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急於求成
只是他暫且還欠著楚清清的人情，遇見這樣的事情，未免有些不安。
其實，陳大人也不是會惦念著楚清清人情的那種人。
只是楚清清的背後，還有蕭蔚翕在。而楚清清為陳家夫人治瘧疾的事情，蕭蔚翕也是知道的。
所以，若是楚清清死了，而蕭蔚翕又知道，他在楚清清死前曾經對她見死不救……那麼，整個陳家都會倒霉。
思及此，陳大人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開口：「皇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堂堂皇宮，怎麼會有如此險惡的事情發生呢？」
「陳愛卿說得是！」皇帝冷冷地看了陳大人一眼，點頭道，「朕也想不通。皇宮是這世間最最尊貴的地方，朕也是這世間最最尊貴的人。為什麼有人居然能夠無視朕的威嚴，在這裡對朕的愛妃動手。」
言語之間，儼然是已經認定了楚清清的罪名。
看來，皇帝分明是有意要讓楚清清硬吃下這個罪過。
陳大人在心底哀嘆一聲，沒有說話。
「昨日，朕還在宮中批奏摺，便有人來告訴朕，王婕妤已經死了。當時，蕭王妃正在皇後宮中的偏殿休息。」
皇帝冷聲道，「王婕妤死時，身子就倒在蕭王妃身上。而蕭王妃的身上，也沾滿了王婕妤的血。此事有鳳儀宮許多宮女親眼所見，人贓俱獲，蕭王妃抵賴不得。」
「皇上……」陳大人硬著頭皮道，「即使如此，也不能說這人就是蕭王妃殺的。」
「哦？」皇帝微微一怔，回過神，不由冷笑起來，「陳愛卿，此事如果不是她做的，又會是誰？你不妨說說。」
陳大人無奈道：「微臣未曾親眼見過現場，對此事自然無從得知。只是皇上您不妨想想，如果真的是蕭王妃下手殺了王婕妤，那麼，她又為什麼要在自己暫且歇腳的地方殺了王婕妤？難道說，蕭王妃是唯恐旁人看不到她殺人的場面嗎？」
陳大人的話，算是入情入理。
許多官員聽見，都紛紛點起了頭。
看見這群人對陳大人話語的贊同，皇帝的眼神更加陰寒，冷冷地道：「殺人兇手的想法，朕怎麼會清楚。倒是你，陳愛卿，你怎麼會這麼了解一個兇手的想法？該不會，你也做過一樣的事情吧？」
「臣……」
陳大人一時語塞。
皇帝眸光森寒看了陳大人一眼，沉聲道：「這件事已經查無可查，必然是蕭王妃所為。既然如此，朕就……」
皇帝身邊的小太監，剛剛去了屏風旁邊一趟。
此時他忽然湊過來，低聲道：「皇上，桃花求見。」
「什麼？」皇帝微微一怔，有些不悅。
他剛要給楚清清定罪，就被桃花給打斷了。
不過，這樣也好。人人都知道，桃花是皇後身邊得臉的宮女。她說的話，在眾人面前也算有些分量。
既然如此，讓她來證明楚清清的確殺了王婕妤，也是最好不過。
思及此，皇帝皺眉道，「讓她進來。」
「是。」小太監一甩拂塵，揚聲道，「傳，桃花覲見！」
桃花低頭走進來，來到皇帝面前跪下：「奴婢桃花，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皇帝頷首，「你是皇後身邊的大宮女。昨天的事情，想必你也看見了。既然如此，你就在這裡，把這些事情通通說出來，讓大家都好好聽聽。」
「是，奴婢知道了。」桃花深吸了一口氣，揚聲道，「皇後娘娘讓奴婢來皇上這裡，便是因為她想起一件事情。這件事便是，蕭王妃最近身子不爽，手上力道不足，斷然沒有制服王婕妤、還在王婕妤身上戳了一刀的力氣。因此，這件事絕對不是蕭王妃做的！」
皇帝沒想到桃花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聽得愣住。
回過神，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黑沉，宛若鍋底一般。
「桃花！」皇帝忍著怒氣低喝一聲，語氣裡帶著濃濃的警告，「這裡是御前，不是你能隨意撒野的地方。你在朕面前說的話，都要自己記仔細了。可不能胡言亂語！」
皇帝一發怒，一股沛然的威壓便如泰山般地壓了下來。
桃花嚇得一個激靈，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即便如此，她嘴上還是堅持道：「皇上，奴婢說的句句屬實。蕭王妃身子骨不好，她是斷斷無法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陳大人聞言鬆了口氣。
他連忙也站出來，拱手道：「皇上，這位桃花姑姑所言甚是。據微臣所知，前陣子蕭王妃為內子治病，勞心勞力，對身體的傷害也是極大。即使她的身子真的因此而出了什麼差池，那也是再正常沒有的事情了。」
「陳愛卿，你！」
皇帝頓時更憤怒了。
陳大人心裡打鼓，回頭看了兒子一眼。
陳公子會意，站出來道：「皇上，臣可以為家父作證，他說的是實話。蕭王妃前陣子為家母針灸的時候，險些連銀針都拿不住。這樣的人，又怎麼能拿刀殺人呢？」
其他人聽見陳大人這話，也都紛紛點頭。
畢竟陳大人在朝堂上，還是有幾分公信力的。
不少人都點頭道：「不錯，這話說得對。」
「看來這蕭王妃，還真是清白的。」
「大概這回，她當真是被人陷害了。」
……
一句句並未刻意壓抑過的閑話，往皇帝耳朵里鑽。
皇帝聽得臉色難看，陰沉無比。
然而眼下，所有人都已經相信了楚清清的無罪。
既然如此，若是自己堅持要讓楚清清承擔這份罪名，大臣們哪怕嘴上不說，心裡也一定是頗有幾分懷疑的。
「哼！」
皇帝越想，心裡邊越知道，自己無法再堅持什麼。
他面沉如水地冷哼一聲，站起身來直接大步離開。
太監看了皇帝一眼，忙道：「皇上起駕！散朝——」
其他大臣都鬆了口氣。
桃花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趕緊回後宮往皇后那邊復命。
陳家父子對視一眼，眼神都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