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公主府

有資格去長公主宴會的自然地位都不低，顧朝這麼做，明顯是在抬舉他二房。

常穎雖然不知道顧朝為何忽然要這樣做，但思前想後也沒什麼壞處，便應允了，又叮囑女兒：「行為舉止都要好生仔細著，切不可丟了顧家的臉面，也不可在外頭與你大姐姐吵架，若是她言語上激你，你好生勸著她些，有什麼事回來再說。」

顧芷甜甜一笑，將顧朝同她道歉的事兒說給常穎聽了，常穎眉心蹙了蹙，若有所思，倒也沒再說什麼。

日子過的飛快，很快到了十六這一日。

顧顏臉上被馬蜂蟄了的包還沒有完全消掉，依舊能看出來淺淺的痕迹，宴席是在晚上，她早早就開始梳妝打扮，林嵐仔細的在她臉上撲了一層又一層的粉，直到將臉上的痕迹蓋了過去。

只是這樣一來，顧顏臉上的脂粉痕迹就有些太重了，她對著鏡子愁眉苦臉道：「阿娘，這樣會不會誇張了？到時候席上的公子少爺們瞧了少不得覺得彆扭。」

「這有什麼？等到晚上掌燈時分，自然看著就舒服了，若是妝容淡了，怕是什麼都看不出來。以你的姿容，自然能艷壓席上的群芳。」

被母親這麼一開導，顧顏覺得舒服多了，打發去濡韻閣的小丫鬟回來說，大小姐一會就出發。外面馬車都已經套好了，顧顏便先去外面馬車上等著。

門口只有一輛馬車，顧顏也沒多想，以前兩人一起出門同乘一車也是有的，顧顏想著待會兒到了長公主的宴席上少不了要斗詩行文助酒興的，以她的才情定然能大出風頭，顧朝則少不了被人嘲笑，便覺得心情大好，和顧朝同乘一車也不算什麼了。

此時顧府角門處，一輛輕便的小車悄然離開，車裡坐著顧朝和顧芷二人。

顧芷不必顧顏，她雖是嫡女，卻也是頭一次去這樣的席面，一張小臉上掛著興奮，又有些許的緊張，生怕待會兒行差踏錯丟了顏面。

顧朝看出來她緊張，便伸過手去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道：「不用怕，就當是以往府里尋常的宴席就好了。」

有她在，顧芷覺得安心了不少。

顧府去長公主府的路也不算太遠，不一小會兒就已經到了。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比姐妹二人來的更早，顧朝一下車，有人遠遠的瞧見了她，不禁小聲議論道：「瞧瞧，咱京城裡最跋扈的大小姐來了。」

顧朝離得遠，聽不見她們在說什麼，不過猜也能猜個大概，她早知道自己在京中名聲不好，這般場面前世里早就見多了，此時也並不當回事，當下走過去，大大方方同大家寒暄，表現的謙遜有禮，和以往眼高於頂的做派截然不同。

督察院左副督御史的嫡次女萬秀影忍不住悄聲問旁邊一姑娘道：「她今兒這是吃錯了什麼葯不成？」

那姑娘是平西侯嫡女杜佳綺，往日最是瞧不上顧朝的，此時嗤笑一聲道：「八成是在裝樣子吧，我倒是要瞧瞧，她這副麵皮能撐多久。」

顧芷平日里不怎麼有機會出門，認識的人也少，顧朝便為她一一介紹。

顧芷聲音甜美好聽，十分乖巧，再加上長的可愛又討喜，一眾姑娘對她倒也算是客氣。

「以往顧小姐不都是帶你家三妹妹出來的么？怎地今日沒見著她？」說話的是長公主的侄女明慧郡主。

顧朝還沒回答，就聽杜佳綺在旁邊尖酸道：「不過一個庶女罷了，也配來這種地方？也就是郡主好心腸，還惦念她一聲。」

她明著在說顧顏，實際上卻指桑罵槐的說顧朝不懂規矩，總是把一個庶女帶出門來。

不知道誰在旁邊接了一句：「郡主還不知道呢吧，前兒那個庶女沒規矩的在鎮國公家裡亂轉，結果捅了馬蜂窩，估計這會兒還沒法見人呢吧！」

那日在鎮國公門前見過顧顏慘狀的姑娘都忍不住笑出聲來，獨獨明慧沒有笑，卻看著顧芷對顧朝說道：「你這做姐姐的也不厚道，有這樣可人兒的妹妹卻在家裡藏著掖著的，可是怕帶出來被我們擄走了不成？」

顧芷羞的紅了臉，也不說話，只看著明慧甜甜的笑。顧朝道：「郡主教訓的是，顧朝記下了，小八怎麼也是顧府的嫡女，往後自然是要時常帶出來見見世面的。」

明慧越瞧顧芷越喜愛，她是個痛快性子，乾脆拉了顧芷的手一併往花廳去。

公主府建造的格局形同江南園林一般精緻，步步都是景，今晚為了賞月便把宴席設在了花廳里。

這花廳臨水而建，名副其實是個花廳，雕樑畫棟均有綠植纏繞，不知道工匠用了什麼法子，竟能讓大朵的繁花大片大片的盛開其上，一眼望過去奼紫嫣紅十分驚艷。

一行人紛紛選了位置落了座，卻又聽見有腳步聲傳來，卻是顧顏來了。

她臉上脂粉塗的厚了些，公主府此時掛滿了燈籠，燈火搖曳下她的臉看起來白的有些煞人。

「眾位姐姐好啊，多日不見，原來姐姐們都是這樣同人打招呼的不成？」她笑道，只是那笑容酸的厲害。

萬秀影有點尬尷，悄悄戳了戳杜佳綺：「她竟全都聽見了，這可怎麼辦是好？」

杜佳綺全然不在意，還故意高聲道：「聽見便聽見了，咱們說的可都是實話，聽見又如何？」

她身份尊貴，便是這樣大聲說話也沒人敢說什麼，可顧顏卻是忍不了的，便是此時她滿臉脂粉塗的很厚，也擋不住她惱火的神色。

自從去了一趟鎮國公府回來，顧朝對她的態度就便的多少有些古怪起來，出門時她在門口等了半天不見人來，憋不住打發人去問，才知道顧朝早就已經從側門走了。

等顧顏急匆匆趕到這裡來，隔得遠遠的就聽見幾個人在這邊議論她的醜事，顧朝聽著別人擠兌她，絲毫沒有打算站出來替她說句話的意思。

虧的她平日里總是裝的一臉對她多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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