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思過崖上的令狐沖
「三師兄，快說一說，你是怎樣修鍊到一流高手的？」岳靈珊纏著宋達不放。
這時他們已從華山派正氣堂出來，宋達本意上思過崖探望令狐沖，順帶碰碰運氣，能否見到隱居華山後峰的風清揚，可岳靈珊纏著他，硬要說明一番飛速進階的秘密。
「一流高手啊，爹娘他們修鍊了好幾十年，也才是這個境界，三師兄你的修鍊速度好快啊！」岳靈珊依舊驚嘆。
宋達知自身修鍊的底牌，乃混沌寶珠抽中的《大雷音呼吸法》，不過這部呼吸法來頭太大，即便《聖墟》那般超級大世界，也稱得上頂尖，實在深奧玄妙，非他此時可創出的法門，假託自創的想法自是破滅。
而托口他人，又不好解釋來歷，反容易被岳不群誤會，索性便暫時不說了。
「我的習武資質極高，難道不行嗎？」宋達心裡頭嘀咕著。
等什麼時候他成就了此世最巔峰行列，再思傳授之事吧。
好不容易擺脫了岳靈珊，天色漸漸昏暗，日影西斜，宋達回到閉關的地方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頂著東升朝陽，施展輕功，輕飄飄地上了思過崖。
「誰上來了？」思過崖上有一個男子聲音問道，跟著一人從崖頂的洞穴當中走出，身著灰袍，長方臉蛋，劍眉薄唇，正是令狐沖。
「三師弟，你出關了？」見著宋達，令狐沖也是喜悅，道，「數年沒見你了，你卻無甚變化。」
宋達四下里打量，思過崖位於華山玉女峰之上，是一處危崖，崖上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更無一株樹木，除一個山洞外，一無所有。
宋達知那山洞內刻滿了五嶽劍派的劍法，還有曾經被困於此的魔教長老的破解之招，不過他對這些不感興趣。
那些劍法如何及得上《清風十三式》、《奪命連環三仙劍》？更何況招式都是人創的，前人創的，後人便創不得了么？
要是《獨孤九劍》劍譜被刻在洞**，他倒有心思一探究竟。
「令狐師兄，思過崖上生活如何？」宋達笑問，「比不得山下安逸吧？」
令狐沖從山洞一角取出一瓶酒來，飲了一口，道：「宋師弟你可別取笑我了，師父罰我面壁一年，這也是我最有應得，與魔教賊子勾連，實該有此懲罰。」
忽又嘆了口氣，道：「魔教當中，大概真無一個好人吧？」
「誰知道呢？」宋達矗立於崖前，眺望巍峨群山，悠悠道，「魔教當中或有好人，名門正派當中亦有惡賊，不過這些與我都無甚關聯，惹到我了，什麼惡不惡賊，好不好人，統統殺掉！」
「宋師弟，你殺性好重。」令狐沖苦笑道，「這般話語，最好別在師父面前述說，不然他指定要訓斥你一頓。」
「令狐師兄，我最近幾日便要下山，查訪蝙蝠島情況，臨下山之前，不如你我師兄弟二人再切磋一番？」宋達提議道，他其實是想看看令狐沖現在有無學到《獨孤九劍》。
畢竟風清揚具體何時傳授令狐沖《獨孤九劍》的，他確無什麼印象了，只知是現下令狐沖面壁思過崖的途中。
「好，宋師弟，師兄幾個月的思過崖生活，也不是白過的，正好重振大師兄的威名。」令狐沖哈哈一笑道，他幾年前同宋達比試過多次，結果全部敗北，無一勝績，著實令他好生鬱悶。
不過現在他已遍閱洞中的五嶽劍派劍法，還得了前輩高人授劍，當可一掃往日頹氣，奠定大師兄的尊嚴！
宋達揚眉，看令狐沖情況，大概已得風清揚傳授《獨孤九劍》了。
「令狐師兄，你先出手吧。」宋達單手執劍，示意令狐沖先出招。
令狐沖也不推讓，畢竟往日連戰連敗，敗績猶在眼前，他知道面對了宋師弟的時候，須推讓不得，否則可能連一招都無法使出便敗下陣來了。
「宋師弟，小心了！」
令狐沖說著，提劍平平一擊直刺了過去，他本意這一招宋師弟無論如何都要出劍抵擋，而後續六十四種變招，便可將宋師弟的一切應對收之於心。
「如何不全力而為？」宋達輕描淡寫一掌拍擊，連隨身佩劍都未拔出，內力鼓盪，攜帶他千錘百鍊肉身之萬斤巨力，任憑令狐沖有何變招，都是無濟於事。
一力降十會，也就如此了。
噹啷！
令狐沖的佩劍掉落地面，砸出一個小土坑，他未曾撿拾劍器，獃獃地看著宋達，為何他學會了太師父的《獨孤九劍》，卻在面對了宋師弟的時候，越發難以招架了？
「師兄，你著相了。」宋達悠然道，「再好的劍法，都需足夠強大的力量作支撐，否則你連別人的皮都刺不破，那再精妙的變化，再構思精巧的劍招，又有何用？」
令狐沖撿起來佩劍，苦笑道：「可世上人人皆肉體凡胎，縱使有那修鍊《金鐘罩》、《鐵布衫》等橫練武功的外家高手，卻亦不敢以肉身硬抗利劍……」
「你錯了，師兄。」宋達道，「昔年的江湖先天宗師『不敗頑童』古三通，有一門《金剛不壞神功》，此功大成，有若金鐵之軀，任你什麼利器都難割傷其分毫，那才是真正的厲害！」
他多年修鍊《金鐘罩》、《鐵布衫》，又有《大雷音呼吸法》錘鍊肉身，早將這兩門橫練武功修至大成，且因《大雷音呼吸法》對全身的修鍊緣故，亦無任何罩門留下。
時至如今，他確有心尋那《金剛不壞神功》一觀。
不過想著《金剛不壞神功》再好，終究比不過《大雷音呼吸法》，所以念頭後來慢慢地便淡了許多。
他認為自己修鍊了多年的《大雷音呼吸法》，光以肉身強度而論，縱不及大成后的《金剛不壞神功》，卻亦差不了多遠了。
「《金剛不壞神功》啊……」
令狐沖苦笑道：「那般絕世武功，當世唯有古三通修鍊，其他人卻連一觀神功之威的機會都沒有，要想遇到那般人物，實是難上加難。」
「若能破入先天，不就可遇到了？」宋達道。
令狐沖無奈了，宋師弟說的先天有多容易一般，他們華山派已為江湖中一等一的門派，可先天境不還是一個也無？
「師兄，先行別過，待我回山再與你敘舊。」宋達抱拳道，如一隻飛鳥縱下思過崖，途中點了點崖下的山石，便即輕描淡寫地下了這一座危崖。
令狐沖望著宋達背影沒入山林，忽回身一望，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白須青袍，神氣抑鬱，臉如金紙，正是風清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