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明王殿下，您真是夠了！

「蕭長安，你混說什麼！」蘇青鸞聽得面紅耳赤，忙打斷他的話，下意識的往四周看了看。

好在，四周並沒有什麼人。

「我沒有混說……」蕭長安悶聲道，「我自認是清心寡欲之人，這麼多年來，莫說是對一個女子這般思之若狂，難以自控，我便是連多瞧她們一眼，都覺得嫌惡，我先前以為，顧思瑤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瞧著她溫婉可人，雖然心中無甚歡喜，但卻也並不嫌惡，便想著娶了她，做個伴，可娶了她之後，才覺與她沒什麼話好說，我說的話，她也聽不懂，她關心的事，我也沒有半點興趣！」

「我其實早知自己錯了，但想著這條命都是她救來的，便也不願再改，我娶了她這樣身份的女子，也就意味著主動跳出了皇儲之爭，求的，不過是個清靜！可我未曾料到，我竟眼瞎至此，被這樣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上，還傷你至深，每每念及至此，心中悔恨，難以言說，偏又不能及時彌補，為了抓到法明，卻又只能讓這誤會更深，我……我……」

「好了，都過去了！」蘇青鸞嘆口氣，「我說過，我真的不曾真正恨過你！我們兩年前失散，我便想著，只要上天能讓你活著，不管讓我遭什麼罪，我都是願意的！我能再看到你，好端端的活在人間，現在還能站在我面前，跟我說這些話，我心裡真的，一點怨恨都沒有了！」

「那你相信我方才的話嗎？」蕭長安問。

「信了！」蘇青鸞點頭。

當真信了？」蕭長安面現歡喜，「心中沒有一點懷疑？該不會是嘴上說信，心裡卻仍覺得我為了留你，才誆你的吧？」

蘇青鸞輕咳一聲，擰過頭去。

蕭長安見她面色微妙，立時又急起來。

「果然被我說中了是不是？蘇青鸞，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能相信我？可恨男子不似女子，可驗證貞節，否則……」

蘇青鸞哭笑不得：「明王殿下，您真是夠了！」

「我……」蕭長安還想再說什麼，被蘇青鸞飛快打斷。

「好了，真的不要再說了！」她飛快擺手，「便算你是女子，你也早就失貞了！驗什麼貞節，真是的！」

「早就？」蕭長安一怔，「從哪兒早起呢？」

「從兩年前啊！」蘇青鸞脫口答，說完又倏地掩住嘴。

「什麼意思？」蕭長安盯住她。

「沒什麼！」蘇青鸞後悔自己說漏了嘴。

這個時候，都決意要走了，還說那些事做什麼。

「我真的要去收拾一下了！」她飛快道，頓了頓，又說：「我信你，蕭長安，這次，真的信你了！」

蕭長安眨眨眼，唇角微揚：「你信我就好！」

蘇青鸞帶著如錦如畫去別院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她從來沒將這明王府當成自己的家，所以，嫁過來這幾個月，也壓根就沒置辦什麼東西，不過收拾一些金銀細軟，另外，就是蕭長安當初強硬從蘇府搬來的「閨房」了。

她琢磨著要將這些原屬於自己的東西再搬回蘇府，遭蕭長安強烈抗議。

蕭長安在一旁癟眉皺眼：「蘇青鸞，你真是一絲絲念想都不給我留下嗎？」

「你以後會有很多念想……」蘇青鸞搖頭，「你將來登基為帝，三宮六院七十十嬪妃，我怕你念想太多，有傷龍體！還是都搬走吧！」

「你是因為擔心這些，所以才決意離開我嗎？」蕭長安問，不待她回答，便又認真道：「蘇青鸞，不會有三宮六院，更不會有什麼七十二嬪妃！便算我登基為帝，想要的人，也只有你一個！也只會有你一個！我若真是那樣的男人，不用登基，我這明王府中，也全是鶯鶯燕燕！」

「蘇青鸞，我可以在此發誓，以後，我的後宮，只有你一人！又或者，我不做這個皇帝了，我從來對這帝位，就沒有什麼興趣！我可以把這位禪讓給其他皇子，你想去哪兒，我都陪著你……」

「蕭長安！」蘇青鸞嘆口氣，打斷他的話，「你是瘋魔了嗎？這種事，是能讓來讓去的事嗎？你是想要大蕭大亂嗎？」

「若在大亂和你之間選擇，我選擇你！」蕭長安紅著眼睛，「我就只是一個失愛的男人，我背負不了那麼多！」

「別說這些話了！」蘇青鸞掠他一眼，「蕭長安，我選擇離開，跟你稱帝沒有半點關係，我只是……只是不喜歡你了！」

「你說謊！」蕭長安搖頭，「你喜歡的！不然，你不會屢次救我……」

「救你，是因為我們以前的生死情誼！」蘇青鸞回，「便算沒有男女之情，你我之間，還有同袍之義！可是，我發現，自始至終我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始終是在西關時的長安哥哥，而不是站在我面前的蕭京城裡的明王殿下！」

「不管是西關還是蕭京城，都是我，不是嗎？」蕭長安苦著臉，「我始終還是我，不是嗎？」

「是，可又不是……」蘇青鸞緩緩搖頭。

「這又是什麼說法？」蕭長安快要哭了，「明明就是一個人，為什麼你非要說不是？」

「感覺不對了……」蘇青鸞嘆口氣，「可能是因為經歷了太多事吧，你讓我覺得陌生，不過，我也想明白了，蕭京城的你，才是真實的你，而西關的長安哥哥，我雖戀他愛他，也曾與他生死相依，卻到底，相識的時日太短，我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這份感情，生於虛空，最終，還是會死於現實，蕭長安，現實中的你，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你，我實在是……」

她猶豫著，試圖找一個合適的字眼，來表述自己內心對蕭長安的觀感，然而，一時竟找不出來。

對於面前這個男人，她的感覺，實在太複雜太矛盾了。

愛一個人，那是全身心的信任喜歡。

待在他身邊時，那也是全身心的放鬆和愉悅。

可她待在他身邊，總是有如履薄冰之感。

這感覺，太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