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泰山健在
可奶奶娘擔心小少爺會有危險,就將小少爺離著水池遠遠的,根本不會有人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會抱著小少爺丟進水池之中。
現在顧懷瑞雖然被就上來,但也是性命垂危,不知情況如何。
陳嬤嬤也是怕出事,老爺會責罰道母親的頭上,為此才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請她過去幫忙。
當顧畫蕊到暖春院的時候,母親正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一張慘白精緻的臉上,眼眸卻是格外的堅定。
顧長衛似乎是才跟沈芷喬吵了一番,氣紅了臉端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顧畫蕊連忙上前,剛要開口說道,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喊聲。
「奶娘上吊自殺了!」
顧畫蕊吃驚地回首,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奶娘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自殺,那麼對於母親來說,可是萬萬不利!
事情的發展完全超乎了顧畫蕊的預料,她萬萬沒有想到,奶娘居然還在此時上吊。
整個暖春院一時之間,完全亂作了一團。
顧懷瑞那邊,府中的大夫始終不停的醫治著,始終是沒有一絲消息傳出來。
而在奶娘上吊自殺的屋中,則發現了一張絕筆書信。
信上面只寫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都是奴婢一人所為』。
對於原因和事情經過,幾乎沒有提到任何一點。這讓人看了,怎麼都不由浮想連連。
顧畫蕊見此事不妙,想了想就命月濃趕緊離開暖春院,快去福壽閣將老太君給請過來。
顧畫蕊跪在冰冷的地上,眼前就是顧長衛在面前來回地走去,神色焦急。
如今他已經年近四十,才得了這麼一個兒子。這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可要他如何是好。
「你說說,我是多麼的相信你,!信任你!我將懷瑞交到你的手中,讓你撫養,你卻那麼不見得他的好,這才快將近兩個月,就惹出了這麼大個亂子,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收拾!」
顧長衛氣急了,手重重地拍在茶几上。隨著這一聲劇烈的敲擊,放在茶几上的杯盞跌落下來,發出巨大的一聲響聲。
顧畫蕊神色平淡,這就是她的父親。事情還未見分曉,就將所有事情都潑到了母親的身上。
若此事發生在風蘭奇的身上,父親又會是什麼樣一個態度?
只是,顧畫蕊現在更擔憂母親的身子。母親的身子本來就不好,方才來時就已經跪了半個時辰,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半時辰,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是人也吃不消。
而沈芷喬始終是沉默不語,沒有為自己辯駁一句,卻也沒有承認此事是自己所為。
這讓顧長衛看在眼中,萬般的惱怒。
他最不喜歡看見沈芷喬這一副模樣,永遠不講任何人放在,根本也不會去看任何人一眼。
越想,心下就越是怒氣。
他怒道:「來人,給我上家法。我今日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老爺我手中的鞭子硬。」
一聽到家法二字,顧畫蕊的面色也不由隨之一遍。想前世顧長衛逼迫自己成親的時候,就是用家法--長鞭打在她的身上,打得她後背血肉模糊,足足三個月不能夠下榻!
她急忙說道:「父親,此事還未曾查清。若是父親現在將此事怪罪在母親的身上,是不是有點太言時尚早?」
「言時尚早?」顧長衛氣暈了頭,冷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若非是你母親管教下人不嚴,能夠出了這等下人,害的懷瑞現在還躺在床上,不知是死是活!」
呵!可真是疼愛兒子的好父親。
顧畫蕊道:「父親難道就憑這一張書信,就斷定是奶娘所為。既然是奶娘所為,那麼奶娘又為何不在絕筆書上寫上整件事情的經過和目的?」
「就算她不想說,故意來陷害母親的話,那麼她又為什麼不幹脆一個字都不要寫?父親難道就沒有想過么?母親是什麼樣的為人,父親就不清楚么?更何況,母親真要害弟弟,完全可以用其他更高明的手段,不是么?」
一句句問話充斥在顧長衛的耳畔,他氣得連耳根都紅了起來。手中握起的長鞭高高抬起,眼看著長鞭就朝著她們揮去。
沈芷喬下意識的將顧畫蕊摟在懷中,怕長鞭會打到顧畫蕊的身上。
然而,久違的一鞭始終是沒有落下。
顧畫蕊舒了一口氣,緩緩抬起首。只見顧長衛居然將手中的長鞭放下,走到了一旁坐下。雖然依舊是氣得臉紅,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急躁。
不過,凌厲的目光在顧畫蕊和沈芷喬的身上來回打量著,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沈芷喬卻忽然說道:「老爺,風蘭奇到底懷瑞的母親,我看老爺還是恢復了風蘭奇二姨娘的身份,讓她好生伺候著懷瑞。妾身實在是無能,無法盡心儘力地照顧好懷瑞。」
對於沈芷喬忽然說出這樣的話,顧長衛嚴肅的眼眸冷凝了起來。他倒是並不奇怪沈芷喬會不願意照顧顧懷瑞,可是讓風蘭奇回來,難道她心裡就一丁點也不嫉妒風蘭奇?
良久,顧長衛冰冷地說道:「既然你也開口了,那麼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辦吧。至於你現在身子不好,關於相府大小事務也由二姨娘操勞著,你就安心好好養你的身子。」
沈芷喬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神情沒有一絲變化。
而顧畫蕊側首看向母親,她很明白母親這是以退為進。起碼現在母親將顧懷瑞和相府的掌家權還給風蘭奇,父親暫時不會認為此事是她們所為。
「我不同意!」
原本以為此事就這樣先暫時告一段落,待顧懷瑞好了之後,再行定奪。然而,老太君卻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顧長衛一看見老太君,連忙上前攙扶著,侍奉她到一旁坐下。
老太君盯著顧長衛,心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真是他養的一個好兒子。為了西苑那個賤女人,三番五次差點壞了大事,到現在還不長記性!
老太君心下氣得慌,將手中的拐杖朝著地上跺了跺,怒聲道:「此事你可查清楚了?」
顧長衛嚇得縮了縮腦袋,低聲回道:「不曾。」
「沒有查清楚,你就亂做處理,讓那個賤女人回來?」老太君教訓道,「你可是暨國一國丞相,若是此事你還沒有查清楚,就如此下出定論,倘若是傳到朝堂之上,你顏面何存?」
面對老太君的教訓,顧長衛沒有說話,他的心裡也委屈的很。方才就是聽了畫蕊所說,這才壓抑住了心中的怒火,沒有對她們母女二人動手。
老太君又道:「你看看哪家像咱們相府,一個府中的世子爺居然讓一位姨娘帶著。而主母不僅不帶著,還沒有一點權力。其他時候我就不管你,可你已經將此事交給了芷喬,現在再收回來。你讓我這個老骨頭出去,臉往哪裡放?」
老太君這心裡是越說越來氣,顧長衛越聽越委屈,愣是跟老太君反駁不出一句話來。
忽然,沈芷喬走上前,緩緩說道:「母親,此事是兒媳的疏忽,本應該是由兒媳帶著。奈何,近日天氣轉涼,兒媳這身子不舒服。怕傳染了世子,就讓奶娘一直帶著。忽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倒是還是由懷瑞的生母照顧著才好。」
說罷,沈芷喬又咳嗽了幾聲。顧畫蕊心疼,連忙上前扶著。
這才幾日沒見,母親又是病了。
老太君看在眼中,也是心疼的不行。這個孩子就是太實在了,被人欺負道這個份上,也是一聲不吭。
反倒是顧長衛連忙說了起來,「娘,你看這是不能夠怪我。是芷喬自己說身子不好,我才讓她不要帶著懷瑞。懷瑞,那可是咱們相府的命/根/子!」
顧畫蕊心中一陣惡寒,沒想到顧長衛居然是如此之人。顧懷瑞的命是命,她娘的命就不是命了?讓娘跪在地上兩個時辰,他怎麼就沒有考慮到娘的身子根本就吃不消。
頓時,顧畫蕊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卻也不說一句話。
原本想責怪顧長衛一番的老太君,一見顧畫蕊忽然哭了起來,連忙心疼地問道:「怎麼好好的哭了,是不是你父親打你了?」
說著,狠狠地剮了一眼顧長衛!
顧畫蕊哽咽道:「父親也是擔心弟弟,畫蕊完全能夠理解。只是,畫蕊陪著母親跪在地上一個時辰,膝蓋有些疼。這實在是忍不住,哭了起來。都怪畫蕊沒有,連這麼一點小傷都吃不消!」
顧畫蕊哭的梨花帶雨,任誰瞧在眼中那都是萬分心疼。
老太君氣得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拐杖,瞪了顧長衛一眼,冷聲道:「等懷瑞好了之後,你送我去福壽閣,我有話要跟你說。」
「至於芷喬無力帶著懷瑞,你就讓西苑那個給我好好帶著,別再給我耍著什麼花樣。而府中的大小事務,她處理一半,還有一半讓畫蕊打理。現在畫蕊也不小了,還有一兩年就要出嫁了,也是該學著打理了,你都明白了么?」
顧長衛心裡慌得厲害,連連說是,不敢有一句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