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偶遇國公爺
顧朝故作無心的應了一聲,秀雯忙又道:「小姐,奴婢記得從前大夫人一直都是賈郎中診治的,直接去請賈郎中過來便是,何至於捨近求遠,再去尋別人?」
「你這是在置喙主子的決定?」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覺得,小姐一個姑娘家出去拋頭露面的做這些事於名聲上不好,因此才……」
顧朝淡淡的看著她:「做好你的差事,不該你過問的事情不要過問,仔細禍從口出,記住我可是提醒過你了。」
秀雯皺了皺眉頭,還想再說什麼,顧朝卻懶得搭理她,徑自進了暖閣去了。
留下秀雯一個人,面露不忿之色,跺了跺腳轉身走了。
這麼一來,顧朝到底是確定了,這秀雯果真是林嵐的人,再想想前世的種種,一切的疑點也就能解釋的通。
為何每次季月娘服藥的時候她總要在旁邊瞧著,為何前世季月娘不偏不倚剛好死在自己大婚當日,她一直覺得濡韻閣不幹凈,只是一直不知道誰是內鬼。
如今總算被她逮到了。
既然蛀蟲已經被發現,那就留不得,攘外必先安內,清理乾淨了門戶,才好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顧朝眸子沉了沉,只一瞬便又恢復了清明,轉身去床邊照料季月娘歇息,打算親自為季月娘守夜。
季月娘心疼她,一個勁兒催著她回去,顧朝撒嬌賴著不肯走:「母親,您就給女兒一個機會儘儘孝道嘛!」
上天給了她機會讓她重活一世,她打算好好珍惜,把前世里的遺憾都彌補回來。
她這般小貓兒一樣奶聲奶氣的,季月娘實在是沒有抵抗力,拗不過她,只得讓她留下了,但還是吩咐人在旁邊支了個小軟榻讓她睡在上頭,也不至於累著。
清晨一早,顧朝起來服侍季月娘用早膳,老太太念著季月娘身子不好,一向是免了她立規矩和晨昏定省的,只每月的初一十五過去慈榮堂請個安,一起用膳罷了。
倒是顧朝回來之後一直都是中規中矩,日日去慈榮堂晨昏定省,沒有一日落下的。
老太太起先還尋思她這樣勤勉,怕不是又有什麼事兒要求她,亦或者是闖了禍事怕顧崢責罰,試圖拿她當擋箭牌的,畢竟從前顧朝一貫就是這般做。
但後來發現她真的只是轉了性子,便也就只剩下高興,又有哪個做老人的不希望自己家中的小輩們越變越好呢?
顧朝過慈榮堂給老太太請了安,又服侍老太太用過了早膳才帶著念菊念蘭一起出門。
念蘭問道:「小姐有打算么?大夫人這病症這許多年了一直不見好,流水的湯藥灌進去反倒看著日漸加重了。」
也不知道什麼樣的郎中能看的好。
顧朝自己心裡也沒有一個具體的想法,只覺得很迷茫,上回探得馬郎中自給母親看過病之後就回老家的消息之後,顧朝就覺得這病症或許還是要從馬郎中身上下手。
只是馬郎中有心躲避,別說自己目前沒頭蒼蠅似的,便是真的有能力去找,也是未必找得到的。
再者她也擔心幕後之人或許不會留著馬郎中的性命……
念菊道:「從前一直都是賈郎中替大夫人瞧,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幾句說辭,我總覺得那賈郎中不像是個老實的主兒,這回既然出來了,總歸找個旁的人先替大夫人瞧瞧,看看旁人是什麼說辭再說不遲。」
這話說道了顧朝心上去,她也確實有這樣的打算,念蘭大膽活潑,念菊則沉穩一些,這兩人一靜一動,放在一起倒是挺有意思。
主僕三人出了門,馬車行了沒多久就停了下來,只聽外頭有人叫嚷:「誰家的馬車在此礙事!快快讓開!」
顧朝今兒出門乘的是一輛低調的青油布小馬車,看著十分的普通,許是被人當成什麼好欺負的人家了。
車夫被對方叫囂了十分生氣,也喊道:「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我這車上坐的是誰?就敢讓我們讓開。」
顧朝心裡惦記著別的東西,也不想惹事兒,便隔著帘子吩咐車夫道:「讓一讓又不會少塊肉,便讓他們先過吧。」
車夫極其不情願,但還是準備把車趕開給對方讓路,就在這時,對方車裡傳出一個慵懶的聲音來:「何事吵鬧?」
顧朝聽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正思忖是誰的聲音,就聽對方的車夫道:「回國公爺,是個不懂事的攔著咱的去路,可要教訓一頓?」
國公爺,楚君珩?居然是國公府的馬車。
顧朝本不想計較的,可既然對方是國公府的,她心底就不平靜了。
她也知道楚君珩死得早,自己不該拿無辜之人胡亂牽連,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偏就不想讓了。
當下顧朝撩了帘子探出頭來:「我道是誰,原是手下敗將的叔叔來了。從前竟不知國公府行事作風如此囂張,明明擋住了旁人的去路,卻要讓旁人讓路不成?」
楚家叔侄兩個在長公主的宴席上雙雙輸給顧朝的事兒對楚家來說也算是一件十分丟人的事兒,如今顧朝這麼堂而皇之的拿出來說,楚君珩的車夫先忍不住了,張口就要罵,反倒是車裡一直沒露面的楚君珩出聲了:「久聞顧老太傅最是人品卓然大度豁達之人,想不到嫡長孫女卻是個如此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的主兒,不知道顧老太傅泉下有知,能否氣的吐血。」
顧朝冷笑,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楚墨那麼個德行,原是因著他家長輩都不是什麼好貨色的緣故。
「晚輩見過國公爺。國公爺怕不是上回輸給了晚輩一把投壺,沒臉見晚輩,這才躲著不露面的吧?」他既然諷刺她,那她也不用同他客氣。
本以為楚君珩會反唇相譏,哪想到楚君珩依舊不露面,連聲音都沒上去半點,甚至還讓步了,腔調懶洋洋的:「胡七,把車趕開,給顧大小姐讓路。」
他這麼輕易讓步反倒讓顧朝有些意外,但也沒多想,橫豎她同國公府不對付,對方肯讓步,那她心情就會好,自然懶得管那許多。
兩家馬車就這麼錯開,顧朝的車徐徐前行,後頭楚君珩的車也不疾不徐的走了,楚君珩自始至終都沒露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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