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避子湯藥，風波漸起
夜深人靜，沁芳閣內的燈光久久未熄。
沈清漪著一身純白的內衫坐在床邊，墨發隨意披散在身後，雖粉黛未施卻清冷動人，一張小臉清麗絕色。
沒一會兒，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嬌俏的粉衣侍女捧著一碗黑乎乎的葯汁走了進來，這是她用了兩個時辰好不容易才煎好的，可遞給她的時候卻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
「小姐，大夫說過，這避子湯可是極損女子身體的，萬一……」
沈清漪絲毫不在意這些後果，接過來一滴不剩全部喝了下去，苦澀的味道讓她微微蹙眉。
「小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芊芊一臉緊張的看著她，生怕她會有什麼意外。
沈清漪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只覺得葯才剛剛下肚，腹中便產生一股灼熱，讓她痛苦難當，幾欲作嘔，額頭布滿冷汗，過了好一會兒，那噁心的感覺才被壓了下去。
「我沒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色，芊芊如何能夠放心，只想在她身邊陪著她。
對於那一夜發生之事，沈清漪也只是簡單提了一下，輕描淡寫就把後面的事情給揭過去了，還說自己根本就沒有看清那個男人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是誰。
得知她的遭遇之後，芊芊心疼的直掉眼淚，只恨自己沒能提高警惕中了那些壞人的奸計，若她當時能夠陪在小姐身邊，就不會發生那些事情了。
沈清漪當然不會怪她，連她都沒能想到，芊芊又如何能夠未卜先知？
前世她就是因為這一晚才懷了身孕，想到那個懷胎十月未能出生的孩子，她心如刀絞，既然保護不了，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存在，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想著想著，芊芊又忍不住紅了眼眶，「小姐，女子清白何等重要，若是被人知道的話，您以後就沒有辦法嫁給別人了。」
沈清漪卻覺得無所謂，這一世她生存的目的就是復仇，一步一步揭露龍司睿和蘇若煙的真面目，讓他們血債血償，如今大仇未報，她還會有心情去想其他事情么？
「就算我真的嫁不出去，也總比守著某些心懷鬼胎之人要好得多，或許以後我能夠遇到一個真心愛我的人，不會在意我的過去，願意不離不棄同我相守呢？」
她不過也是隨口一說，為了安慰芊芊罷了，實際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殊不知，聽到這句話之後，屋頂上的瓦片突然傳來輕微移動的聲音，在夜晚的寒風之下顯得幾不可聞。
夜色之下，一道黑衣身影悄然離去，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這就是你夜探將軍府搜集的情報？」低沉磁性的聲音自簾后響起，帶著幾許譏誚，「想不到她竟是沈自寒的女兒，事情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那一夜的事情過後，他沒有讓人追查，只是覺得來日方長，卻沒想到兩件看似毫無干係的事情竟然能夠關聯到一起。
對龍羽來說，沈自寒就相當於他們外面堅不可破的防線，只要有此人在，龍羽的軍隊便能夠上下一心，沈家在龍羽的地位舉足輕重。
「屬下聽聞，沈家大小姐傾心於祁王，拒絕了不少王孫貴胄的求親，但沈將軍似乎對這門婚事頗有微詞，遲遲都沒有同意。」秦陽並非一個八卦之人，只是在刺探情報之時順便得到的消息，所以如實跟殿下彙報。
聽到這句話，男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原來她心中早已有了戀慕之人，既然如此，又怎會爬上他的床？
想到那一夜她投懷送抱之時那般主動熱切，第二天醒來又一副忙於撇清關係的樣子驚慌逃走，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欲擒故縱？
如果真的是在演戲，他不得不讚歎她的手段著實有些高明。
「莫不是龍羽讓沈自寒故意安排這齣戲，想要藉此要挾鳳奕？想不到他為了龍羽不但可以鞠躬盡瘁，關鍵時刻還願意犧牲自己的女兒，此等「衷心」，可真是令人敬佩。」
「如果是真的，殿下打算怎麼辦？」
略微思索片刻，繼而傳來一陣輕笑，「那就將計就計，如他們所願吧！」
反正一開始龍羽邀他們前來，打的就是聯姻的旗號，一開始他對此頗為不屑，現在看來，倒是成功吸引到他的興趣，接下來在龍羽的日子不會太過無聊。
這時男人又突然發問：「你去了那麼久，就打探出這麼一點消息？」
秦陽一怔，他已經把自認為最重要的事情說出來了啊！
至於其他的，殿下還想知道什麼？
雖然心中不解，但他還是事無巨細，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一字不落如實交代。。
下一秒，房間的氣氛驀然冷了下來，彷彿寒山之巔的冷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呼嘯而來。
「你說什麼，她竟然喝下了避子湯！誰給她的膽子敢私自扼殺本殿下的孩子？」
秦陽：「……」
就那一夜而已，也不至於那麼巧吧？就算那女子真的有了身孕，這孩子也留不得啊，為何殿下的反應會這麼激烈？
「都已經是不潔之身，竟然還在肖想別的男人，沈自寒真是養的好女兒啊！」語氣中除了憤怒，還有一絲隱隱的磨牙之聲，「她還想憑著那副清純柔弱的姿態去勾引誰，難道是祁王？她當本殿下死了不成？」
秦陽：「……」
跟在殿下身邊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激動的樣子。
事實上，自那個女人出現開始，事情的發展就已經超乎意料。
殿下多年不近女色，竟然隨便寵幸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這本身就是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懷疑她別有用心的情形下，沒有殺之以除後患，還想著把她留在身邊，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他心中深知，無論如何殿下跟她都不可能有結果的，不只是身份立場的差距，而是因為殿下乃帝星轉世，唯有天命凰女才能與之相配。
這個女人，她根本就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