你得聽我說清楚,才能走!」
蘇青鸞擰頭看他,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慢悠悠道:「所以,說什麼放手,其實是你的緩兵之計吧?」
蕭長安的手倏地縮回去,在她面前擺了又擺,嘴裡急急道:「沒有沒有!你要走,隨時可以走!我絕不會攔著的,我只是想跟你說清楚!我做過的事,我認,可是,我跟顧思瑤,真的沒有夫妻之實!我們是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一兩年,她也的確是很主動熱情,其實我自己也奇怪,我對她,就是提不起興緻來!倒是見到你,卻是有些控制不住,便算你對我冷言冷語,也澆不滅我心裡的火,每次夜裡,做夢都要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