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收入靡下
不過,她都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這賤丫頭竟然讓皇上為她賜婚了?」
鳳眸微眯,話語里流露著些許詫異。
提起這事,夏嫣然也很是納悶:「此事女兒也是今日才知曉。這小賤人竟然還有這等福分!」
她恨恨地道:「她不過就是一個草包,哪裡配得上六殿下?也不怕這皇恩浩蕩,她無福消受。」
原來,有關於鳳汐與夜寧被賜婚一事,劉月娥母女二人是全然不知情的。
不日前,永寧侯讓劉月娥帶著夏嫣然去城外的寺廟為鳳蘇祈福,昨天才剛剛回府,正好錯過了公公宣旨的時候。
劉月娥想起回來時聽到的有關於鳳汐與夜寧婚事的傳言,那時的她還不以為然,以為是世人調侃,如今看來,竟是真的。
她冷冷的瞥了一眼上還有許多不滿的夏嫣然,道:「說起這事,你今日怎會與六殿下一同出現?」
話音落下,夏嫣然面色一僵,訕訕地道:「這不過是碰巧罷了。」
當真是碰巧?
劉月娥並不相信。自己生的女兒,什麼心思她還不明白嗎?
她分明就是想刺激鳳汐,也想進一步破壞鳳汐在六皇子心中的形象。
不過,劉月娥也不揭穿,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往後,你還是與六殿下保持一些距離罷。」
「為何?」夏嫣然不服,「娘是想成全了那小賤人?六殿下何等尊貴,豈是她能高攀的?」
「那就是你能高攀的嗎?」劉月娥厲聲喝道。
夏嫣然怔怔的看著她,神色中有些不服氣,卻並未說話。
見狀,劉月娥也軟下了態度,語氣稍稍溫和了許多:「傻丫頭,六殿下到底是那小賤人名義上的未婚夫,你這終日與他來往,有損閨譽。」
「更何況,你爹表面上看著是不在意夏簪璇這個女兒,可實際上卻是放在了心尖上的。若非如此,又怎會特意去為她拋下面子求皇上賜婚?」
夏嫣然撇了撇嘴,滿是嫉妒地道:「爹爹當真是偏心。」
劉月娥輕笑:「你爹怎麼會不對她偏心?她的母親林湘乃是你祖母的救命恩人,你爹向來孝順,即便是不喜她,看在林湘的面子上,到底也不會苛刻了她。」
「更何況,世子乃是那個小賤人的親哥哥,也只護著她。」
夏嫣然聞言,內心的不滿越加旺盛,蹙眉急急問道:「那難不成我們就由著她騎到我們頭上來嗎?」
「騎到我們頭上來?」劉月娥冷笑,「她沒那個本事。再說,她能活多久?」
雖然今日鳳汐的表現讓劉月娥十分詫異,因為平日里她對自己是極為敬重的。對夏嫣然這個妹妹,也是疼到了骨子裡。
可是今日,她卻是百般為難。
想起白天的事情,劉月娥眸光沉了沉。
夏嫣然卻是雙眼一亮:「母親的意思是?」
劉月娥露出一抹狠厲:「夏簪璇與六殿下的婚期還未定下,即便是如今定下,也不會太早,夏簪璇今年也不過才十四,明年才及笄。這婚期最早也是在明年,這期間會發生什麼,那可都是說不準的事情。」
夏嫣然雙目圓瞪,看了她好半晌,才發出驚嘆:「母親說的不錯,會發生什麼,都是說不準的。」
她冷冷地笑著,笑容里藏有幾許的陰毒。
「事情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徹底。」纖細的手指在杯沿上劃了一圈,然後輕輕一推,茶水順著杯口流淌出來,在桌上形成一小灘水漬,「夏少陽也得死。」
夏嫣然看著她,嘴角的笑意越加濃郁,在這忽明忽暗的燭光映照下,略顯幾分可怖。
夜風吹過大街小巷,穿過夜市人群,撩動樹梢葉子。夜空如同被潑上了彩墨,繁星點點,煞是好看。
一個丫鬟扶著腰漫步走進了無雙閣的大門,抬眼間花廳里亮著燭光,鳳汐坐在椅子上,手捧著一杯茶水,悠然自得地喝著,桌上擺放著一個包袱,看上去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都裝了些什麼。
巧兒就站在她的身旁,手裡拿著一把綉著雲紋的蒲扇,一下一下地扇著風。
盛夏的夜裡,仍舊會有些燥熱,只是較之白天要清涼許多。
丫鬟輕咬著下唇,躊躇片刻,還是走了進去,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大小姐。」
鳳汐淡淡的應了一聲,才放下茶杯,狀若隨意地道:「回來了?」
「是。」
丫鬟跪在鳳汐的跟前,明顯感受到來自於眼前之人所散發出的強勢氣場,心頭驚詫的同時又倍感不安。
白天她的狠厲,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後背傳來的痛楚也時刻提醒著她那絕非錯覺。
這位永寧侯府的大小姐,今日可是不顧夫人的阻攔執意要懲治她們這些下人。最後還是六殿下出面,此事才算是了了。
可即便如此,這過程也實屬艱難。
「你可是在心裡頭咒罵我,詛咒本小姐不得好死?」
頭頂上悠悠傳來女子清麗的話語,丫鬟心頭一凜,趕忙搖頭:「奴婢不敢。」
「是不敢,還是沒有?」鳳汐伸手去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
一雙淺色的眼眸里竟是寫滿了不甘與恐懼。
「你叫什麼名字?」
劉月娥對夏簪璇雖是不喜,卻也並未過於苛刻。或者說,表面功夫上,還是做得相當好的。
眼前的丫鬟是劉月娥送來的,可是負責的是院外的事情,鮮少在夏簪璇面前露臉。
丫鬟咽了下唾沫,無端的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震懾,磕磕巴巴地道:「回......回大小姐的話,奴......奴婢珍珠。」
巧兒小聲地附在鳳汐的耳邊說道:「珍珠與翡翠交好,時常會在背後編排小姐您的壞話。」
說起這事,巧兒就來氣。
她曾多次讓那些丫鬟管住自己的嘴巴,卻根本不起作用,甚至還被人侮辱了去。
只是這些,她都沒有跟夏簪璇抱怨過。
鳳汐聽罷,心下略一沉吟。她鬆開了手,右腿搭在左腿上,身子半撐在桌子上,無一不透著慵懶的氣息。
「翡翠死了,你可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