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請保持距離
眾人再度笑出聲來，顧芷在一旁尷尬的不行，拽著顧朝的袖子小聲道：「大姐姐你莫不是酒吃多了？我看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這……」
「我沒吃醉酒，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顧朝依舊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只是瞧著楚墨的時候，眼裡隱隱閃過一絲不屑。
這一閃而過的神色可沒瞞過楚墨的眼睛，他自詡技術過硬，卻被一個根本不會的人在這裡鄙視，沒有一個男人能受得了這樣的氣。
他忍著氣，強撐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來，對顧朝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既然念熙對我多有不滿，那不妨請念熙上來指教指教？」
一口一個念熙喊的顧朝想吐了，強忍著道：「不敢。楚公子，我方才說過了，你可以喊我顧姑娘或者顧小姐都行。」
她如此冷漠的態度讓楚墨有些下不來台，臉色僵硬了一下還是堅持道：「顧姑娘，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不上來一下似乎說不過去吧？若是你不嫌棄的話，在下區區不才，倒是願意教會你怎麼投壺。」
顧朝瞧著他伸過來的那隻手，滿腦子想著將其剁下來喂狗。
她用了極大的毅力控制住自己這個衝動，「男女授受不親。」
楚墨臉上十分掛不住，幾乎就要放棄了，「這個倒是無妨，你我既然已經定了名分，只差一個拜堂的儀式罷了，相信今天在場的各位都不會說什麼，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自然都是同聲應和。
顧朝見事情到了這一步，不接招兒是不行了，便扔了手裡的果子，也不去理會楚墨那隻手，只是問道：「要我上可以，不過待會兒我要同楚公子比試比試，總要有個彩頭才行，楚公子出得起價么？」
眾人唏噓不已，一個根本不會玩的，和一個高手叫板，這個顧大小姐不是個慫包么？如今這是吃酒吃多了么？
顧芷嚇得拽她袖子，顧朝只是不理。
楚墨反倒氣笑了：「顧大小姐既然有這個雅興，那我自然是捨命陪美人，價碼隨你出。」
顧朝站起身來，神色驟然凝重。月色甚好，銀練一樣打在她身上，她周身宛如批了一層銀色的披風，有風吹起她鬢角的髮絲，她眼睛里滿是堅毅和沉著。
某一個瞬間，眾人好像看到了神女下凡，那是人間本不該有的模樣，讓這些凡人忍不住要俯首叩拜。
遠處的楚君珩一直在默默的看戲，始終沒有任何反應，直到這一刻他忽然有了一股一樣的衝動，這樣的顧朝，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怎麼可能……大哥去世之前，他隨大哥常年鎮守塞外，那日里顧朝誤闖了國公府他的禁地，兩人才第一次見面，他怎麼可能見過這樣的顧朝。
除非顧朝去過塞外。
便是如此安慰自己，楚君珩還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果然顧朝一開口就驚掉了眾人下巴：「久聞楚家有個傳家之寶，是一枚先祖爺御賜的玉佩，如今我想借來一觀，不知楚公子可捨得？」
這玉佩在楚家的地位等同於免死金牌，見玉佩如見先祖爺，就是當今皇帝見了這玉佩都要恭敬三分，顧朝提出這個東西當彩頭，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的事兒了，這是在作死。
就連顧顏，這會兒也顧不上和顧朝作對，急道：「大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麼！」
一直看似淡定的楚君珩此時坐在那裡也有些隱隱的僵硬，只是他沉得住氣，事情沒發展到不能控制的地步他是不會出頭的。
樂榮雖是今日這個宴席的組織者，卻從頭到尾一副局外人的模樣，唯獨聽到這裡的時候才陡然睜開了昏昏欲睡的眼睛看向顧朝，也帶了幾分緊張。
顧朝卻毫不畏懼，因為她知道，日後便是出了事兒，也找不到她頭上，畢竟楚墨今日完全可以拒絕她這個要求。
可現在楚墨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其實不想答應的，方才是他自己說的價碼隨便提，現在人家提出來了他又要拒絕，那豈不是自打臉面？
可他若是答應下來，萬一那玉佩有個什麼閃失，怕是整個楚家都要被牽連在內，而她顧朝則能全身而退。
怎麼看都像是他被顧朝給拉坑裡去了。
楚墨激烈的天人交戰，站在那猶豫著答應還是不答應，彷彿過了一柱香時間那麼久，實則不過一盞茶功夫罷了。
最終，男人的面子佔了上風。
左右顧朝一個不會玩投壺的，就算和他比試，還能贏過了他去？若她贏不了，這彩頭等於個，他收回來便是，顧朝總不至於沒臉沒皮到輸了還要張嘴討要。
橫豎這玉佩也不至於有什麼閃失，可他的臉面今日若是丟了，來日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找的回來，左右權衡下來，楚墨只有答應她這一條路可選。
況且，他還有一層算計，便是顧朝真的走了狗屎運，有上天相助贏走了玉佩，那日後她也還是要嫁入楚家的，玉佩自然也就跟著回來了。
「便應了你！若是你能贏了我，那這玉佩便歸你了！」
顧朝笑了，那是一種極度自信的笑意，彷彿成竹在胸勝券在握，沒有任何困難能夠擊退她。
楚君珩摩挲著下巴，他現在很想知道這個姑娘到底還有什麼後手。
顧朝舉步上場，顧芷嚇的臉都白了，十分擔心今日事情鬧大了沒命活著回去，拉著顧朝小聲道：「大姐姐，要不還是算了吧，凡事適可而止就好了，過頭就不好玩了呀！」
「你放心，我心中有數。」顧朝笑笑安慰了妹妹，毅然決然的上了場，卻有意和楚墨保持距離，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楚公子，請指教。」
楚墨忍著氣，一本正經的開始教她投壺的要領，顧朝站在那，像是在聽，又像是沒有在聽，神色飄渺難以捉摸。
眼前的這一幕，似曾相識，曾經她是何等的熟悉這個場景，卻從未想過，如今還能再經歷一次。
楚墨講的倒是簡練清楚，很快講完，問顧朝要不要先試試練個手。
顧朝拒絕：「不用，楚公子請自便，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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