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鳳王主朝
「殺!」唐沁雅陰毒地笑,「殺了這對狗男女!」
凌立抱著蕭初鸞,遮擋了所有的刀鋒,不讓她有任何損傷。
她淚流滿面,在心中發誓:唐沁雅,我蕭初鸞第二次發誓,有生之年,你加諸我身的,我必定十倍奉還。我會等,等到一個好時機,等到你飽受折磨、生不如死的那一刻。楊晚嵐,我也不會放過你!
突然,暗夜中響起嘈雜的喧囂聲,有凌亂的腳步聲,也有隱隱的馬蹄聲,更有遙遠的喊殺聲。
怎麼回事?
唐沁雅和楊晚嵐也發覺了不妥,轉身四望。
侍衛們停下來觀望,蕭初鸞感覺抱著自己的凌立慢慢鬆開手臂,於是微微一掙,他軟倒在地。
「凌大哥……」她抱起遍體鱗傷的他,淚水簌簌而落,滴在他的身上。
「莫哭……我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了……」凌立艱難地說著,滿面血水,眸光顫顫。
「你不會有事的,凌大哥,答應我,不要離開我……要撐著,宋大人會治好你的傷……」
「死了……也好,無須牽腸掛肚了……只是……往後你自己保重……」他有氣無力地說著,聲音越來越弱。
「我不許你死……你要撐著……」蕭初鸞哭道,聲音沙啞。
凌立慢慢閉上眼睛,永遠閉上了眼睛……她希望,他只是累了,稍後還會醒來。
淚眼模糊,她抱著他,哭得傷心欲絕。
他的付出與情意,除了感動,她覺得很內疚,如今他為自己而死,她怎能不難過、不悲痛?
「殺了她!」唐沁雅喝令。
雪白的刀光閃閃爍爍,蕭初鸞無動於衷,既然命該如此,也無須強求活下去。
一個侍衛緩緩揚刀,她等待著那致命的一刀。
就在刀鋒落下之際,靜寂中傳來一道飽含怒火的喊聲:「住手!」
她聽到了這道聲音,感到一種久違的熟悉。
轉首望去,她看見一人從戰馬上下來,疾步走過來,站在唐沁雅、楊晚嵐對面,一雙俊眸怒睜著,「誰敢殺她!」
蕭初鸞驚呆了,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皇宮?他不是被韃靼擄了嗎?不是生死不明嗎?
他身穿一襲墨色戰袍,昏紅的光影中,他白皙的俊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峻。
「原來是鳳王。」楊晚嵐有些驚訝。
「文貴妃與侍衛副統領淫亂宮闈,本宮只不過為皇上肅清後宮。」唐沁雅冷嗤一笑。
宇文灃看蕭初鸞一眼,俊眸微縮,「假若本王執意保她一命呢?」
唐沁雅斜勾唇角,「只怕王爺保不了。」
話音方落,大批弓箭手從黑暗的遠處疾速奔來,列成兩排,森冷的箭鏃對著所有人。
那些侍衛面面相覷,隨後橫刀在前,與弓箭手對陣。
「王爺,這是做什麼?」楊晚嵐有些驚慌。
「莫非王爺想犯上作亂?」唐沁雅猶為鎮定。
「從今夜開始,這皇宮,這大晉江山,由本王做主。」宇文灃嗓音清朗,身姿筆挺,目光冷肅,頗有王者之氣。
眾人大驚,唐沁雅和楊晚嵐更是花容失色,說不出話來。
蕭初鸞沒想到救自己的人是鳳王,更沒想到他有如此野心,夜襲皇宮,篡奪皇位。
宇文灃變了,雖然還是那副皮囊、那張俊臉,可是,他不再清逸洒脫,反而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凌厲之感。
唐沁雅氣憤難當地說道:「王爺,你竟敢謀朝篡位?」
楊晚嵐怒道:「皇上只是被韃靼俘虜,並沒……王爺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宇文灃揚臂,戰袍掠起,朗聲道:「有何不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皇兄落在韃靼人手中,凶多吉少,本王繼承皇位,乃天命所歸。」
有點狂妄,有點豪邁。
他冷冽道:「你們是皇兄的后妃,本王不會對你們怎麼樣,但是,假若你們不知好歹,在後宮興風作浪,本王不會念及叔嫂之情。」
唐沁雅和楊晚嵐氣得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他走過來,想扶蕭初鸞起來,她的臉上殘留著淚痕,求道:「王爺,救救凌大哥……」
「好,本王命人救治他,本王送你回去。」宇文灃溫柔道,讓她鬆開凌立。
「一定要治好凌大哥……」蕭初鸞懇求道,淚水再次湧出。
宇文灃吩咐下去,扶著她上馬,馳馬離去。
馬蹄聲遠,唐沁雅和楊晚嵐看著他們沒入夜色之中,滿目不甘,滿腔怒火。
送她回景仁宮,宇文灃吩咐宮人好好伺候,安慰她兩句就走了。
這一夜,蕭初鸞睡得並不好,被噩夢糾纏到天亮。
藍飛雪和碧蓉說,皇宮已經落入鳳王的手中,鳳王儼然是位尊九五的皇帝,夜宿乾清宮,在御書房處理朝政,而文武大臣紛紛求見,似乎並沒有微詞。
昨夜,她與凌立在千波湖畔經歷了一場生死搏鬥,而宇文灃率軍夜襲皇宮,以三萬騎兵掌控了皇宮。
蕭初鸞覺得鳳王的謀朝篡位並非這麼簡單。
其一,鳳王不是被韃靼軍俘虜了嗎?為什麼突然出現在帝都?
其二,鳳王在軍中歷練,卻沒有部屬與兵權,他的三萬騎兵是什麼人借給他的?
其三,皇宮守衛森嚴,侍衛五千,加上各個宮門屯兵總計兩萬,雖然不敵三萬騎兵,但也不可能不堪一擊,必定是鳳王在宮中有內應,裡應外合之下,鳳王才輕易地攻進皇宮,沒有大範圍的殺戮,沒有血流成河。
其四,騎兵入城,夜襲皇宮,這些驚人的舉動勢必有很大的動靜,燕王不可能得不到任何風聲,也不可能任憑鳳王做出篡位之事。
鳳王若要一舉成功,首要的就是掃除燕王這個障礙。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燕王是不是出事了?
想到此處,她很擔心燕王的安危,心,揪在一起。
她想找張公公問問,張公公倒是先來到景仁宮,偷偷對她道:「眼下形勢不明,你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想問燕王眼下的情況,她剛要開口,張公公又告誡道:「主人要你留在宮中,主人另有安排。」
蕭初鸞終究沒有問出口。
只能找燕王在宮中的耳目蘇公公了。
蘇公公望望四周,道:「這幾日帝都風聲鶴唳,奴才也聯繫不上王爺,錦畫姑娘來了一趟,說王爺抱恙在府,足不出戶。」
「抱恙?怎麼回事?」她著急地問。
「這還不明白?皇上生死不明,王爺暫攝朝政,鳳王行謀逆篡位,最大的阻礙就是王爺,自然要先控制王爺,讓咱們王爺無力朝政。」
「鳳王如何控制王爺?」
「錦畫姑娘沒有說,依奴才之見,最簡單的就是藥物控制,將王爺軟禁在王府,重兵把守。」
「可是,王爺不可能毫無察覺……王爺不是手握重兵嗎?王爺可以下令起兵,阻止鳳王……」
「三萬騎兵進駐城中已經擾民,鬧得雞飛狗跳,老百姓怨聲載道,王爺再下令京郊的屯兵進城,萬一打起來,那不是生靈塗炭?王爺仁善,自然不會這麼做。」
蕭初鸞想想也是,燕王從大局著想,就算自己被軟禁,就算鳳王奪了皇位、江山,他也不會起兵,在帝都引起一場大屠殺。
那麼,鳳王何時才會放了燕王?
她萬萬想不到,鳳王竟然是最有野心的那一個。
最後,蘇公公道:「娘娘不必憂心,王爺一世英名,不會有事的。鳳王也不是嗜血之人,不會殘害宗室、宮眷,娘娘先在宮中等候消息。」
也只能如此了。
文武大臣紛紛上疏,聖上不幸蒙難,為韃靼俘虜,然國不可一日無君,奏請鳳王登基,繼承國朝基業,統攝朝政,營救聖上。
讓人不解的是,在這些上疏的朝臣中,楊政與唐文鈞是第一個呈上奏疏的。
他們背棄舊主,奉迎新主,這嘴臉變得可真快。
擁立有功,他們仍然是當朝重臣,在帝都權勢無兩。
八月初五,鳳王宇文灃在奉天殿登基,改元景和。
在奉天殿的登基大典上,出現了一個遠離帝都多年的宗室王爺,魏王。
魏王是高祖胞弟、豫王長子,神宗朝時期,魏王宇文璟突然奏請神宗,雲遊四海,快意江湖。
想不到,魏王回京之時,竟然是在這個微妙的時刻。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朝新氣象,宇文灃登基后,無論是朝堂,還是後宮,卻都沒有變化。朝堂上,楊政與唐文鈞領袖群臣俯首叩拜,雖然也有部分朝臣託辭不上朝,卻也無傷大雅。後宮中,宇文珏的后妃無須搬遷,保持不變。
蕭初鸞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登基三日後,夜闌深深,宇文灃終於來到景仁宮。
宮人戰戰兢兢地伺候著,不知道新皇是一個什麼脾性的皇帝。
蕭初鸞揮退所有宮人,他牽著她的手走進寢殿,她的心一直打鼓,忐忑不安。
此時此刻的宇文灃,早已不是當初風流任性、俊美洒脫的鳳王,而是身穿龍袍的皇帝,十足的王者風範。
還是那張俊俏的臉,還是那雙桃花般的眸,然而,他的眉宇刻滿了人世變幻無常的痕迹與皇家至尊權柄的誘惑。
「皇上剛剛登基,想必政務繁忙,還是早點回殿歇著吧。」她柔聲道。
「朕想看看你。」他看著她,雙掌握著她的雙肩,輕輕地擁她入懷。
她掙扎著,他越抱越緊,嗓音低沉,「玉致,你知道嗎?在北疆的每一夜,朕總會望著天上的繁星,想著你的一顰一笑。從第一次見面,到最後一面,朕回憶了無數次,越想就越忘不掉你。」
蕭初鸞震驚,沒想到他對自己竟然懷有這樣的深情。
他與賢妃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與她,只是荒唐的利用與被利用,算計與反算計。
宇文灃的掌心摩挲著她的背,「朕也不知,何時開始,你已深入朕的心。在北疆,朕才知道,朕愛過軒兒,也愛你。軒兒已去,今生今世,朕能擁有的,只有你,因此,朕發誓,朕一定會回帝都,把你搶回來。」
「可是,我已是貴妃……」她覺得,這個胸膛很陌生,陌生得令她不安。
「朕不管,朕也不在乎,只要餘生有你,只要你伴朕走完這一生。」
「你已是皇上,萬事需以國事為重,以社稷為重,以大局為重,不可意氣用事。」
宇文灃鬆開她,一雙俊眸水光瀲灧,漾著動人的情絲。
他堅決道:「既然朕是皇上,朕的後宮是朕說了算,任何人也不能阻止朕。」
蕭初鸞大驚,「我配不上你,皇上三思……」
他微微一笑,那深沉而情意綿綿的眸光令人沉醉,「朕不介意,你又何須介意?」
昏紅的光影中,深情厚意緩緩流淌。
他凝視著她,眸光痴迷,她低頭,他的唇落在她的眉心。
柔軟的唇從她的鼻尖滑過,她的下頜被他抬起,她立即避開,他的唇便落空了。
宇文灃沒有強迫她,笑看著她,雖然笑得有點苦澀。
「皇上還是早點回去吧,免得招人話柄。」蕭初鸞窘迫道。
「朕不怕。」他攬著她的腰肢,「朕想抱著你睡。」
「皇上,萬萬不可……」她眉心一蹙。
「莫擔心,待你冊封的那夜,才是你與朕的洞房花燭之夜。」
「冊封?」她早已料到,他會這麼做。
「嗯,朕想好了,縱然所有人都反對,朕也會冊封你。」宇文灃的眸中閃過一抹凌厲。
「我是前朝的貴妃,怎能再嫁你?」
「朕說可以就可以,你無須擔心。」
他拉著她坐在床榻上,「往後,朕夜夜來景仁宮陪你,好不好?」
她嗔笑,「不好。」
他攬著她的身,撫觸著她的雪腮,「不好,朕也要來。」
蕭初鸞狀似隨意問道:「皇上,聽宮人說,皇上率三萬騎兵夜襲皇宮,是真的么?」
宇文灃頷首,「這三萬騎兵,是借的。」
她正色道:「皇上不是被韃靼俘虜了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慢慢道來,原來,大同城陷,他被韃靼軍俘虜了,被韃靼人折磨了幾日幾夜。有一夜,一些黑衣人夜闖營地,救了他。救他的人,是魏王宇文璟。
宇文璟與他悄悄地回到帝都,聽聞皇上宇文珏被韃靼俘虜,於是暗中部署,軟禁燕王,夜襲皇宮,謀朝篡位。
三萬騎兵,是宇文璟的殺手鐧。他們斷定,燕王為了城中百姓,不會在帝都大開殺戒,於是堂而皇之地召三萬騎兵進城,以重兵奪宮。
當然,他的說辭不是這樣的。
雖然宇文灃說得很簡略,但蕭初鸞聽得出,這一切應該是宇文璟籌謀多年的陰謀。
一個遠離帝都的宗室王爺,怎麼會有三萬騎兵?怎麼會在這個多事之秋突然回京?
宇文璟與宇文歡是一個輩分,宇文灃是子侄輩,是否聽命於皇叔宇文璟?
其實,宇文璟可以自立為帝,何必找一個傀儡?
這場宮廷政變,有著多麼驚人的內幕與真相!
宇文灃的掌心貼著她的腮,「玉致,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只要你在朕身邊,朕做任何事,成為什麼樣的人,都無所謂。」
「皇上可曾想過,假若我不會再嫁呢?假若我堅決不屈呢?」
「就算你不願,朕也要得到你的心,朕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愛上朕。」
「皇上,感情之事,無法勉強。」
「就算是勉強,朕也要得到你。」他扣著她的下巴,滿目厲色,「總之,朕要你。」
蕭初鸞柔柔笑著,伸指撫著他緊蹙的眉頭,舉止溫柔。
宇文灃面色微緩,「玉致,以前我們在一起,很開心,你不記得了嗎?朕相信,你對朕並非全無情意。」
她道:「一女不侍二夫,皇上可以不理會朝臣、宮人的指戳,甚至可以不理會天下萬民的非議,可是,我呢?我做不到兩耳不聞。」
他喃喃道:「朕只是不想失去你。」
蕭初鸞想去看看凌立,宇文灃卻道:「他遍體鱗傷,傷重不治,朕命人好好安葬了。」
心中劇痛。
凌大哥,到底是我害死了你;凌大哥,這輩子我怎能安心?凌大哥,對不起。
凌大哥,害死你的人,我會一個個地收拾。
這筆血債,我一定會討回來。
父親慘死,蕭氏一案,無法得知真相,她完全可以離開皇宮,從此海闊天空。
可是,心中有恨,她還不能離開,她要害死凌立的人得到應有的下場。
再者,燕王被軟禁,不知以後會如何,她心中牽挂,無法瀟洒地離去。
宇文灃勤於政務,頗有作為,宮人卻在私下裡說,皇上如何處理政務、如何批閱褶子,都依照魏王的意思來辦。叔侄倆之間偶有爭吵,傳出御書房,公公都聽見了。
蕭初鸞再也沒有懷疑,宇文灃這個皇帝,只是傀儡。
過了幾日,朝臣上奏,新皇登基,理當冊立中宮。
宮人議論紛紛,朝中大臣分成兩派,一派支持冊立楊政次女楊晚云為后,一派支持冊立唐文鈞三女唐沁雪為後,兩派爭論不休,甚至在奉天殿上大吵,不成體統。
宮人私下說,無論是前朝,還是新朝,這中宮之位,還是楊氏和唐氏在爭。
蕭初鸞明白了,楊政和唐文鈞之所以這麼賣力地擁立宇文灃登基,只怕還有這一點的考慮。
擁立有功,新君就會冊立他們的女兒為皇后,他們在朝中的勢力就更加鞏固了。
一夜,宇文灃來看她,愁眉苦臉,對她道:「楊晚雲,唐沁雪,朕真的不知立誰為後。」
她開玩笑道:「既然無法選,那就冊立兩個皇后。」
「哪有兩個皇后的?」他含笑瞪她。
「那真是沒法子了。」
「兩個皇后……」他的俊眸忽然一亮,「二者選一,無法選,那就來個第三種選擇。」
「皇上有主意了?」
宇文灃糾結的眉宇終於舒展開來,「嗯,朕知道該怎麼選了,還是你提醒了朕。」
她淡淡一笑。
他離去之後,張公公進入大殿,恭敬地行禮。
蕭初鸞心知他親自來此必有重要的事,於是看看外面有無閑雜人等,吩咐宮人不得擅闖。
張公公低聲道:「皇上登基后,時常來景仁宮,看來皇上真的喜歡娘娘。」
她淡淡不語。
「主人有命,你還需留在宮中,為主人效命,媚君邀寵。」
「一女不侍二夫,我怎能再嫁?」
「有何不可?皇上不介意,娘娘介意什麼?」張公公道,「這是主人的命令,你敢違抗?」
「我不是違抗,而是……就算皇上不介意,朝臣也不會讓皇上做出這等荒唐之事。」蕭初鸞辯解道。
「這一點,你無須擔心,主人會安排。娘娘別忘了,你還有殺父之仇沒有報,還有朝中奸臣沒有查出來。」
「前朝皇上被韃靼軍俘虜,我想查,也查不到了。」
「只要你抓住皇上的心,寵冠後宮,為主人辦事,主人就廣派人手為你查明真相。」
「真的嗎?」
「主人一言九鼎,說過的話不會食言。」
蕭初鸞看著張公公狀似無欺的神色,終究應允。
唯今之計,只能如此。
父親被誣的罪名,一定要洗脫,即便不能手刃宇文珏,也要還父親一個清白,為蕭氏討回一個公道。
假若給她一個機會,可以親自手刃,她下得了手嗎?她會親手殺死曾經喜歡過的宇文珏嗎?
不知道,她無法想象。
宇文珏被俘虜,她擔心他的安危,希望他安然無恙,平安歸來。
宇文歡被軟禁,她擔心他的安危,希望他好好的,更希望他能扭轉乾坤。
她不知道比較擔心的是哪一個,只知道,想起宇文歡的次數似乎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