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讓她去死!

第二十章 讓她去死!

「娘娘……」

聽聞曹草的話,青荷的心驀地揪起,眼神內流露出一絲受傷。

李寄真嬌容展笑,謙恭而有禮,將眸光中剎那間閃過的一絲陰狠掩飾得極好。

「雪燕,把勺子拿來!」

雪燕聽命遞上一把木質湯勺,那木勺並無別緻華麗之處,極為普通。李寄真才要用勺子舀起葯碗中的湯藥,忽而自己停住動作,美眸掃過一圈眾人:「啊,奴家忘記說了,奴家平素喜歡使用這把湯勺,若是王妃娘娘不放心,大可以親自檢驗這把湯勺有無詭異之處!」說著,便大方地將湯勺遞出去。

曹草微微一笑:「瞧你說的,本宮怎會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既然娘娘如此說了,那奴家……」

「王爺,煩請您替臣妾檢驗一下湯勺是否沾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曹草打斷李寄真的話,直接對傲白說道。

「……」傲白蹙眉,顯然是覺得麻煩,但還是接過去仔細檢查了一遍,完了之後又遞給舒傲嵐與舒傲鈿,「五哥、六哥,煩請你們也檢驗一遍!」

「好啊,這個有趣,今日真是沒白來七弟這裡!」舒傲嵐興味甚濃。

李寄真的臉色陣青陣白,心裡愈發憎恨曹草。

曹草在醒來之時就已經察覺到屋內多了兩個陌生男人,在見到他們戴著的面具之時,她突然就有種自己被耍了的感覺。那二廝的其中之一就是之前幾次三番神秘出現在她面前的傢伙。

這麼一想,曹草的視線也就下意識地掃向坐在桌邊喝茶搖扇的兩隻,目光中不自覺透出幾分狠剎之意。

那兩隻渾然不自覺,檢查完木勺后遞給李寄真:「嗯,木勺沒有異樣,我們敢保證此勺並未淬過毒!」

「既然木勺沒有異樣,那奴家就試藥了!」李寄真用木勺舀起葯碗中的湯藥喝下。

曹草一直盯著李寄真的表情看,見她喝了兩勺后停下,而後用絹帕輕拭嘴角。

「嗯,這個葯沒毒,娘娘可以放心……啊……」李寄真正說著,突然就抱著小腹蹲下身子,俏臉皺縮在一起,接著,嘴角鼻孔便流出血來。

「啊!姑娘?姑娘您沒事吧?」雪燕雪鶯急忙上前去扶李寄真,卻發現她根本直不起腰來,直叫著肚子痛。

青荷嚇得僵在當處,口中不住喃喃道:「不,不會的,奴,奴婢沒有,奴婢沒有下毒,奴婢沒有下毒……」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舒傲嵐舒傲鈿皆一愣,傲白亦是一愣,不過轉瞬便正起神色,大聲說道:「餘慶,快去把大夫再請來!」

「……呃,是!」餘慶也呆了,木訥訥地應聲。

就在這時,曹草突然從床上起身下床,自桌上端起李寄真試喝過的葯一仰而盡。

傲白大驚:「王妃你……」

曹草抬起衣袖抹了一把嘴角殘留的葯汁,將空碗示向眾人,繼而猛地摔在李寄真的腳邊,只聽「當嚓」一聲脆響,碎片散落四處,嚇得雪燕雪鶯急忙鬆開李寄真兀自抖索著身體,而李寄真本人亦有些惶恐地瞪著曹草。

「誰也不許去叫大夫,她若是死了有本宮陪著!」曹草沉聲說道,目光直直盯著李寄真。

「你,你……啊,好痛,好痛……」李寄真抱腹痛呼,臉色開始發青,額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冒出,嘴角及鼻孔內的血也愈流愈多,那神情做不得假。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曹草喝下的葯比李寄真多很多,卻毫無中毒的癥狀反應。

這真是,奇了,怪了!

屋內一時間變得死寂異常,眾人的視線皆在曹草與李寄真之間流連往返,眼瞅著李寄真的中毒癥狀愈來愈嚴重,但卻沒有一人想去叫大夫過來,包括傲白在內。

青荷戰戰兢兢地看著曹草,曹草的燒還未退,臉色潮紅,嘴唇乾裂,但那濃密眼睫下的子夜般黑眸卻亮得灼人。

「娘娘……」青荷輕喚,擔心曹草是不是在忍耐著不吐血,因為李寄真已經開始大口吐血。

時間在靜默中流動,慢得像鋒刃刮骨般煎熬痛苦。

死寂里,李寄真痛苦申吟,終於忍受不住,只聽她顫顫地喚:「雪……燕,解,解藥……」

雪燕驚恐,怯怯地從袖內摸出一隻精巧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來。

眾人愕然。

李寄真顧不得眾人那怨怒質疑的目光,如垂死之人遇見救命稻草般狂猛地去抓那粒藥丸。然,曹草比她的動作快一拍,一腳踢開那粒藥丸。李寄真又爬著去搶雪燕手中的瓷瓶,曹草也先她一步奪走。李寄真帶著仇殺十世宿敵般的凶恨目光瞪著曹草,再一次吐出一大口血來。

「你活在世上也只會害人,不如去死!」曹草冷笑著睥睨著趴跪在地,滿嘴是血的李寄真。

此言一出,眾人頓感脊背陰風颼颼。

李寄真蜷縮著身子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血沾染了一身,原本光鮮亮麗,嬌俏可愛的美人,此刻狼狽佝僂如野狗,沾著血的手奮力向前伸著,想要抓住曹草的褲腳。

「娘……娘,求……求您……給……我……解藥……」李寄真艱難喘息著,再無平日里的跋扈囂張,一臉的低賤,爬跪著乞求曹草救她。

曹草置若罔聞,漠然地看著她吐血,看著她慢慢消耗自己的生命。

這是李寄真自尋死,若讓她活,豈不對不起她自己?

「王妃!」傲白突然出聲,李寄真畢竟是奶娘的女兒,而奶娘是母妃最親信的丫鬟,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李寄真死在自己的面前,「給她解藥!」

「哦?」曹草斜睨向傲白,嘴角輕勾,眼神輕忽飄渺,「理由呢?」

「她罪不至死!」被那樣的眼神看著,傲白突然覺得心口堵悶異常。

「是嗎?」曹草掂了掂掌心的小瓷瓶,「如果我讓你在我和她之間選一個,你會選誰?選我,就讓她去死!選她,我就離開這裡,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你……」傲白被逼問,心內登時一揪,但因有五六皇子在場,他只能端出王爺的架子來,「這是在威脅本王嗎?身為本王的王妃,你若是連這點容忍的度量都沒有,那也就……」

「沒資格做王妃是嗎?也就是說,你選擇她嘍!」曹草語氣輕快地接下傲白的話,隨即將瓷瓶扔給傲白,「既然如此,那我走便是了!休書記得寫一寫,趕明兒我會回來取!那麼,我就此告辭了!」

「你給本王站住!」

傲白急吼,但曹草不停步,傲白陡然飄身過去,曹草只覺背部某處一痛,下一瞬便定在當處無法動彈。

曹草有些不敢置信地瞪著傲白,KAO!這莫非就是武俠小說中的點穴?

傲白先是倒出藥瓶中的藥丸喂李寄真吃下,繼而站在曹草面前回瞪著她。適才曹草的那一番訣別之言,令他惱火:「你,就不要再無理取鬧了,甄府已經容不下你,如今你再離開這裡,你還有地方可去嗎?」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曹草似笑非笑道,「你還是仔細看管著你奶娘的女兒李寄真吧,你們畢竟是青梅竹馬,年歲相差也不大,你會選她也在情理之中!」

「你,你太放肆了!」傲白氣得雙拳握緊,他不明白昨晚還拉著他手要他教她功夫的女人,為何現下卻變得這般偏執不講理。

「哦,是嗎?不過我一向如此,你若是覺得我放肆,大可以休了我呀休了我!」曹草以著玩世不恭的神情說道。

「你!」傲白氣得小臉憋紅,猛一咬牙道,「雪燕雪鶯將寄真帶回去,餘慶聽著,從今日起,罰王妃禁足一月,若王妃踏出岫月居半步,就將青荷杖斃!」說完氣呼呼地離開岫月居。

餘慶被這一命令震得腦子轟轟作響,主子這是被王妃氣糊塗了么,怎麼也拿下人出氣了?

舒傲嵐舒傲鈿見傲白走了,他們沒有再留下的理由,於是也慢悠悠地起身離開。才踏出院門,就聽屋裡傳來曹草的一聲啐罵:「KAO!又是禁足,真他娘的沒創意!」

曹草的聲音並不大,但卻成功被那兩隻聽到,二人登時怔了怔,不過接下來他們又聽到了讓他們頗感費解的話——

「……還有那兩隻戴鬼臉面具的傢伙搞什麼啊?以為自己很正點嗎?我呸!整個倆十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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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包」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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