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風月纏綿,莫道不關痴與恨第一章 位尊中宮
決定了媚君邀寵之後,蕭初鸞對待宇文灃的態度就變了,幾許溫柔,幾許恩愛,好像她真的喜歡他。
宇文灃欣喜於她的轉變,幾乎每日都來景仁宮坐坐,完全不理會宮人的議論與朝臣的勸諫。
登基十日後,他下詔,冊封文玉致為皇后,冊封楊晚雲、唐沁雪為皇貴妃。
這道詔書,在朝堂和後宮引起軒然大波。
奉天殿上,群臣反對,皆道:文玉致乃前朝貴妃,冊為皇后,於禮不合。
更有耿介的大臣在大殿直斥皇上:中宮乃母儀天下的國母,怎能冊封前朝貴妃為後?這是敗壞大晉皇朝的律法,這是違背人倫綱常,會讓天下萬民議論、怒罵。
還有大臣道:皇上乃萬民之表率,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為臣民效法,皇上冊封前朝貴妃為後,豈不是鼓勵天下萬民娶兄嫂為妻?如此一來,我朝就如同蠻夷一樣,人倫既喪,綱常毀滅。
朝堂一片叫囂聲,後宮也是議論聲聲,甚囂塵上。
魏王一反眾議,道:我大晉宇文氏先祖乃北疆外族,與中原漢族不一樣,我宇文氏男子,可娶繼母為妻,也可娶兄嫂為妻,只有你們中原漢族,才有這麼多的條條框框與臭規矩。
大殿上,魏王單挑群臣,從議論到大吵,足足吵了兩個時辰,沒有贏家,也沒有輸家。
反對冊封文玉致為後的大臣,自然是以楊政和唐文鈞為首。
翌日,不知怎麼回事,這二人不再出聲反對,那些唯他們馬首是瞻的朝臣,大多也不敢出聲。
蕭初鸞不知道魏王為什麼支持宇文灃冊自己為後,照理說,宇文灃一意孤行,魏王不會讓他這麼做;不過,魏王肯定也不想楊政和唐文鈞的勢力深入後宮,因此,這才同意宇文灃冊立自己為後,是這樣的嗎?
又或者,魏王與宇文灃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計劃?
冊后大典,如期進行。
一大早,蕭初鸞開始梳洗裝扮,穿上冊后冠服——頭戴十二龍九鳳冠,身穿深青色翟衣,臉上濃墨重彩,然後前往奉先殿。
一路上,宮人有些許議論,她沒有聽見,沉浸於冥想中。
她在想,宇文歡知道她成為宇文灃的皇后,會作何感想?是否生氣?是否著急?抑或無動於衷?然而,事實是,被軟禁的他,即使想要如何阻止,也無法阻止。
宇文灃已在奉先殿後殿等候,她踏進大殿,止步不前。
今日的皇帝宇文灃,隆重的冠服在身,頭戴冕冠,身穿玄色袞服,褪去了以往的清逸溫雅之氣,身姿軒昂,王者之氣分明。
他獃獃地看著她,目眩神迷。
他的皇后,身著隆重的皇后冠服,明眸皓齒,臉漾桃紅,美得驚人,美得大殿無顏色。
尤其是那雙紅眸,紅芒流轉,正氣十足的冠服壓下去幾分妖冶,使得她多了四分嬌媚。
他就知道,他愛的女子,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是最有母儀天下風範的女子。
宇文灃拉住她的手,含笑望著她,一起走過去。
沒有人搗亂,沒有意外,祗告先祖之後,大典結束。
這夜,是他們的洞房花燭之夜。
這夜,他以為得到了她,與她纏綿半夜,繾綣情深。
這夜,她躺在他的身側,千頭萬緒,心中惆悵,想著的是宇文歡。
冊后大典的次日,是楊晚雲和唐沁雪的冊妃大典。
楊晚嵐搬至儲秀宮,蕭初鸞住在坤寧宮,唐沁雅搬至長春宮,讓出永壽宮。
楊晚雲賜居景仁宮,唐沁雪賜居永壽宮,同為平級皇貴妃,開國朝之先河。
冊妃大典之後,二妃來坤寧宮請安,行八拜禮。
蕭初鸞坐在寶座上,讓她們免禮,不必拘束。
宇文灃駕臨,笑道:「今日是梓潼第一日接見二妃,朕來瞧瞧。」
「往後皇上多去永壽宮、景仁宮走走。」蕭初鸞笑道。
「皇後娘娘美艷無雙,嬪妾那比得上娘娘天人之姿,皇上該來坤寧宮。」唐沁雪抿唇一笑。
「沒錯沒錯,皇上與皇後娘娘是天作之合,讓人羨慕得緊。」楊晚雲介面道。
「朕不希望朕的後宮有人興風作浪,更不希望搞得烏煙瘴氣,二妃與皇后和睦相處便是,假若有人心懷鬼胎,朕不會客氣。」宇文灃笑眯眯地說道,語氣卻是極重。
「皇上說笑呢,皇上政務繁忙,還是先去御書房吧。」蕭初鸞趕忙道。
三人恭送他離去,唐沁雪和楊晚雲臉上的微笑漸漸凝固。
再閑談幾句,她們也告辭回去。
蕭初鸞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出手對付自己。
這夜,用過晚膳不久,她看著藍飛雪和碧蓉給宇文朗沐浴,看著一歲多的朗朗開心地玩水、笑個不停,想起了嘉元皇后。嘉元皇后一定想不到,她會成為宇文灃的皇后。
數日之前,她答應宇文灃,成為他的皇后,不過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宇文朗從小跟著她,已經離不開她,她要繼續帶著他,直至他長大。
他反對,說可以將宇文朗交給親娘唐沁雅撫養。
她不肯,說宇文朗不認親娘,只認她,如果看不見她,就會哭鬧個不停。
她說,假若宇文朗不跟著她住在坤寧宮,她就不會成為他的皇后。
他只能應允。
朗朗叫她「姨姨」,卻將她當作娘,很依賴她。
看著看著,蕭初鸞想起了宇文珏。
宇文歡會派人救宇文珏回來的吧,不知道宇文珏是否還活著。
忽有御前公公來傳話,宇文灃讓她去千波台。
她讓公公回去傳話,說稍後就去。
她哄朗朗睡覺,今夜卻不知怎麼的,他很興奮,要她講故事。
講著講著,她自己也昏昏欲睡了,不得已起身穿衣,前往千波台。
秋夜風涼,枝葉婆娑,宮燈的光影被風晃了一地。
來到千波台,蕭初鸞示意宮人不要稟報,自己走上頂台。
躡手躡腳地拾級而上,不發出聲響,卻在最後四五階之際,她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文玉凝。
「皇上,妾身是皇後娘娘的親妹子,文玉凝。」文玉凝的嗓音嬌滴滴的,媚人筋骨。
「你既是皇兄的妃嬪,就回去吧。」宇文灃冷淡道。
「姐姐也和玉凝一樣嘛。」文玉凝嬌蠻道,「玉凝服侍皇上飲酒……」
她款款地坐在他身側,端著青花酒杯為他侍酒。
宇文灃任由著她,飲了兩杯酒,道:「你想效法娥皇女英?」
她柔聲道:「皇上英明,玉凝雖與姐姐一樣,曾為前朝妃嬪,不過玉凝並不像姐姐那般受寵……迄今為止,玉凝還是處子之身。」
說著,她低垂了螓首,嬌羞不已。
他饒有興味地說道:「哦?處子之身?」
她頷首,隨後摟著他的脖子,依在他的肩頭,「玉凝從未得蒙聖寵,一直心如止水,皇上登基后,奴婢不知怎麼的,對皇上……難以忘懷,朝思暮想,以致夜夜難眠。」
宇文灃扣住她的下巴,「你想得到朕的寵幸?」
文玉凝嬌羞道:「玉凝不敢有非份之想,玉凝只希望皇上待姐姐好,偶爾記掛玉凝,玉凝就心滿意足了。」
「如此簡單?」
「玉凝……」她的手揉撫著他的胸,撩撥著他。
他自斟自飲,任憑她上下其手,雙眸漸漸清寒。
她索性坐在他的腿上,大膽地觸吻著他的脖子,慢慢往上移,輕觸他的臉頰。
宇文灃仍然沒有推開她,就在她的唇即將吻上自己的唇之際,突然推開她。
文玉凝跌坐在榻邊,見他滿目怒色,心慌起來,不知道哪裡做錯了,怔忪地看著他。
「朕告訴你,娥皇女英,簡直是痴心妄想!」他的聲音里壓抑著怒火。
「皇上……」她焦急道,不知道為什麼變成這樣。
「你是皇兄的妃嬪,朕不會碰你一根毫毛。」
「可是,姐姐也是……」
「朕愛她!」
文玉凝咬唇,流露出一副倔強、屈辱的樣子。
宇文灃怒道:「還不滾?」
她站起身,匆匆行禮,然後離去,卻在下階梯的時候,看見面無表情的蕭初鸞。她瞪名義上的姐姐一眼,高昂著頭,下樓。
蕭初鸞走上來,宇文灃連忙起身拉著她坐在錦榻上。
方才他那句「朕愛她」,她聽見了,驚心動魄。
「皇上怎有興緻來千波台?」
「秋夜良宵,此處風景獨好,我們在這裡品酒賞月,豈不妙哉?」他摟著她的纖腰。
「夜裡風涼,皇上當心受寒。」
他點點頭,吻著她的香腮,雙臂緊收,欲吻她的唇。
她側首避開,推著他,他不得不放開她,「方才,你都聽見了?玉致,你是否怪朕……」
蕭初鸞搖頭,「皇上心意,臣妾沒有異議。」
宇文灃遲疑地問:「你想要朕寵幸玉凝?」
她柔然一笑,「皇上有何心意,只管去做,無須問臣妾。」
「玉凝是皇兄的妃嬪,朕怎會將她納入後宮?」
「臣妾也是……」
「你不一樣,朕唯一想要的,只有你。」他凝視著她,眸光深深,「玉致,朕要讓你明白,朕有錦繡後宮,但後宮只有你一人;朕有如畫江山,但江山不及你。朕坐上這個皇位,只是為了能夠完全擁有你。」
這個瞬間,蕭初鸞呆了,被他深情入骨的話震驚了。
千算萬算,她沒算到他對自己的愛竟然這般刻骨深沉,沒算到這場宮廷政變、皇位更迭的起因竟然是自己。
可是,她無法回應他的愛,無法酬謝他,她早已沒有了心,有的只是利用、算計。
她很慚愧,很卑鄙,很壞,他付出了所有,她卻利用他,算計他。
怎麼辦?
宇文灃以為她被自己感動了,繼續道:「與皇兄公平競爭、爭奪你的那些日子,朕與你在一起,很開心,很快樂,那種感覺,就連軒兒也無法給朕。後來,朕在北疆,才明白,這就是愛。朕愛過軒兒,後來愛上了你,玉致,朕奪了江山、奪了皇位,只為你。」
文玉凝遣宮人來傳話,說有要事與蕭初鸞說,假若她不去,後果自負。
用過晚膳,蕭初鸞前往千波台。
她知道,文玉凝所謂的「要事」,無非是為兩日前色誘宇文灃不成這件事。
文玉凝按耐不住,急於往上爬,那麼她姑且看看文玉凝如何出招。
吩咐宮人在下面候著,她踏上千波台,看見一人臨風而立,望著夜色下的平靜湖波。
夜風吹來,粉紗黃幔緩緩飄飛,他轉身,冷峻的臉膛被昏暗、影綽的光影籠罩。
看見她的瞬間,他緊繃的臉有點緩和,微微彎身,「微臣參見皇後娘娘。」
「宋大人不必多禮。」蕭初鸞心想著,自己再嫁宇文灃,而且被冊為皇后,他有何感想?
「娘娘來此,是有約嗎?」宋天舒溫和地問。
「大人呢?」她頓感有異,莫非……
「微臣以為,有人分別約了娘娘與微臣,卻不現身。」他淡淡一笑。
「她這麼做,有何企圖?」她漸生不祥之感。
「此地不宜久留,娘娘還是早些回宮。」
蕭初鸞頷首,「大人能否告訴本宮,玉凝是如何約你來此的?」
宋天舒眉宇微蹙,「她讓宮人送來一封書函,約微臣來千波台,假若微臣不赴約,她就會揭穿……」
她冷笑,「揭穿本宮的真正身份?」
他點頭,「娘娘妹妹早已不是微臣在杭州所識的文家二小姐,娘娘務必謹慎。」
她彷彿聞到一股濃郁的花香,卻又不太像花香,「本宮明白,謝大人提醒。大人覺得,本宮的身份有可疑嗎?」
宋天舒目光坦蕩,「自微臣進宮當御醫,所認識的娘娘就是微臣眼前的娘娘,有何可疑之處?」
話音方落,他的眼色變了,濃情滿溢,看著深愛多年的女子,再也無法壓抑深埋的情愫。
「大人,怎麼了?」那股花香消失了,蕭初鸞忽然覺得四肢軟綿綿的,無力支撐。
「不好……」他眉頭緊皺,面容有些扭曲,似乎很痛苦。
怎麼會這樣?
不,不行!
他不能做出有違君臣綱常之事,不能冒犯她!
蕭初鸞心跳加速,慢慢軟倒,心中奇怪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
就在跌倒的一剎那,宋天舒搶步過來,扶她坐在錦榻上。
「怎麼回事?」坐下來,她覺得好些了,可是手足越來越沒力了。
「台上……被人做了手腳。」他的聲音因為壓抑著什麼而顯得特別低沉。
「做了手腳?你怎麼了?」蕭初鸞眉心緊蹙。
眼前的女子,正在關心他,對著他溫柔地笑……她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無不珍藏在心底,他只在午夜的夢中回憶、回味,而此時此刻,她就在他的眼前,觸手可及,他完全可以擁入懷中。
宋天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竭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做出冒犯她的舉動,那埋藏在心底的情愫卻在五臟六腑翻湧,彷彿波濤,一浪高過一浪,令他無法自持。
說不清何時開始,也許早在她還是女史、尚寢的時候,他就不知不覺地喜歡她,喜歡她的沉靜聰敏,喜歡她的一舉一動……對一個人的喜歡,說不清道不明,喜歡就是喜歡。
這些年,他看著她從尚寢晉為尚宮,從尚宮到貴妃,一步步得到嘉元皇后與宇文珏的信任與器重,為她高興,卻只能將那份苦澀留給自己品嘗。
今夜,他無法剋制自己的情愫。
「本宮先回去了。」蕭初鸞低弱道。
「別走。」宋天舒握住她的雙臂,一向清明的雙眼如有一團火在燒。
「大人……放開本宮!」她怒道。
「你可知,只要你一句話,微臣會為你做任何事。」他的手越發用勁地握著她,「除了殺人放火,微臣可以為你赴湯蹈火。」
她看到了,他的眼底眉梢,他的臉上,布滿了濃濃的情意,她震驚了。
他是溫文爾雅、年輕有為的御醫,怎會喜歡她?
體內那股無名的大火燒得他神智混亂,終究,宋天舒擁她入懷。
蕭初鸞驚駭地推開他,雙臂卻無力,根本推不開他。
他抱著她,「微臣只是……想抱抱你,別無所求。」
「放開本宮……你大膽……」她有氣無力地說道。
「玉致……」宋天舒緊抱著她,閉上眼。
一生只此一回,死而無憾。
怎麼辦?假若被人看見了,她就完了。
這麼想著,蕭初鸞聽見一道震怒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麼?」
心魂一震,她驚恐地望過去,宇文灃滿面怒容,俊眸中有火欲噴。
宋天舒驚震地放開她,跪地叩首:「微臣死罪……都是微臣的錯,與娘娘無關。」
蕭初鸞忽然覺得手足有力了,好像恢復了正常,「臣妾……臣妾……」
百口莫辯。
這一幕,是文玉凝的心計巧謀。
御醫與皇后在千波台偷情,雖然沒有傳揚出去,但宇文灃執意賜死宋天舒,將蕭初鸞禁足在坤寧宮。兩日後,宇文灃改變了主意,削了宋天舒的官。
文玉凝以妹妹的身份來看望姐姐,蕭初鸞讓宮人帶她到后苑殿廊。
「玉凝參見皇後娘娘。」她脆生生的聲音里含著些許的揶揄。
「何須多禮?」
「也對,如今娘娘被禁足,不能出宮門半步,這坤寧宮如同冷宮。」文玉凝的俏臉上笑影深深。
「為什麼這麼做?」蕭初鸞冷聲問道。
文玉凝拉過她的手,一雙漆黑的大眼嬌俏地眨著,「姐姐,做妹妹的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
蕭初鸞冷笑。
文玉凝道:「那夜在千波台,姐姐也聽見了,皇上厲聲對玉凝說:朕愛她!姐姐得到兩個皇帝的真愛,羨煞旁人,玉凝妒忌得緊。再者,玉凝不甘心大好年華在深宮凋謝,這才出此下策,讓皇上親眼目睹心愛的女子與別的男子偷情的精彩戲碼。」
「本宮被禁足,於你有何好處?」蕭初鸞出乎意料地平靜。
「你和宋大人偷情,皇上震怒,自然尋求別的安慰,另覓溫柔鄉。」
「那也輪不到你。」蕭初鸞聽宮人說,這兩日,宇文灃夜宿在景仁宮。
「自然輪不到玉凝,不過看著姐姐失勢,玉凝開心。」文玉凝笑眯眯道,「玉凝還有一個主意,可助姐姐重新得到皇上的寵愛。」
「洗耳恭聽。」
「玉凝可向皇上稟明,那夜玉凝約了姐姐在千波台敘舊,玉凝來晚一步,沒想到宋大人多喝了兩杯,欲對姐姐不軌。實際上,姐姐並非與宋大人相約在千波台幽會,只不過是碰巧罷了。」
「果然好說辭,你道皇上會不會相信你?」蕭初鸞露出第一抹微笑。
文玉凝黛眉微挑,「宋大人也說了全是自己的錯,皇上為何不信?事成之後,姐姐為玉凝說幾句好話,讓玉凝也得蒙聖寵。」
蕭初鸞陡然重聲喝道:「宋大人並無得罪你,為何拉他下水?你這樣做,不是害了他?」
文玉凝一怵,須臾之後,反駁道:「早在十三歲那年,他就羞辱了玉凝。」
當年,宋天舒拒婚,想必尚且年幼的文玉凝也覺得是奇恥大辱。
蕭初鸞道:「就算要報復,你也不該這樣做。」
「姐姐這麼關心他,難不成……姐姐對宋大人……」
「混賬!」蕭初鸞怒喝,「本宮警告你,你別痴心妄想爬上龍榻!」
「那就等著瞧!」文玉凝憤恨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看你的手段厲害,還是玉凝的手段高明!」
她拂袖離去,蕭初鸞搖頭嘆氣,後悔自己太過衝動,說出這樣的重話。
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有人靠近,蕭初鸞警覺地轉身,見是張公公,鬆了一口氣。
張公公問:「娘娘打算如何對付文玉凝?」
她覺得很累,「本宮要先想想,對了,公公,那夜在千波台,本宮為何覺得四肢乏力?宋大人怎會……」
張公公道:「奴才暗中去查過,宋大人也去了千波台,應該也在查。」
「想必是玉凝做了手腳。」
「無論如何,娘娘不能失寵,娘娘要想想法子,讓皇上回心轉意。」
「本宮明白。」
張公公走後,蕭初鸞望著花苑中傲視秋風的秋菊,望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