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錦衣衛

第一百零八章 錦衣衛

「都說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他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真是羨慕啊!」

「這算啥橫財啊?你沒聽說嗎?那錢本來就是老三媳婦的嫁妝,按理說就該傳給三房的這幾個孩子,卻讓那黑心的老頭藏了那麼多年,要是沒有葉繼剛殺人未遂這事兒,那錢指不定還得藏多少年呢!」

「啊喲,那葉瓊丹是不是該找找她爹當年合夥做生意的那幾個兄弟啊?說不定他們清楚老三媳婦的來歷呢,要是她去外婆家認親戚,指不定一躍就成了大戶人家的小姐了!」

「那可未必。要麼,她娘就是跟他爹私奔出來的,否則她和葉家老三成親的時候,她娘家能不來幾個親戚?要麼,就是那姑娘家裡沒人了。」

……

由於村裡人看著葉家三房又有了一筆不小的進賬,因此,不少大嬸、大娘又跟了上來,在葉清寒面前誇起了自己的閨女。

也不是沒有人將主意打到葉青羽身上,只是,葉清寒都還沒娶媳婦的,直接越過他,去談葉青羽的終身大事,這也不合規矩啊。

葉清寒從頭到尾都沒理過這些熱絡的人,有些人打起了退堂鼓,有些人卻是越挫越勇了。

不一會兒,一行人就回到了新宅。

葉瓊丹進廚房做了幾個菜,端到了桌上。

大家都餓壞了,一個個迫不及待開始夾起了菜。

只有葉清寒還記著葉瓊丹,夾了一塊魚剛在了一個乾淨的碗里,為她剔乾淨魚刺之後,才把魚夾給她。

「謝謝大哥!」葉瓊丹微笑著說道,「大家吃好、喝好,我說一個事兒啊。方才,咱們不是得到了三十畝地的賠償嗎?葉繼剛想毒害我們六個人,所以我們都算是受害者,這份賠償人人有份。

「明天,我帶著小四叔去鎮上的錢莊,給他開個戶頭,把錢給他存著。還有,小四叔總是跟著雪丫頭幫我烘烤野蕨菜,我也從九味飯鋪的利潤里,給他半成的分紅,明天一併替他存到戶頭中。

「現在,問題就來了。你們是要田地,還是要現錢?我的意思是這樣的,這一盒金葉子,是我娘的遺物,我想留下來,給我大哥、二哥做個念想,所以,我想把它們折算成銀子,分給你們,你們沒有意見吧?」

雪丫頭和海丫頭搖了搖頭,小四叔也搖了搖頭:「金葉子又不能買糖葫蘆,我才不要呢!」

葉瓊丹噗嗤一聲笑了。

吃完晚飯之後,葉瓊丹聽到外面傳來了一些動靜,便打開了房門。

只見在遠處漆黑的山上,突然想起了一點點火光,若隱若現。

有些村民跑出來看起了熱鬧,圍在遠處議論紛紛。

葉瓊丹對正在給葉青羽燒葯湯的葉清寒說道:「大哥,我出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

「提個燈籠,」葉清寒找出了一個燈籠,為她點上燭火,又不放心地吩咐了一句,「別太晚回來。」

「嗯,我不走遠了,一會兒就回來。」

葉瓊丹提著燈籠出了門,卻見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已經開始往回走了。

「張大嬸,山上出什麼事情了?怎麼亮起了那麼多火把?」葉瓊丹問道。

「今天早上,有人在山上發現了一具屍骸,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唐里正,唐里正讓人來認屍,可最近這幾十年,咱們上河村沒有人失蹤啊,於是,這具屍骸的身份,就成了一個謎題,」張大嬸解釋道,「唐里正覺得有些不安,就把這件事情報上去了。這不,衙門派了人過來查案呢!」

「衙門為什麼要晚上來查案?」葉瓊丹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也納悶呢,」張大嬸壓低了聲音,「我聽到有衙役喊了一聲『縣太爺』,然而縣太爺又對著幾個穿著錦衣的人點頭哈腰的,這事兒只怕不簡單。之後,縣太爺便讓那些衙役把我們這些看熱鬧的村民都趕走了。」

「哦。」葉瓊丹點了點頭。

「你也趕緊回去吧,別看熱鬧了,當心刀劍無眼。你要是被衙役刺傷了,那可沒處說理去。」張大嬸拍了拍她的胳膊。

「行,我就悄悄地過去瞅兩眼,待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我就回家。」葉瓊丹沖她微微一笑。

「那你小心些啊,早點回家!」張大嬸朝她擺了擺手,和其他被驅散的村民一起走了。

葉瓊丹將燈籠吹熄了,藏在了一棵樹後面,然後,悄悄地往山上摸了過去。

如無意外,唐里正發現的屍骸,應該就是她上次親手處理掉的屍骸。

那時,老錢宅的鬼物剛被她除去,陰煞之氣還盤桓在附近,因此,葉瓊丹輕而易舉地便挪來了大量的陰煞之氣,將那人的屍體腐蝕成了屍骸。

葉瓊丹記得那人身上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啊,為什麼還把上面的人給引來了?

難道,是骨頭上有特徵?

如果那人之前骨折過,那麼,骨頭長好之後,就會在骨骼上留下明顯的痕迹,只要根據骨骼上的痕迹進行推斷,就能辨別出他的身份!

葉瓊丹有些不安,她警惕了繞過了在小山外圍巡邏的衙役,漸漸地朝山頂處逼去。

越是往山上走,防衛越是嚴密。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她看到了正在原地踱步縣太爺。

縣太爺嘆了口氣,有些敬畏地朝山頂看了幾眼。

連縣太爺都敬畏的人,會是誰呢?

夷陵郡衛所的千戶?

可是千戶大人跟一具莫名其妙的屍骸,應該扯不上關係吧?

再往山上走的時候,她就發現了身邊有幾個武功高強的人,那些人的五感也極為靈敏,差點就發現她了。

她走到山頂之後,給自己布置了一個障眼法,然後,便看向了那具挖出來的屍骸。

「千戶大人,如果根據骨骼上的傷痕來判斷,他確實就是錦衣衛的前任指揮使了,但是他才死多久?屍體怎麼會腐化成這個樣子呢?」一個穿著飛魚服的男人半蹲在地上,掃了掃骨骼上濕潤的土粒。

「你確定?」千戶問道,「會不會用了什麼腐蝕性的液體?」

「不是,」那人搖了搖頭,「我之前在錦衣衛做過十年的仵作,若是他的骨骼用腐蝕性液體泡過,絕對不會呈現出這個樣子。」

「那就怪了。」千戶蹙了蹙眉。

千戶圍著這具屍體走了一圈,有些為難地嘆了口氣:「聖上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如今屍體成了這個樣子,怕是不好交代。」

「大人的意思是?」

「查!要徹查!」千戶嚴肅地說道。

「大人所言極是!」那人點點頭。

「留幾個人下來,畫上這逆賊的頭像,挨家挨戶地詢問當地的老百姓,若是有誰表現得有些異常,那就立刻將他抓起來,好好審問!」千戶抿了抿唇,「要是再有不對,就直接押往京城,送進錦衣衛大牢。茲事體大,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是!」那人頷首。

「下去吧,」千戶又看向了另外幾個錦衣衛,「你們兩個過來撿骨,然後將屍骨連夜送往京城!」

說罷,千戶就憂心忡忡地下山了。

不一會兒,半山腰的縣太爺等人,也跟在錦衣衛後面離開了。

葉瓊丹覺得有些不妙,便在下山的過程中,順便又借著清冽的月光,采了一些藥草。

這些草藥搗碎了之後,塗抹在臉上,能使臉上起紅疹,使外人看不清容貌。

下山之後,之後上河村都已經安靜下來了。

遠近只能聽見一片蛙鳴聲,猶如一層層熱浪,那些熱浪推送著青草的香氣飄蕩在夜風中,吹起了一隻只輕盈若羽的螢火蟲,在半空中將落未落、上下起伏。

在遠近朦朧的一片景物中,漸漸出現了一點昏黃的火光。

有人提著一盞燈籠,找了過來,前進的速度並不快。

「大哥!」葉瓊丹大喊了一聲,拎著手裡的草藥,朝他小跑了過去,有些雀躍地問道,「你怎麼過來接我了?我不是說了,看個熱鬧就回來嗎?」

「村裡狗多,怕你害怕,」葉清寒遞了一件衣服給她,見她笑意盈盈,總算是鬆了口氣,視線又落在了她的手上,「燈籠呢?」

「看熱鬧的時候,不知道弄哪兒去了,」葉瓊丹訕笑了一下,「對了,大哥,我給你采了一些草藥,一會兒,我把它們搗碎了,給你塗上。」

「好。」

「你就不問,這些草藥塗了之後,會有什麼效果嗎?」她轉過身來,輕輕地踢了一下路邊的石子,在乾燥的路面上倒退著行走,凝視著葉清寒清俊的容顏。

「不問。」就算她給他塗了毒藥,他也不會怪她,只要她開心就好。

「這些葯塗到你臉上之後,會讓你臉上起紅疹,」葉瓊丹嘆了口氣,微微垂下了睫毛,「大哥,我今天突然覺得有些不安,好像有一些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所以,我想讓你塗上這些草藥,這樣我會安心一些……」

「別擔心,不會有事。」若有事,他替她扛!

葉清寒握住了她的手,將掌心的溫暖,傳遞到了她的手掌上。

葉瓊丹也反握住了他的手,覺得今夜的月色,真是美好,彷彿整個銀河傾落了下來,漫天的星輝將他們包圍了。

天地如此廣袤,而此時他們身邊的人只有彼此。

次日一早,葉瓊丹還在廚房裡包餛飩,新宅的大門就被敲響了。

「誰呀?」葉瓊丹舀了一瓢水洗乾淨了手,又拿圍裙擦乾了手上的水跡,走過去開了門。

兩個錦衣衛帶著三四個衙役以及唐里正,一臉嚴肅地看著葉瓊丹。

其中一個錦衣衛展開了一張畫像,問道:「這人你見過沒有?」

葉瓊丹的心理素質極好,她裝出了一副有些害怕,又有些茫然的樣子,搖了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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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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