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鍾御卿的習慣

唐小愛是被一股麻麻的疼痛弄醒。

已經是早上，晨光和花影從窗戶投射進來，房間異常的明亮。

傷口正在上藥，儘管動作很輕柔，還是讓她驚醒。

「醒了？」鍾御卿的嗓音帶著些許喑啞，淡淡問道。

「嗯……你還沒走？」唐小愛昨天一整夜都這麼趴著睡的，試著動了一下，胳膊就發麻。

「你受傷了，我陪你不是很正常？這麼希望我離開？」鍾御卿替她塗著藥膏，語氣里開始浮動危險，和昨天的態度又不同了。

「怕耽誤你的工作。」唐小愛半晌才擠出微弱的解釋。

「昨天晚上睡好了吧？」鍾御卿冷淡的轉移話題，不陰不陽地問道。

「嗯。」唐小愛開始有不妙的感覺，因為鍾御卿太善變，他上一刻風和日麗，下一刻就狂風暴雨。

「可我一整夜也沒合眼。」果然，鍾御卿是想指責她。

「失眠……可以服用一些安眠藥物……」

「如果你真的覺得做情人比較好的話，我會重新考慮一下。」鍾御卿徑直打斷唐小愛的話，說道。

唐小愛後背的肌肉開始繃緊，她怎麼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

鍾御卿這個時候一退再退，怎麼都不可能退到同意做情人的份上。

他不可能輕易和她離婚。

「做情人的時候，至少你還會提起精神應付我，現在，你連應付都不願意應付……所以還是情人好，不如我們簽一份婚內情人合同書，滿足你現在想要的自由，怎麼樣？」鍾御卿在給她下最後通牒，表面上他似乎在讓步，可實際上，是告訴她，不想做鐘太太，她還是他的奴隸，依舊要付出身體。

「不怎麼樣。」唐小愛這次聽得很認真，鍾御卿說的是「婚內情人合約」，這幾個字未免太可笑了。

在婚內，只履行床上義務，掛著夫妻的名義……

「既然不同意，那就和我回去。」

「你說了給彼此一點空間和時間，兩個月的期限還沒到，為什麼要那麼快反悔？」唐小愛扭過頭，看向身後的男人，他又不是沒了她就不能活。

要真是愛她到那種地步，她也不可能想到離婚這個詞。

「房間里少一個人，不習慣。」鍾御卿幾秒后，語氣淡然地說道。

「……」唐小愛只覺得心弦又被他撞了一下，儘管他語氣淡漠，可偶爾吐出的話，總是會撞到她的心裡去。

也許是她自作多情，也許是拍戲拍的胡思亂想，對鍾御卿亦真亦假的話，總是忍不住去想會不會有更深的意義。

「培養一個習慣，只要一周的時間，適應了就習慣了。」唐小愛半晌才說道。

「戒掉一個習慣，有沒有算過需要多久？」鍾御卿依舊淡淡地反問。

如果不看他的表情，從他的口吻裡面聽不出任何情緒。

「和培養習慣一樣，當然也是七天，科學家研究……啊……好疼……」唐小愛在說學術問題，只可惜沒說完，肩膀上的傷口被用力碰到，疼得她尖叫起來。

「我不想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兩個月，是讓你去找自己的路，可我沒讓你徹夜不歸。」鍾御卿不是來聽她一本正經地說教，他清淡的語氣變得不耐煩起來，「這部戲我給你機會，讓你拍完，殺青之後，不管你在哪，不管你要參加什麼活動，都必須晚上回家。」

唐小愛忍著疼，趴著沒動。

「外人怎麼想，我無所謂，但你父母還在綠嘉國際，我家人也時常會來探望，你借口工作，半個月也不回去一次，讓家人怎麼想？就算是情人關係，你也該替自己家庭想想吧？」鍾御卿其實應該屬於「鳳凰男」，從小家境不好，長大后拚命努力，認為只要有能力只要有錢，就能買到一切，對自己的家庭更是維護備至。

他在商界滾打那麼多年，知道怎麼揚長避短，將自己的缺點全部掩蓋住，人人都以為他完美無缺，卻很少人知道內心強烈的獨佔欲和自私。

鍾御卿最自私的地方，唐小愛從來不知道。

他不允許任何人，觸犯到他的家庭。

這也是為什麼婚後，自從鍾家的親人開始出現干預兩個人之間的事，鍾御卿會選擇忍耐。

「那……等殺青后，我會抽時間回去的。」唐小愛當然想多陪陪媽媽，可現在就是因為鍾御卿，讓她對秦峻寧和劇組那麼歉意，接了活總不能繼續放他們鴿子吧？

人情債，不是用錢就能還清。

「這幾天你還能拍戲？」鍾御卿見她因為父母語氣也軟和下來，他乘勝追擊，看著她後背的傷，依舊口吻冷淡。

「就剩最後幾場戲了，咬咬牙也就堅持過去。」如果是拍現代戲，唐小愛還能堅持帶傷上陣，但古裝戲不同，大夏天的要里三層外三層裹的很厚實，不但會把傷口捂出炎症，連大動作都沒法做。

「你想堅持到和媽媽睡一個病房？」鍾御卿依舊冷冷地反問。

唐小愛抓著被單，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聽見一聲開門的聲音，緊接著她裸露在外的後背，立刻被薄薄的空調毯蓋住。

「你應該敲門。」鍾御卿的語氣更冷，盯著不敲門直接闖進來的秦峻寧。

他現在很懷疑每天早上，秦峻寧是不是就這麼來喊唐小愛起床的。

晚上會不會也不安好心的來「指導」戲份……

「小愛醒了？」秦峻寧根本不理會鍾御卿，他只看見唐小愛露在被子外的兩條纖細的胳膊——右臂青紫交加，像是剛被上演一場SM一樣。

「嗯，老闆，我今天也許不能繼續拍攝……」唐小愛扭過頭，還沒說完話，就被鍾御卿打斷。

「她的傷沒法穿衣服。」

乾脆利落的話，讓唐小愛臉色微微一紅，心裡不由暗罵了鍾御卿一句壞蛋。

雖然別人都以為秦峻寧和她關係已經親密到不能再親密的份上，可唐小愛最清楚她和秦峻寧之間清清白白的關係。

他們兩個有些像藝術家和藝術品的關係，又像是伯樂和千里馬……

甚至可以說，他們是知己……

雖然秦峻寧不可能承認他有紅顏知己，而且唐小愛有時候真的很嫌棄秦峻寧的粗魯作風……

「醫生也說要休息幾天，小愛你先回埃斯克羅，小昭會給你安排其他工作，等傷恢復了，再回劇組。」秦峻寧視鍾御卿為空氣，對唐小愛低低說道。

「又會耽誤這邊進度吧？」唐小愛不想回埃斯克羅，在劇組她還自由點，一回去，和鍾御卿只有百丈遠，做什麼都感覺被監控。

「沒事，你要是養不好傷，耽誤的可不是幾天時間，後期的宣傳會全部跟不上。」秦峻寧說完，這才看了眼鍾御卿，沒好氣地說道，「出來。」

唐小愛聽著兩個人的腳步消失，忐忑不安的猜測著他們之間會談論什麼。

她不想再給秦峻寧添麻煩。

硃砂漆成的紅色圓柱邊，秦峻寧一聲不吭地抽著煙，他最近雖然整理了一下儀容，可看上去還是很滄桑。

「唐小愛……我是不會放的，除非她自己要求退出娛樂圈。」抽完兩支煙，秦峻寧才開口，「至於你昨天開的那些條件，我都不接受。我想她也不可能接受。」

鍾御卿表情淡然，坐在走廊邊的長椅上，聽著秦峻寧繼續說。

「以前是我錯了，我以為錢能買到一切……」秦峻寧踩滅煙頭，苦笑，「什麼都用錢去打點……打點到最後，才發現，除了錢，我一無所有。最可笑的是，到了最後，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用這招來對付我……」

「最好的朋友，你是指我嗎？」鍾御卿後背靠到雕花欄杆上，抬起頭，看向秦峻寧，用無辜的口吻徵詢。

「除了你，還有誰敢在我面前扔臭銅錢？」秦峻寧原本冷靜的神色，一瞬間崩潰，他伸手拽住鍾御卿的衣領，「所以這次別想用錢打發我，老子不是叫花子，要人不要錢！」

「我說過給你錢？」鍾御卿依舊淡定的口吻和表情，「我只會扔錢給伺候我的女人，你又不是伺候過我的女人……」

「閉嘴！」秦峻寧就知道他一開口，自己准爆炸，最討厭他用那麼冷靜表情說著嘲諷人的話，「鍾御卿你給我聽好了，這一次，不管唐小愛和你離不離婚，我都不可能再讓她回去。」

「你想對你朋友的妻子做什麼？」鍾御卿沒有任何波動的反問。

「我要是想做什麼，還輪到你娶她？」秦峻寧恨死了，他根本沒想到不想結婚的鐘御卿，會拐跑唐小愛。

如果知道鍾御卿有結婚的意向，他根本不可能給鍾御卿可乘之機。

說不準在國外，他就把唐小愛忽悠成自己老婆了。

不過那時……秦峻寧也沒有想過浪子會成家，他比鍾御卿還不想結婚，遇到唐小愛，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要組建家庭的慾望。

「那不就對了……」

「對什麼？對你個頭啊！這次不管怎麼樣，你都別想把人要回去。」秦峻寧噴鍾御卿一臉的口水，他們認識十多年，每次不管是商機還是好女人，鍾御卿總是會搶先一步，雖然很多時候，他會把商機和女人給兄弟分享，可秦峻寧實在討厭這落人一步的感覺。

「你考慮過我太太的想法嗎？」鍾御卿總是會用不咸不淡的冷靜口吻，刺激的秦峻寧失控，「她想回去給我生孩子呢？難道你還逼著她繼續拍攝那麼危險的戲份……」

「這次是意外！拍戲沒有危險不危險的說法，而且……你剛才說什麼……想回去給你生娃？」秦峻寧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幾秒后，大笑起來，「鍾御卿，你對唐小愛一點都不了解吧？她能把你一個人丟在婚禮現場，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嗯，意味著什麼？」鍾御卿果然一臉不了解的模樣。

「我知道的唐小愛，就像現在躺著不能動的唐小愛，即使她受傷，即使她生病，即使她都快死了，也會咬牙撐到最後，把眼前的工作完成，無論她喜不喜歡。」秦峻寧收起笑容，咬牙說道，「她膽小，她懦弱，她不敢得罪比她厲害的大人物，她從小就在生活的打擊下，知道怎麼明哲保身，只要能忍，她就不會去反抗……可她竟然在那麼重要的場合，做了不該做的事，你還不清楚意味著什麼嗎？」

鍾御卿雲淡風輕的表情，有一絲凝結。

他比秦峻寧還要清楚唐小愛的忍受力……所以，怎麼可能不清楚她離開自己的勇氣和決心。

「因為你——鍾御卿，你把她逼到絕境，你讓她無法再委曲求全！」秦峻寧多了解鍾御卿的那些惡劣手段，唐小愛不必說，他也知道鍾御卿在婚後，沒讓她感覺幸福，「要麼活得轟轟烈烈，要麼在你的囚禁中等死，唐小愛這一次，算是做了最正確的選擇，換成我是女人，絕對只會把你當成上床對象……」

「可惜你是男人。」鍾御卿打斷秦峻寧的話，男人是不會明白女人的想法。

「鍾御卿，我會打造出一個閃瞎你眼睛的國際巨星，會有無數男人為她痴狂，而她，是曾經任你掌控的前妻。」秦峻寧狠狠吐出「前妻」兩個字，讓鍾御卿眼底倏然冷卻成冰。

「我很期待。」鍾御卿的眼底一片冰寒，可薄唇卻牽出美好的笑容，「不過她永遠不可能是我的前妻，你也不用浪費感情在我太太身上，傳出去，只會讓人笑話。」

「你把唐小愛帶去領證的時候，我已經是個笑話了。更何況這個圈子，我本來就是娛樂別人的人，還怕多個話題嗎？」秦峻寧說完，轉過身，往走廊的盡頭走去。

鍾御卿抬起手，捏了捏眉心，笑意漸漸淡去，他昨晚沒睡好，現在有些疲倦。

深深吸了口氣，鍾御卿沒多久也站起身，看著藍天下的紅磚白牆，攝影機里的這座秀美園林，和唐小愛身上的古典氣質真是絕配。

他突然很期待看到電影上映，看看大銀幕上的唐小愛，是否能像秦峻寧所說的那樣，帶著東方韻味，站在國際化的舞台上……

不過，無論什麼時候，她的身份，永遠是鐘太太。

唐小愛在助理的陪伴下，回到了埃斯克羅。

準確地說，她是在鍾御卿的陪伴下，回到埃斯克羅的。

因為身體原因，唐小愛並沒有去探望媽媽，她不希望身上的傷，讓媽媽擔心。

總之，行程很保密，有鍾御卿的打點，連狗仔都沒碰上。

只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唐小愛回到埃斯克羅后，鍾御卿竟然一路跟著，一副不準備回去的模樣。

「小昭，老闆說什麼唱片？把資料整理給我吧。」唐小愛一直在和助理說著工作上的事，將鍾御卿當成空氣，她恨不得立刻進錄音棚，把鍾御卿隔絕出去。

「我已經讓工作人員去拿了，你先換藥，別念著工作。」小昭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在埃斯克羅是最忙的人，因為唐小愛重新回來，負責最紅的藝人，當然要花十倍的精力。

「我去音樂指導那邊一下，小愛有什麼事，讓工作人員處理。」小昭匆匆要走，看到鍾御卿還站在一邊，停下了腳步，如果換在以前，她肯定要趕人了，但現在，鍾御卿是唐小愛的老公，小愛沒開口，她也無法趕人，「那個……鍾總，您也早點回去歇著。」

「你回去吧，有護士給我換藥。」唐小愛這才像想到鍾御卿，對他說道。

她穿的衣服很寬鬆，儘管如此，坐飛機的時候還是很痛苦，因為全身都摔的淤青，坐立難安，現在累得想趴在床上休息。

「護士不知道你哪裡敏感。」鍾御卿當著工作人員的面，從容自若地說道。

「你怎麼……」唐小愛「騰」的一下，臉又紅了。

他怎麼總是不分場合的亂說話？

還好這是在埃斯克羅的內部，要是在媒體面前，她肯定又要被大把的媒體娛樂。

「葯放著，都出去。」鍾御卿像是在自己家裡，淡淡的命令那群人。

「鍾御卿，我想休息。」唐小愛見他不肯走，微微皺起眉頭，她現在是病人，難不成他還想欺負？

「我沒有不讓你休息。」鍾御卿的表情始終很平靜，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才走到唐小愛身邊，盯著她的眼神，有些複雜起來，「幹嘛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對你來說，那麼沒安全感？」

「真的那麼無法忍受我？」鍾御卿見她不說話，他伸手想為她整理頭髮，可唐小愛卻下意識地躲避他的手，這讓鍾御卿想到秦峻寧和他說的那些話——鍾御卿，你把她逼到絕境，你讓她無法再委曲求全！

鍾御卿的手，順勢抓住她的長發，他最討厭唐小愛躲避自己，每個細微的逃避動作，都會讓他生氣。

「唐小愛，你心裡應該清楚，只要我不想放，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去。」鍾御卿的手指緩緩插進她的長發里，將她的後腦勺固定住，讓她無法再躲避，「所以……」

「所以我只能繼續服從，做個木偶。」唐小愛看著鍾御卿的眼睛，她就知道他是善變的，從他口中說出的任何話，都不能信。

當初說的兩個月期限，也不過是隨口說說，無論他在商場上是否一諾千金，對她，鍾御卿始終是心血來潮，不會有任何保鮮的承諾。

「沒有你這樣令主人頭疼的木偶。」鍾御卿的手指從她柔滑的肌膚上劃過，她如果真是木偶，完全受他的牽制，倒也不用費那麼多的精力。

「我累了。」唐小愛乾脆利落的下逐客令，一副想立刻休息的模樣。

鍾御卿的喉結動了動，真想把她撕爛。

可最終，他只是撕下了她寬鬆的衣服。

媽媽說，小兩口鬧矛盾，作為男人應該大度點，如果沒有一方先退讓，那這段婚姻真的結束了。

他以前很聽媽媽的話，但現在，鍾御卿想全盤否定媽媽的教導。

他試著讓步，可他的每一次退步，對應的是唐小愛的冷漠反應，這樣只會讓他越退越遠，和唐小愛的距離越來越大，最終讓別人有機可乘。

唐小愛一聲不吭的趴在床上，忍著背後傳來的疼痛，她知道鍾御卿現在肯定恨不得殺了她。

突然，疼痛的感覺被酥癢代替，溫軟的唇，輕輕貼在她的肩膀上，鍾御卿也一言不發的開始吻她。

唐小愛感覺身上爬滿了毛毛蟲，身體開始緊繃發燙，鍾御卿說的沒錯，他了解她身體的任何一處敏感帶。

「我身上都是傷，你也能提起興趣？」唐小愛本來想忍忍，讓他覺得無趣快點回去，可鍾御卿顯然對她青紫交加的身體，還有性致。

真是……禽獸不如、喪盡天良……

「你的心裡在罵我什麼？」鍾御卿的手在她的腰上流連，彷彿看得到唐小愛心中所想。

「覺得你很過分。」唐小愛很想劈頭蓋臉的罵他，可想想把他惹火了，最後倒霉的還是自己，所以硬生生地忍住。

「我給你上藥，又怎麼過分了？」鍾御卿不過是忍不住吻她而已，男人看見半裸的女人躺在床上，當然會有衝動，更何況她還是自己的老婆。

「你的手放在哪裡？」唐小愛咬了咬唇，真夠無恥的，那隻手剛才都走到她的腿根了……

「在這裡，有什麼問題？」鍾御卿揉了揉她的腰，語氣有些無辜。

唐小愛咬牙，剛才不是在這裡！

「既然葯上完了，你可以回去了。」算了，她不和這種蠻不講理的人理論，讓他離開就是。

「將人利用完就一腳踹走，過分的人是你吧？」鍾御卿這會怎麼可能走，老人家說「小別勝新婚」，還真有道理。

昨天看到她，因為她受了傷，整顆心都懸在空中，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直到她晚上醒過來，醫生確診沒事，才稍微放鬆了點。

而現在，看著她半裸的身體，儘管上面青紫交加，背後的一道長長傷口還沒癒合好，可鍾御卿還是有衝動。

「那你想怎樣？」唐小愛又覺得不妙，她現在是傷患，沒法當那男人的洩慾工具。

「這裡怎麼還有傷？」鍾御卿見她微微一動。

「這裡……我可以自己來……」唐小愛臉色又發紅起來，胸上的紅色擦痕，她能自己抹藥膏。

「別亂動。」

「是不是覺得，做內衣模特也好過現在？」鍾御卿突然想到她最初做內衣模特的時候，他雖然早就將那些過去式的內衣模特照片都讓人處理掉了，不會再有人翻到那樣的照片，可想想還是有些不舒服。

那些攝影師，看過她那麼漂亮的身體，真夠討厭……

「好了沒有？」唐小愛不想回答過去的事，如果不是內衣模特，她根本不會被綠嘉國際邀請出席年會，如果沒有參加那個盛大的年會，她也不可能迷失未來……

「內衣模特的攝影師，有沒有誇獎過你的身體線條？」鍾御卿已經替她上完藥膏。

「鍾御卿，你夠了……」唐小愛發覺他的手越來越放肆，惱火得想把他踹走，可刺痛酥麻的感覺，讓她提不起力氣來，聲音都變得甜膩軟穠起來。

「小愛的身體真漂亮。」鍾御卿俯下身，盡量不去碰她受傷的後背，吻著她的後頸，低低說道。

「停下來……我是病人……放過我一次行嗎？」唐小愛覺得自己說「病人」的時候，底氣非常不足，因為鍾御卿一向不會管她怎麼想。

「我幫你洗澡。」鍾御卿的聲音很性感，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會散發著讓女人迷醉的能量。

「……傷口不能碰水，不麻煩你了，你去忙你的事，別管我好不好？」唐小愛被他技巧熟練地吻住敏感的耳垂，頓時整個人都僵了，她討厭自己敏感的身體。

而鍾御卿又是一個能讓木頭開花的調情高手，她已經被誘上雙人床無數次，身體早就習慣了他的挑逗。

甚至在意亂情迷時，會控制不住的去迎合他……

「不要和老公客氣，照顧自己太太，是我應該做的。」鍾御卿聽到她聲音里不穩的顫音和壓抑的呼吸，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還是他喜歡的青嫩反應，想要極力掩飾慾望，卻按捺不住地流瀉出惑人的風情，這讓她看上去是那樣動人。

「拜託你不要……」唐小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抱了起來，牽動到傷口，讓她痛的皺起了眉，下意識地伸手擋在春光盡露的胸前。

浴室里，唐小愛無處可逃，只能抓過浴巾，想躲到角落裡。

為什麼沒有工作人員進來救她？

「你總是像第一次。」鍾御卿見她緊張的神色，將柔軟的毛巾浸濕，忍不住說道。

唐小愛的臉色微微一變，「第一次」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快樂回憶。

她因為這第一次，差點喪失了愛的能力。

那時候不敢接受沈墨的追求，就是因為這第一次。

「又不是沒見過，擋著幹嘛？」鍾御卿似乎也察覺出剛才不該調侃她，立刻轉換了話題，拿著熱毛巾，走到她的面前，替她擦著臉。

唐小愛閉上眼睛，鍾御卿伺候人的功底，遠不如他欺負人的功力深厚。

「你能讓我自己來嗎？」唐小愛在被他「蹂躪」了兩分鐘后，忍無可忍的開口。

她的臉快被擦破皮了，熱毛巾一遍遍從臉上和脖子擦來擦去，這要到什麼時候才讓她休息？

「不能。」鍾御卿很小心仔細地避開她的傷口，開始擦拭她的後背，低低說道，「如果你實在很想自己來，一會可以幫我擦背。」

誰要和他洗鴛鴦浴啊！他這時候怎麼這樣「自來熟」？

唐小愛真想把他按進馬桶里衝掉。

「小愛，手拿開。」鍾御卿從後面扶著她的肩膀，柔聲說道。

「鍾御卿，我現在想休息……請讓我休息。」唐小愛有著強烈的無力感，也許當一個人不穿衣服的時候，就會失去很多勇氣，無法像平時那樣強硬。

可鍾御卿偏偏相反，他無論是衣著光鮮，還是寸絲不掛，都是從容淡定的模樣，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

「配合點，馬上就讓你休息。」鍾御卿半哄半強迫的將她手裡的大浴巾撤下來，溫熱柔軟的毛巾擦向她豐挺的胸。

唐小愛咬咬牙，再次閉上眼睛，她再忍幾分鐘就行了，雖然非常討厭他碰自己的身子，可身體很習慣他的手了，儘管心理排斥，但如果換作其他男人或者醫生護士來幫她擦身，只怕唐小愛會更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