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迷幻的身份，神秘的獠牙

1、

因為一直都沒有發現間諜，所以白清泉A組的陣地一直都是在山上。

最近成員找到一間荒廢了的古老大屋，因為鬧過鬼，要拆卸卻遇到靈異事件，附近的屋子都拆掉了，就只剩下這一間，拆不掉，也賣不出去。白清泉購買了這間大屋，作為新的陣地。

屋子明顯很久沒有人打掃過，灰塵布滿了傢具。

大家都忙著收拾自己的新房間，司澤卻首先幫橘子整理了。

把房間清潔乾淨之後，司澤便大大咧咧地打開橘子的行李，把衣服掛在已經抹得乾乾淨淨的衣櫃裡面。

正在思考應該怎麼樣擺設的橘子沒有察覺到司澤已經動手整理衣服了。

突然，一套俏麗可愛的粉紅色底黑色點點的內衣攝入眼底，司澤下意識拿起一件內衣確認，卻嚇得整個人都呆在原地了！

遲疑地發覺背後沒有任何聲音，橘子才愕然回頭，但她沒想到回眸的一刻居然發現了如此可恥的畫面！

「司澤你幹什麼！」橘子坦然失色，猛地把內衣搶過來，狠狠踩了司澤一腳，「色狼！」

司澤忍著痛楚，卻不禁大笑起來了，「哈哈，你害羞又生氣的樣子很可愛喲！」

橘子氣鼓鼓地嘟起了嘴巴，把司澤推向門口，「你出去吧，不用你幫忙了！」

「不要，我要幫忙！說不定會有更重大的發現呢！」司澤壞壞地笑說。

少女頓時害羞得臉紅耳赤，氣鼓鼓地捶打他的胸口，「變態！變態！司澤你是個超級大變態！」

司澤捉住橘子的雙手，讓她無從反抗，但這張無奈的面容卻讓少年的心跳得更激烈。

「橘子啊……」

「我不跟你說話了！」橘子想抽出自己的縴手，卻又擺脫不了司澤的束縛。

「不要這樣嘛，哈哈！你生氣的樣子真可愛！」

「那麼你是打算天天惹我生氣嗎？」橘子吐出帶著責問的憤怒。

「沒有啦，我只是想說……」司澤鬆開束縛，大手卻游移到少女的背部，放肆地把她摟入懷裡，薄唇卻落在敏感的耳邊，甜蜜地呼了一口氣：「可以跟你一起真的很幸福哦！」

不知道是溫柔的說話還是敏感的氣息，耳朵的電流一下子溜進體內，讓人渾身都麻痹起來！

當人不知所措的時刻，一個焦急如焚的男子卻突然跑到門前，一手扶住門口，氣喘喘地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司澤……橘子……有大事件發生了……你們出來一樓大廳集合吧！」

二人立刻鬆開懷抱，繃緊了認真切切的臉頰，跑向一樓大廳！

亞摩按旋日的意思把所有成員都召集過來，一個陌生的男子就站在大廳里，一臉惶恐不安的樣子，只有橘子認得他是B組的成員。

待大家都到齊了，旋日才翕動沉重的嘴巴，「我也是剛剛才接到這個可悲的消息，B組的首領昨晚被刺殺了。」

「什麼？」大家異口同聲地驚呼起來，但是大家都不敢議論，情況危急，大家都迅速合上嘴巴，等待旋日的安排。

旋日望向B組成員，說道：「你把情況再說一遍。」

「昨晚我們發現了可疑人物入侵首領的房間，但那時候大家都到街上巡查，畢竟吸血鬼都喜歡晚上出沒。我們只有一個成員跟首領留在陣地，於是他們一起追出去了。重傷的成員報告，敵人的速度很快，像風一樣閃爍，首領跟他交鋒很久，被他那種快得看不見的速度重擊多次后，首領體力不支，於是敵人咬了首領的脖子。敵人以為我們的同伴已死，但他還奄奄一息，所以看到一切。當我們後來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已經重傷，我們得到的消息只有這麼多，之後我們檢查首領的屍體，發現他跟我們最近發現被吸血鬼咬死的人的死因一樣。」

「看來血宛逐步逼近了，我們再也不能坐以待斃。我們暫時不要出巡，我們要從長計議，仔細研究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接到旋日的命令，大家都帶著沉重不安的心情退下了。

為什麼敵人會找到白清泉B組的頭上，難道是因為玫蘭玥？但為什麼他明明知道旋日已經年紀老邁，矛頭為什麼不是直指旋日，而是B組首領？他們在明，敵人在暗，接下來，血宛又會進行什麼攻擊是他們預測不到的危險……

白清泉里，人心惶惶，大家都懷著不同疑慮。

回到房間，司澤繼續幫橘子整理。

見狀，橘子更是疑惑又不安，「司澤，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整理房間嗎？」

少年停下了忙碌的雙手，回頭望向橘子，「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要開始執行任務，但是一開始了，可能就是一場很漫長的戰爭，我想趁現在還有單獨相處的時間多陪著你。」

橘子微微一愣，失落的神色渲染了臉頰，令人不禁沉沉低頭，無法掩飾內心的憂慮。

司澤大步走上前，握起橘子的雙手，揚起苦澀的微笑，「我不會死的，我一定會留著這條命，以後我還要照顧你的嘛！」

橘子明明很想取笑司澤，卻無法彎起嘴角，只能吐出沙啞的聲音：「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不會原諒我啊？」

「我相信如果有一天你要傷害我，是因為你有苦衷。」司澤想也沒想便回答的堅定，讓人的心更是搖擺不定。

衝動的縴手從司澤的溫柔里抽出來，欲游移到他的背上，卻又懦弱地縮回來，不知所措的尷尬隨即洶湧到臉上。

見狀，司澤大膽地把少女摟入懷裡，擔憂地安慰道：「你以前的首領死了一定會不高興吧？如果難過就哭出來吧，這裡沒有其他人，用不著裝成很堅強的樣子。」

「我真的好像裝成很堅強的樣子嗎？」

「嗯……」

「好像……被你看穿了……」橘子無奈一笑，聲音變得更低沉了。

司澤鬆開懷抱，輕輕捧起橘子的臉頰，揚起依舊苦澀的笑容，「但我更希望你每天都開開心心。」

橘子點了點頭，又抿了抿唇，猶豫了很久，才呼出深沉的說話，「我不希望你有事。」

「我會小心的，萬一我們不能一起行事，你也要好好保護自己啊！」

橘子沉默了下來，司澤沒有發現自己話中深意，不知道是好是壞。

2、

當旋日再次召集大家的時候，每個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卻也帶著一絲期待，因為他們都知道艱巨的任務要來臨了，但也是反擊的時候來臨了。

旋日掃了大家一眼，再道：「跟B組首領一起的成員醒了，他知道敵人是什麼樣子，但他很虛弱，說了幾句就說沒力氣說下去了，醫生認為他康復的機會很大，但要好好調理身體，起碼過幾天才能把當時的一切說出來。司澤、橘子、瑩瑩，你們三個去保護這個成員，不要讓他出事。」

「收到！」大家同時毫無異議地接受了命令，然後旋日再告訴他們B組成員藏在什麼樣的地方里。

畢竟不知道要待在那裡多少天，所以大家也紛紛回房間收拾衣服。

橘子一邊收拾衣服，一邊趁機撥打緊急電話。

那邊的玫蘭玥一接了電話，便問道：「怎麼了？」

「是不是血宛派人殺了B組的首領？」橘子問道。

「是夜親自動手的，因為他查到了一些關於你的來歷，夜知道就立刻幹掉他了！」玫蘭玥說道。

「夜殺他的時候還有一個成員沒有死，現在那個成員醒來了，旋日要我們去保護他。」

「這個成員也留不得，萬一他也發現了你的秘密就麻煩了，你能不能動手？」

「旋日派了三個人一起去保護他，我應該沒機會下手。」

「好，你先跟他們去吧，我會安排人手幫忙。」

「嗯！」

電話剛剛掛了，司澤便敲了敲門，橘子拿起行李，慌忙地走出房間。

來到一間秘密診所，重傷的B組成員正躺在病床上，為了避免打擾他的休養，沒有什麼事也不能進入，只能在透明的玻璃外面觀察他的情況。

看著裡面的人一動不動，大家的想法都不太樂觀，橘子有一個疑惑，擔憂之下，橘子不禁偷偷向身邊的司澤問道：「司澤，他既然是重要成員，也是高危病人，為什麼連醫生都沒有？你覺得是不是很奇怪？」

「對哦。我們都來了快一個小時，醫生應該不可以離開病人那麼久吧？」司澤皺起了眉頭，向看管傷者的B組另一個成員問道，「請問……為什麼一直都不見醫生呢？」

成員指了指一個紅色的按鈕，「如果有特別事情，按一下紅色按鈕醫生就會來了，旋日首領說萬一遇到敵人入侵就會連累醫生，所以讓醫生在安全的地方監視傷者的情況。」

司澤與橘子對望一眼，雖然成員是這麼說，但他們始終心感疑惑，這裡不是秘密診所嗎？怎麼這裡沒有任何一個醫務人員和病人，而且旋日好像預測到敵人會入侵一樣？

想法才剛剛浮現，一個守衛突然傳來慘叫聲，大家立刻望向聲音來源，繃緊了神經！

奇怪的是，他們只看見倒下的守衛，卻看不見敵人！

「是上次那個會隱形的女生！」司澤立刻猜到對方就是曾經跟他交手的左夏，讓大家謹慎戒備，「那是一個像忍者一樣會隱藏起來的敵人，大家注意妖氣移動的方向！」

「橘子跟瑩瑩，你帶傷者走，我來對付她！」司澤向背後的橘子命令道。

橘子和米瑩瑩對視一眼，同時點頭，然後開啟玻璃門，跑進觀察病房！

首次踏入陌生的空間，二人也同時發現這裡的冷氣很強，根本不是一個適合重傷者休息的環境！橘子立刻來到傷者面前，近距離一看，才遲疑地發現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上也沒有一點氣息，根本跟死屍沒有分別！橘子再伸手感受他的呼吸，但除了四周吹過來之外，根本沒有其他氣息，跟別說屬於他的呼吸了！

「我們中計了，這個人已經死了！」橘子坦然失色，向米瑩瑩說到。

「什麼？」米瑩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也去感受一下他的呼吸和脈搏。

橘子沒有心情獲得米瑩瑩的信任，另一份擔憂隨即霸佔了大腦，讓她不得不丟下同伴跑出觀察病房！

出來的時候，情況已經變得非常混亂，橘子四處張望，尋找熟悉的影子！只見司澤竟然追著左夏的氣息跑出診所，橘子突然發現另一個陰謀——難道玫蘭玥想趁機剷除司澤？

不然可以隱形的左夏為什麼沒有直接偷偷進來刺殺傷者，而是故意殺掉一個守衛來引起混亂，然後再把司澤引出去？

可怕的猜測讓人加倍不安，橘子立刻拔腿跟上他們的腳步！

跑出診所，正在追趕左夏的氣息的司澤，卻突然被一把長劍從背後刺過去！

「司澤小心！」橘子驚呼一聲，司澤立刻側身，卻還是不幸地被擦破了肩膀！

玫蘭玥就是要置司澤於死地！橘子得出這個結論，卻站在原地，有點猶豫不決。見狀，血宛的吸血鬼殺手和左夏也以為橘子會束手坐視，於是左夏的氣息立刻潛入診所，而吸血鬼殺手便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對付司澤！

眼看第二劍將要刺過來，少年欲加快速度應付敵人的攻擊，但在躲避之下，司澤才發現身體竟然開始麻痹了！

難道——劍有毒？

橘子知道司澤已經中了殺手的劍毒，立刻在空氣中畫出一條毒蛇，念了一句陰森可怕的咒語，毒蛇隨即現形！

殺手一點都不害怕，還是全神貫注地對付司澤，當他終於把司澤逼到牆角，欲狠狠刺穿他的心臟時，毒蛇卻撲到他的手背上，狠狠咬下去！

殺手痛得大喊一聲，連劍也掉在地上了！橘子立刻拾起長劍，殺手震驚地轉過身來，橘子捉緊長劍，猛地刺進他的心臟，把人狠狠地往後推壓，直到人和劍尖都貼在牆壁上！

「快去用水洗傷口！」橘子低頭望向虛弱的司澤！

少年點了點頭，強行撐起身體，繞著診所外面走向後門的露天洗手盆位置。

殺手瞪大了睚眥的眼睛，氣恨難平的大手狠狠掐住橘子握著長劍的縴手，裂眥嚼齒地低喝出最後的氣息：「橘子你這個叛徒！」

橘子奮然拔出長劍，帶著驚恐萬狀的不安再次向殺手刺了幾劍！

因為好奇而跑出來的少女卻不慎發現了這一幕，衝動的她卻首次臨危不亂，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立刻躲進診所裡面！

3、

幸好按照橘子的方式，用水清潔了傷口，毒液無法迅速蔓延，他們立刻趕回白清泉A組陣地給司澤解毒。

幸好此毒並不算十分罕有，用白清泉研究出來的能解百毒的藥物便替司澤度過難關了。

雖然如此，但看見司澤腐爛的傷口，旋日還是感到愧疚不安。

旋日讓大家都集中在司澤房間，再向大家鞠躬道歉：「對不起。」

大家紛紛把旋日扶起來，不解地看著首領。

「其實是我欺騙了大家。」旋日內疚地解釋道，「那位B組成員其實在今天清晨已經死了，但為了想引血宛出來，所以才刻意把成員還沒死的消息張揚出去，並做了這一場逼真的戲。」

「原來如此，怪不得裡面連醫生都沒有。」司澤若無其事地揚起燦爛的笑容，「旋日，你是應該這樣做的，我的毒現在不是解了嗎？更何況我們殺了血宛幾個人，算是賺了耶！」

面對司澤的樂觀，旋日向來都是無奈一笑，卻透露了無法隱藏的甜蜜。旋日當大家都回去，讓司澤好好休息，少年卻偷偷捉住橘子的縴手，要她留下來。

其實，橘子也沒有想過離開。她關上木門，又走到司澤面前，坐在床邊，擔憂地看著他的肩膀，「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司澤卻搖了搖頭，拒絕道：「我沒事，旋日都說我已經解毒了。」

「讓我看看吧。」

「不要啦，很……傷口很難看……」司澤用左手捂住右肩膀，聲音也變得低沉了。

「但我還是不放心，司澤，讓我看看吧。」橘子的縴手甚至心急地伏在司澤的手背上，視線沒有離開過綁著繃帶的肩膀。

少女的憂傷令人所有防衛都融化了，司澤的大手沉沉垂落了，橘子小心翼翼地為他拆開繃帶。

腐爛的傷口呈現眼前，愛美的司澤還是有點擔心橘子會討厭，下意識用手擋住了傷口。

「又不是臉頰，你用得著這麼緊張嗎？」看見司澤的毒素的確是清除了，橘子才放鬆地開玩笑。

「我希望我在你心目中永遠都是完美的，所以……這麼醜陋的傷口我不想讓你看見。」

橘子再次偷笑一下，「哦，那如果傷口留下疤痕的話，我就不要你了！」

「這一點你可放心，白清泉A組制的葯可是很厲害的哦，多深的傷口都好，也不會留下疤痕的，所以啊，你可別想拋棄我哦！」

「噁心死了！我走了，不跟你這個自大狂聊了！」橘子不禁頑皮地吐了吐舌頭，然後站了起來，瀟洒地走出房間！

橘子通往自己房間的必經之路，米瑩瑩卻在長廊上等候她的出現，「去客廳吧，有事要宣布。」

橘子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便跟著米瑩瑩走向客廳。

大家都留在客廳等候，他們都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有旋日一個臉色沉重，用一種尖銳而狐疑的眼神盯著橘子，令人莫名的心寒。

旋日望了米瑩瑩一眼，宛如指示般的命令，讓少女立刻動手，突然用一個手銬鎖住了橘子的雙手——

大家同時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們，橘子也頓時花容失色！

「瑩瑩，你幹什麼啊？」亞摩第一個站出來阻止，但當他望向旋日時，連旋日的眼神都是那樣狐疑地看著橘子。

「我們組織裡面的間諜原來不止玫蘭玥一個！這丫頭也是血宛派來的間諜！」米瑩瑩咬牙切齒地瞪著橘子。

「瑩瑩，你搞清楚了嗎？橘子一直是B組的成員啊，她怎麼可能是間諜？你有證據嗎？」

「是B組調過來的又如何，玫蘭玥還不是在我們組織待了一年才被揭穿？證據當然有了，不然怎麼敢打草驚蛇啊！」米瑩瑩理直氣壯地說道。

橘子無奈地抿了抿唇，反駁道：「你說用證據，拿出來吧，不要讓大家瞎猜。」

「事到如今你還這麼鎮定啊？怪不得血宛會把你派過來，實在太懂得演戲了！」米瑩瑩讓自己的憤怒平復下來，再冷靜地解釋，「今天我追出去的時候，剛好看見你殺了血宛的殺手，但是他竟然捉住你的手，憤恨地說了一句『橘子你這個叛徒』，本來我不打算這麼快揭發你，因為我知道司澤肯定會幫著你，如果被你矇混過關了反而會打草驚蛇，但是剛才你在醫院用水幫司澤洗傷口的時候，好像很擔心會弄濕你的手錶，你拆下了手錶的時候我偷了。」

米瑩瑩望向旋日，沉重的老人便接著說下去，「我解剖了瑩瑩給我的手錶，裡面的確有通訊方式的遠程晶元。這隻手錶自從上次你一個人出去之後，回來我就看你戴著的。橘子，我不想用這手錶跟血宛通信。」

旋日不想橘子的顏面丟盡，希望她可以自首。

「如果我不承認呢？你是不是要殺了我？」橘子盯著旋日，那冰冷的眼神里卻有一種諷刺與無辜，叫人莫名的心軟，甚至有自我懷疑的感覺。

「那麼你有什麼話想說？」旋日問道。

「旋日，不要聽她狡辯，她是個說謊高手！」米瑩瑩焦急地插話，可是旋日沒有理會，繼續默默看著橘子。

「我說的話你會相信嗎？一個間諜的話。」橘子的聲音有點諷刺，她彷彿毫不畏懼，反而比旋日的更自信。

「你說吧，身為一個組織的首領，我不可能聽你沒有證據的一面之詞而相信你，但如果有可信能力，我會參考。」

橘子諷刺一笑，眼眶突然紅了起來，「哼，沒想到我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我以為我死也只會死在血宛手上，我以為揭發我是間諜的會是血宛，沒想到居然是你。」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旋日不禁輕輕皺起了眉頭。

橘子緊緊看著旋日的眼睛，沒有絲毫怯意和心虛，「我是B組派去血宛的間諜，但是這件事只有B組首領知道。」

「謊言！這個絕對是謊言！」米瑩瑩又忍不住插口，「你這樣不是死無對證嗎？」

「但是如果你要去血宛做間諜，你認為首領會把這件事告訴全部人嗎？你有做過間諜嗎？你知道那是多麼危險的事嗎？讓血宛信任我，讓他們派我來白清泉A組當間諜，每天提心弔膽，不是害怕會被血宛發現，就是害怕要親手殺自己的同伴。現在B組首領突然死掉了，你說得對，死無對證，如果真的要殺我，我無怨無悔，但我要旋日你親自動手！」

大家也為橘子的提議感到驚訝莫名，旋日微微一愣，卻加倍不安，無法及時定奪。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動手？為什麼要鎖住橘子？」突然，一番震驚的問題響起，大家愕然望向聲音來源，才發現他們責問的聲音打擾了司澤。

米瑩瑩一口氣以自己的方式吐出橘子的罪證，司澤先是震驚地望向橘子，但很快又冷靜下來，淡然問道：「橘子，你真的是血宛派來的間諜嗎？」

「我不是。」橘子乾脆利落，而且堅定無比。

司澤望向旋日，冷靜地說道：「我相信橘子，她不會對我說謊的。」

見狀，米瑩瑩頓時氣得火冒三丈，「笨蛋！你不要這麼天真好不好？哪有間諜會承認自己是間諜，她要脫身當然會對你說謊啦！」

司澤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看著旋日。

「先把她囚禁吧。」旋日不想輕率面對這件事。

「旋日，讓我親自看守她吧！」司澤呼出大膽的提議。

未等旋日回應，米瑩瑩又激動地插話了：「不行，萬一你放了她怎麼辦？」

司澤望向米瑩瑩，雖然不知道她明不明白司澤現在的心情，但他還是坦然道：「我不會放她，因為我相信她不是間諜。」

旋日不禁笑了，點頭答應，「司澤你負責看管橘子吧。」

司澤把橘子關在大屋裡面最黑最陰森的房間里，因為這裡四面是牆，逃跑一定要從正門，雖然他相信橘子不會逃跑，但也必須得到大家的信任。

關上大門，微弱的陽光從只有二十多厘米的窗戶傳進來，卻把橘子的失落照得十分清晰。司澤擔憂地走到橘子面前，緊緊握著被鎖住的雙手，冰冷的溫度猶如針刺一般竄進司澤的掌心，蔓延到體內每一條神經，叫人加倍心酸。

「對不起，看著你這樣被鎖住都沒有辦法救你。」

橘子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就像一個對全世界感到失望的少女，只想把自己關起來。

看見這樣的橘子，司澤更是悲慟不堪。少年擔憂地將少女摟入懷裡，用顫抖的溫柔給她單薄的溫暖，「對不起！對不起！你相信我，相信旋日好嗎？他一定會徹底查清楚，到時候會還你一個清白的！」

「沒用的……」橘子終於開口了，卻是虛弱得猶如脈搏細若懸絲的聲音，「惟一知道我是白清泉B組派去血宛做間諜的人只有B組首領，但他死了，沒有人可以證明……」

「我可以證明！」司澤猛地鬆開懷抱，堅定地看著橘子，「至少我可以證明！我知道你不會對我說謊的！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都是真的！」

橘子不禁諷刺地笑了，「事到如今，你還是這麼自大啊！」

「這才不是自大呢！你對我沒有感覺，怎麼願意跟我在一起？你在我身上可以拿到什麼好處？如果你是間諜的話，我天天跟你一起，豈不更加妨礙你做事？」司澤猛地站起來，激動地喃喃道，「不行，我要把這個想法告訴旋日！」

「司澤！」橘子突然喊住司澤，搖了搖頭，「沒關係了，只要你相信我就夠了，如果旋日要相信我，他總會放我出去，如果他不相信我，我也不會怪任何人。」

猶如看透世情的絕望令人心如刀銼，司澤擔憂地凝視著橘子，卻無能為力。

這時候我才明白承諾並不是萬能的，起碼有些無奈是它無法擊敗。

4、

間諜身份必然是非常神秘的，所以旋日也確實相信橘子所說的話。雖然哪怕翻箱倒櫃也或許找不到可以證明橘子是間諜的資料，但他的確很想證明橘子並不是敵人。

依B組記錄的資料和成員口中對橘子的認識來看，橘子加入B組近九個月了，一直都很受首領重用，為人溫柔善良，大家都很喜歡她，也曾有幾個成員及警察局的情報員追求，但她都一一拒絕了。依司澤所說，如今她願意接受司澤的確是得不到什麼好處，反而多了一個包袱，令自己無法單獨行事，但要說服大家和自己，旋日還是必須找到證據。

這些天旋日都為了橘子的事在外奔波，但是他沒有向A組以外的人公布橘子是間諜一事。折騰了許久，B組首領的助手看旋日還是不肯說出這些天在B組翻箱倒櫃的原因，在猶豫了很久之後，還是決定把B組首領平日習慣存放秘密資料的地方告訴旋日。

得到這個消息后，旋日獨自前往目的地，潛入B組首領的神秘房子。房子有一隻怪獸守護，旋日好不容易才把它馴服了。

在房子里翻箱倒櫃都找不到任何關於橘子的東西，最後猶如看懂旋日焦急的心情的怪獸竟然脫下了鈴鐺。旋日破開鈴鐺，才發現了一張小紙條：如果有一天我不幸遇害，請幫我釋放那個女孩。她是我培訓了十幾年的徒弟，被我派到血宛里做間諜，後來卻又諷刺地被血宛派回來白清泉做間諜，她的名字叫橘子。

旋日震驚地看著這張紙條，筆跡的確跟B組首領的筆跡很像，雖然比想象之中來得輕易了一點，但都是多得這隻靈獸。

靈獸是不是真的屬於B組首領？哪怕不是，B組首領的助手也不會是騙他吧？旋日帶著還是有點不安的心，卻決定回去白清泉A組了。

旋日用B組首領生前謹慎留下的字條來證明橘子是清白的，再加上橘子說的話跟字條內容吻合，大家對放了橘子也沒有異議，就連米瑩瑩也啞口無言。

解開手銬的瞬間，司澤不禁在眾人面前心急地擁抱橘子，面對司澤的真情流露，橘子竟然感到有點不知所措。

旋日很快就讓橘子投入工作了，這一點令某些人還是有點好奇，米瑩瑩甚至覺得連旋日都偏愛橘子，但橘子知道旋日還沒有完全信任自己，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有可能在試探她。

旋日又再找到意思血宛的陣地，不知道是想考驗橘子，還是旋日太確定此地就是血宛陣地，這一次旋日竟然只派司澤和橘子前往調查，但為了安全起見也不讓他們太過接近，為免打草驚蛇和遇到危險。

這一次，旋日沒有猜錯，這裡的確是血宛的陣地，但如今沒有辦法通知夜，也沒有機會稟告玫蘭玥，只能按著旋日的意思去做了。奇怪的是旋日也只安排他們兩個去調查，橘子也懷疑旋日派人在背後跟蹤，以試探橘子到底是敵是友。

走到山下，他們才發現這裡是一個小型瀑布，雖然瀑布水流不急，山也不算很高，但必須跨越一條小河才能夠靠近瀑布。

二人對望了一眼，司澤也下定決心了，「你在這裡等我吧，我過去看看。」

橘子一聽，立刻拉住司澤，問道：「要去就一起去，為什麼你一個人去呢？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就使因為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我才不讓你去！」

「那麼我們先回去吧，把這裡的情況告訴旋日。」

「不行，我們沒有收穫就回去的話，旋日，不，或者是瑩瑩，至少瑩瑩還是會懷疑你，我要證明你不是間諜！」

「司澤……」橘子頓時呆若木雞地愣在原地，瞳孔也微微蕩漾起來。

橘子捉住司澤的手臂，一直也不肯放他走。突然，橘子揚起甜美的微笑，彎腰，把褲子捲起來。

「橘子？」

「要去就一起去，萬一你受傷了，大家不是更懷疑我嗎？」橘子心急地走進河裡，再道，「讓我先看清楚河裡面有沒有奇怪生物，如果這裡真的是血宛陣地，這條河應該不簡單吧？我受傷起碼你還能背我回去，但你受傷了我可背不起呢！」

「傻瓜！」司澤無奈一笑，眼看河水清澈無瑕，別說奇怪生物，就連魚也沒有，司澤才為橘子鬆了一口氣。

當司澤捲起褲子打算走下來時，橘子突然慘叫一聲！

「不要下來！」橘子立刻喝住司澤，然後舉起右腳，一隻透明的小生物居然伏在橘子的小腿！要不是那微黃的觸角刺進橘子的皮肉，司澤也看不出來它的存在。

待少女甩了一下才掉進河裡去，但與河水混合，它又再「消失不見」！

「橘子——」橘子居然連走回來的力氣都沒有，才走上兩步，身體就嘩然倒下了！

司澤立刻把她扶到岸上，焦急地打量她的狀況。橘子的臉色迅速發白，身體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司澤欲抱起橘子，少女卻咳嗽了兩下，努力地說道：「不要……不要走……」

虛弱無力的縴手拚命捉住司澤的衣服，眼裡布滿了猶如下一秒就會死去的絕望。司澤猛地抱緊冰冷得顫抖的身軀，焦急地喃喃道：「沒事的！橘子你會沒事的！我現在就帶你回白清泉治療！」

「不要……我可能……等回……回不去了……」

「我不許你說這種話，給我振作起來！」司澤激動得連責罵的語氣都使出來了，焦急之下，腦海毫無對策，司澤只能把橘子放下，嘗試冒險把腳上的毒擠走！

烏黑的毒液果然被擠出來了，司澤立刻恢復了一絲希望，興奮地望向橘子，「橘子，毒——毒……」

司澤驚駭地愣在原地，原因那個瑟瑟發抖的少女竟然長出了一雙獠牙！

看見司澤的恐懼，絕望的瞳孔更是添上了沉重的自卑，就像很想找個洞口鑽進去，然後默默接受死亡一樣。

見狀，司澤猛地回過神來，立刻爬到橘子面前，伏在她的身體上。

「怎……么了？」橘子已經沒有力氣多說話，但眼裡的震驚和自卑也足夠展現她的心情。

「你想吸血吧？吸我的血！」

「什麼？」

「不要猶豫了，快點！」司澤把脖子伏得更近了，做了不顧一切的衝動決定。

雖然明明知道司澤會後悔，但體內前所未有的慾望突然霸佔了大腦和神經，無法忍受的搔癢讓人不禁張開嘴巴，向光滑的肌膚狠狠咬下去——

痛楚從脖子直直竄進體內，司澤咬著下唇不哼一聲，橘子慢慢地抽離了，獠牙也很自然地躲藏起來。

司澤立刻望向橘子，只見少女的臉色竟然奇迹地慢慢變得紅潤了！

「沒事了！橘子你的毒居然自己消除了！」司澤興奮地扶起橘子，再撫摸她的臉頰，正常人該有的溫度也逐漸恢復了！

橘子驚訝地看著這個天真得令人煩躁懊惱，卻又無法生氣的少年，「笨蛋，你為什麼這麼開心？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我真的是血宛的成員嗎？」

司澤彎起欣然的微笑，天真地搖了搖頭，「只要你說不是，我就相信你。吸血鬼並非血宛才有，世界上有很多吸血鬼種族，而且我相信你隱瞞你的身份是有苦衷的。」

橘子愧疚地低下頭，自卑地喃喃道：「我說自己是人類，因為我害怕會被大家排擠，也會被強行分類為血宛的吸血鬼……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或許我真的是跟血宛同一個種族——」

話音未落，司澤的大手突然捂住了橘子的櫻唇，「不要瞎猜下去，也不要再想了！你是不是人類沒關係，只要是我的女朋友就行了！你的身份我會保守秘密的，剛才的事就當作沒有發生過吧！」

少女無奈一笑，嘴角卻漸漸變得甜蜜起來。

幸好之後司澤也沒有出現奇怪的癥狀，脖子上的傷口也迅速淡化了。

二人回到白清泉，立刻把這件事告知旋日，他用藥給橘子解毒，也分析了這種毒物。

其實旋日早就聽聞過這種毒物，它叫方水母，毒種跟上次司澤被劍刺傷的毒一樣，相信是血宛從方水母體內抽取的，但方水母除了血宛喜歡養殖之外，竟然是被黑夜流沙吞占，已經失蹤的血花王族的特色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