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福客棧
「太師叔,你什麼時候來的?」令狐沖驚喜道,他也有多日未曾見到風清揚了。
風清揚遠眺群山,見著宋達的身影沒入叢林,說道:「來了有一會兒。」微微一頓,續道:「你那師弟確是可造之材,年紀輕輕,內力修為便至一流高手之境,尤其肉身強度,若我沒看錯的話,怕是《金鐘罩》、《鐵布衫》這兩門橫練武功均已大成了。」
「什麼?!」令狐沖首先吃了一驚,旋即恍然道,「難怪宋師弟那般輕易便破了我的劍招,原來是因他劍法遠勝於我的緣故,怪不得……」
「唉,蠢才,蠢才!」風清揚搖頭嘆道,「他能破你的劍招,無外乎內力修為遠勝於你,外家功夫也是勝你百倍,可這不代表他的劍法便強過了你。宋達所言『以力壓人』之理,確是一條道路,『不敗頑童』古三通就走的是這一條路,神水宮的水母陰姬也差不離。」
「可劍法出神入化,達至無招勝有招的境地,難道便無法臻至天下絕頂,成就先天之境,號為宗師嗎?」
「薛家莊的薛衣人,他一生只修劍法,肉身脆弱不堪,但評定江湖第一的時候,誰又能忘卻薛衣人?」
風清揚嘆道:「你跟著岳不群那小子,學得太拘泥不化了,墨守成規,不知變通。」
令狐沖啞口無言。
薛家莊的薛衣人被稱作「天下第一劍客」,不知是多少劍客的目標與理想,作為天生的練劍種子,令狐沖自亦渴望成為第二個薛衣人,劍壓天下,莫有不服者!
「來,我再傳你幾招《獨孤九劍》,破槍式、破掌式、破鞭式、破劍式這幾招,你亦未曾學到個中精髓。」風清揚袍袖一卷,將一根風吹來的細細枯木卷到手中,以作劍器,指點令狐沖。
令狐沖連凝神守心,認真跟隨風太師叔練劍,學習《獨孤九劍》。
左右他還無法下山,面壁之期尚有半年,可心無旁騖的在此練劍,精進武藝。
……
宋達下了思過崖,思忖道:「適才察覺到有一些異樣動靜,若我所料不差的話,應當是風清揚踏上了思過崖,不過他既不願與我見面,那也不強求,免得平生厭惡。」
他有《大雷音呼吸法》,磨鍊肉身之能天下無雙無對,自不十分貪望《獨孤九劍》了。
他很快回到了自己閉關的屋舍,打定主意明日下山。
轟隆~~
一陣雷鳴之音從他體內響起,身體不斷顫動,像是有一柄雷神之錘在敲打骨骼、臟腑。
這種程度的衝擊,決非此間武者所能承受,或許唯有古三通,以及幾十年前的天池怪俠,可修鍊《大雷音呼吸法》。
索性宋達兩門橫練武功均已大成,且前期修鍊之時,只不過淺嘗輒止,故而未曾傷及根基,現下自可承受更長時間的《大雷音呼吸法》修鍊。
他自認肉身僅次於古三通,確非他自視甚高緣故,而是《大雷音呼吸法》的修鍊,給了他這樣的信心與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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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宋達出關,從師娘寧中則處得了十幾兩白銀,權當路費,旋即用過了一大碗麵條,便辭別眾人下山。
他三兩下起縱,就遠遠地消失在了眾人視線當中。
「希望達兒能有所獲……」岳不群低聲道。
寧中則不乏憂慮,道:「我只希望他無事就好,達兒第一次下山,江湖經驗幾乎沒有,我總放心不下。」
「寧師姐,你且寬心。」華真真柔聲道,「宋師侄那般修為,江湖上能勝得過他的,說實話,也沒有幾個了,他多半遇不上的,只要自己小心一些,便幾無任何危險。」
寧中則方才稍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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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宋達自下了華山,一路往東而去,正午時分,遠遠望見一座小鎮,正巧肚中飢餓,於是準備進鎮用餐。
小鎮外有一塊碑文,上書三個斑駁古字。
七俠鎮!
宋達看到那塊碑文的剎那,頓時愣了愣。
七俠鎮,好熟悉的名字,那不是【武林外傳】故事發生的地方嗎?
「啊,是了,六扇門郭巨俠都有了,沒道理同福客棧沒有。」宋達恍然道,來了興趣,踱步進鎮,問過路人,便直奔同福客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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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你確定這管用嗎?」佟湘玉憂心忡忡地問,壓低了聲音,似乎生怕什麼人聽到一般。
白展堂將紙包里的東西輕輕抖到桌子上的菜肴里。
「放心,鐵定管用,這東西就是他的,三年前剩下的。」白展堂凝聲道,「先給他撂倒了再說,他萬一想起來啥,咱們就全完了。」
「可這東西就是他的,他會認不出來嗎?」郭芙蓉更顯得憂慮。
白展堂回答道:「姬無命他失憶了,想不起來的,何況咱們只要這一次將他撂倒了,扭送到衙門去,交給老邢,還怕得他再從大牢里逃出來嗎?」
說著信心滿滿地笑了一聲。
佟湘玉、郭芙蓉、呂秀才互相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怕!」
「你們……」白展堂正欲再說些什麼,忽同福客棧大門口進來了一人,頓時止聲喊道,「客官,小店已經打烊了,還請別處吃去。」
「你們飯菜都做好了,為何不繼續搭理客人?」來人疑惑道。
「額,這個嘛……」佟湘玉說道,「我們自己吃的,客官,你還是上別處吃去吧。」
來人在門前餐桌旁坐下,笑道:「我在門外就聽見你們說什麼……姬無命?是那位江湖傳說中的盜神嗎?」
來者正是宋達。
佟湘玉、白展堂、呂秀才、郭芙蓉四人冷汗立刻就下來了。
白展堂強笑道:「沒有,客官,你聽錯了,我們說的是雞沒了性命,正準備殺雞來吃呢,犒勞犒勞自己,你們說是吧,掌柜的?」
他瘋狂向佟湘玉三人使眼色。
「這位足下輕盈,顯見輕功不俗,據我所知,『盜帥』楚留香常住一條大船,有美女為伴,『盜神』則被關押在京城刑部大牢里,唯有『盜聖』白玉湯,似乎可能在這樣一間小客棧里當跑堂的……」宋達輕笑道。
話還沒有說完,白展堂便腳下一軟,險些趴在了地上,幸好佟湘玉搭了把手,將他扶在板凳上坐下。
郭芙蓉大著膽子,喝問道:「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