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成大事者
啊了一聲,劉悅輕輕點了點頭,微微有些苦澀,一揮手,連同親兵一眾人也就出了屋子,這的確是車價的家事,劉悅也不適合看,況且畢竟不是什麼好事,腐肉相殘而已。
只等房門關上,老婦人站在車義的屍體前面,眼中閃爍著仇恨的神采,只將一嘴的鋼牙咬的咯嘣直響:「車仁,枉費爹給你起的名字,你卻不仁不義,吃喝嫖賭也就罷了,我只當沒你這個人,但是你現在連自己的孩子都害死了,已經沒有了親情,如果你活著,車家就要亡,當娘我就應該殺了你,義兒也就不會躺在這裡了——」
聲音冷冽,透著濃濃的恨意,以至於說話的時候全身發抖。
「義兒走了,一個人正孤單呢,你也該下去給他贖罪去,不能白當爹一回——」老婦人一字一頓,抬腳朝著被捆成粽子的車義的父親走去。
一旁車義的叔叔和舅舅,二人面無表情的快不走了過去,一左一右的按住了車義的父親。
「你個臭婆娘你想幹什麼?」車義的父親拚命地掙扎,但是奈何兩個壯漢按住他,卻是掙扎不動,只能眼看著老婦人走到了跟前,車義的父親慌了,臉上又驚又怒,又擠出討好:「我跟你回家,以後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再也不吃喝嫖賭了,我發誓,我——」
「你看著義兒——」老婦人厲喝了一聲,眼中露出瘋狂之色。
話音落下,老婦人猛地一刀扎在了車義父親的大腿上,目光猙獰,殺機大作,咬牙切齒的,絲毫不理睬濺到身上的血。
「我早該殺了你,那樣義兒就不會死了——」老婦人說著,眼淚就流淌著,又是一刀毫不猶豫的扎在了車義的父親的另一條腿上,卻並不對準要害,看來是不想車義的父親死的太快,也不知道這是有多麼恨他。
眼見老婦人已經瘋了,車義的父親就將唯一的希望放在了車義的叔叔身上:「老二,我是你哥,你小的時候我還帶你掏鳥洞,還帶你去抓魚摸蝦,還記得有一次你受了傷,可是我背著你十幾里路背回來的——」
車義的叔叔臉上抽搐了一下,卻隨即堅韌起來,只是冷冷的道:「那時候你還有人性,但是你現在沒有了人性,你不是全家都要死,哥,你死吧。」
不是無情,而是實在是絕望了,能埋了親兒子換錢,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況且這一次出賣的是漢王,哪怕是漢王沒有往心裡去,反而對車家恩重如山,但是天知道下一次車義的父親會做出什麼,萬一那一次惡了劉悅,整個車家都要給他陪葬,車義的父親不死,車家人寢食難安。
下一刻,老婦人又是一刀扎在了車義的父親的腿上。
慘叫聲從屋裡傳出來,對於劉悅也好,對於親兵也罷,其實沒有人在意,殺人太多了,幾聲殘叫不過是佐酒的佳肴,當然此時沒有人敢喝酒。
親兵們神色淡然,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是都覺得車義的父親該死,至於此時的慘叫,挨幾刀就慘叫起來,真的是個慫包。
劉悅整整在外面等了一個時辰,車義的父親的慘叫聲從一開始的高亢,到後來漸不可聞,慢慢的沒有了聲息,天知道挨了多少刀,其實被扎得多了,到最後根本就沒有知覺了,只覺得很冷,眼皮子慢慢的要睜不開,只有在心裡還有一絲清明,這時候就快要死了。
沒有人知道車義的父親死的時候是什麼滋味,在自己兒子的屍體前,被自己的親弟弟和舅哥押著,自己的婆娘下手無情,一個時辰最少一百刀以上,能下如此狠手,可見是真的恨壞了。
並不出眾人的猜測,當屋門打開的時候,車義的父親倒在了地上,地上早已經流滿了鮮血,屋中三人也都是一身的鮮血,面對著車義的父親的死,沒有人有一點難過,反而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車義的父親=倒在地上,全身就好像篩子一樣,也不知道多少個孔,有的甚至是前後通透的,可撿老婦人對他的恨意。
即便是親兵們看見了,也不覺得后心有些冰涼,人生在世,任何事情更不能做得太絕,被人恨壞了,下場就是這樣。
「民婦叩謝漢王大恩。」老婦人出了門就跪在了劉悅面前,剛才劉悅許諾老婦人都沒有跪下,此時卻跪倒了。
「大娘,快起來。」劉悅伸手扶住老婦人,將老婦人攙扶了起來。
「大娘,你是將車義的屍體帶回去安葬,還是就地安葬?」劉悅沉默了一下,還是先提了出來,這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完了,人也該入土為安。
新軍一直有就地安葬的習慣,畢竟當兵打仗,哪有人能將那麼多的屍體送回去,親兵營的死亡率本來就高,所以弟兄們習慣了,每次打完了仗,將弟兄們的屍體湊到一起,然後一人一個墳頭,到了那邊也好有個伴,大家還能在一起。
老婦人顯然知道這個習慣,沉默了一下:「漢王,車義是新軍的人,自然不能例外,或者是新軍的人,死了也是新軍的鬼,漢王開恩,就將他個其他的親兵埋在一起,這一定是他的心愿——」
一家人都沉默了,車義的叔叔也點了點頭:「嫂子說的是,義兒一直以能在親兵營為榮,他死了當然和弟兄們埋在一起。」
「那好,我讓弟兄們準備一下,明日給車義出殯。」劉悅沉吟著,或許明日的日子不錯。
可惜老婦人卻否決了:「漢王,車義本就有錯,您這樣對她我們車家有虧,想必義兒他也會不安的,還請漢王成全,就今天埋了,和其他的親兵兄弟一樣,埋在一起就行,不用任何儀式,車以他當不起——」
劉悅嘴唇蠕動,到最後卻沒有說出什麼來,也不過是嘆了口氣,望向破麻袋一般的車義的父親的屍體,遲疑了一下:「那他怎麼辦?」
老婦人回頭望向自己男人的屍體,嘴唇蠕動著,最終也不過嘆息了一聲:「人都死了,好歹挖個坑入土為安吧。」
其實有那麼一刻,老婦人想要將車義父親的屍體扔到荒郊野外去喂野狗,但是終於心軟了,人死賬消,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可計較的,再怎麼計較也沒什麼意義了。
有老婦人在,劉悅沒有糾結什麼,按照老婦人的意思,將車義送去了最近的盱台,哪裡有幾個弟兄的墳頭,生在一起死在一起,也總算是不寂寞。
至此,車義的事情算是過去了,從車義的身上,親兵營的自豪感更濃了,因為留言特殊拿著他們當兄弟,他們知道車義出賣的是什麼消息,但是劉悅依舊不計較,這其中的情分他們感同身受,因為都是親兵營的弟兄。
陳登一直關注著這件事,他知道劉悅親兵出事了,劉悅搞出這麼大的陣仗,陳登怎麼能不知道事情的始末,陳登便猜測劉悅肯定是殺手鐧火藥出了問題,被人給偷學去了。
火藥的配方丟失,對於新軍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劉悅始終不急不躁的,顯然沒有真正放在心上,不管劉悅是真的放得開,還是不肯表現出來,能做到如今這模樣,也相當的了得。
為大事者,必每逢大事必靜氣,陳登深以為然,火藥對於新軍了作用可謂是重要至極,可以說是破敵利器,劉悅卻能拿得起放得下。
隨著劉悅毫不遮掩的態度,火藥配方被人竊取的消息,很快就被有心人傳揚開來,當然能得到消息的無不是一方諸侯,或者是他們的絕對的心腹,都是掌握大權者.
這個消息對於各路諸侯是個不錯的消息,也就意味著出了劉悅,火藥就會出現了,就有人能對付劉悅,而且也有更大的可能性讓火藥流傳出來.
但是劉悅對此卻毫不在意,各路諸侯只看見了火藥的威力,卻沒想過任何事物都不是單純存在的.
「元龍,你說我將火藥的配方賣給各路諸侯怎麼樣?」劉悅搓著下巴,也不知道怎麼忽然就有了這種想法.
啊了一聲,陳登不敢置信的看著劉悅,使勁的咽了口吐沫,嘴唇蠕動,究竟還是問了一聲:「漢王,您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好著呢,我就是在想既然秘密保不住了,不如將它利益最大化,與其坐等流失,倒不如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劉悅嘿嘿的笑了起來,眼睛眯著,眼神不停的閃爍:「就算是給了他們火藥,難道就真以為天下太平了-」
話音落下,劉悅冷笑了起來:「都以為有了殺手鐧就能高枕無憂嗎?打仗拼的是財力,拼的是手段,武器裝備只是其中之一,我會要一大筆錢,足以讓劉表他們肉疼,消耗他們的實力-」
「可是-」陳登還有些擔心,畢竟火藥留給陳登的記憶太深刻了.
「不用擔心,元龍,我讓你看一場好戲,我要用他們的錢來收拾他們,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經濟戰,打仗永遠不是單單在戰場上的.」劉悅說的擲地有聲,眼中的神采越發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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