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奈
之後兩人相對無言，凌月牙實在尷尬的緊，就向國師告辭。國師望著凌月牙離開的樣子，彷彿要將她烙印在自己的腦海里。這位公主不一般了。許是溺水之後想明白了。
現今天下，看似太平，實則暗藏洶湧。波茲此番前來，除了同這位公主所說的通商之事，恐怕還有很多其他的意思吧。
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回到房間，凌月牙睡得格外香甜。什麼國師，什麼李墨卿，都是身外之事，人活著這一世，吃好喝好睡好就行，這位李大才子別怨自己。
一夜無夢。
………………
在大涼，宮中護衛失職是要砍頭的。一個普通的護衛如此，李墨卿更是。他原本在花樓裡面招蜂引蝶喝的醉醺醺，忽然被一群官兵抓著去了天牢。
也是很蒙。
這邊，李府中卻是燈火通明。
大少爺被抓走了。這個消息如同草原上的野火，逐漸蔓延到李府的各個角落。李府人人自危，即便是平常穩重的李夫人也垂淚哭泣。
「老爺，這可如何是好？你我就李郎一個孩子啊……你不能不管……」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婦人哭哭啼啼的煩死了！」李愛卿很明顯也很慌張，被凶了的李夫人瞬間收斂了哭聲，低低的，實在可憐。
李大人也是踱來踱去，左晃右晃，便道：「還有一計。」李夫人瞬間止了哭泣，擦擦眼角的淚，道：「夫君有何妙計？」
李大人走進，屏退左右，壓低了音量，神神秘秘的道：「狸貓換太子。」
李夫人驚恐，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夫君的意思是？」
「刑部大人自幼同我在一處讀書，想來這個面子還是會賣給我的。」
李夫人被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只得盯著茶盞，顫顫悠悠道：「此乃欺君……查出來是要砍頭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李大人一拂袖，「我就這一個兒子。」
夜裡，被天牢里的味道熏得不行的李公子終於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與李公子面容相似是死囚犯。此人之前乃是江湖大盜，原本被判終身監禁。
現今要無緣無故的死了，連為什麼都不知道。
………………
國師府。
國師聽完了手下的彙報，嘴邊露出一抹微笑。
儘管這位公主變了，但是她帶來的影響是好的。丞相痛失一子，朝廷明日必然引起軒然大.波。歷朝歷代，皇權與相權的鬥爭沒有停止過。
自己也是一個棋子而已。
此時的凌月牙還在睡夢中睡得香甜。全不知自己明天要面對怎樣的軒然大.波。
次日清晨——
朝堂之上，皇帝看著自己桌子前面的一疊疊奏摺，著實腦子疼。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女兒昨天鬧著這麼一出，現在人人都說她也參與了行刺，說來這邏輯也十分好笑。原因是公主殿下先喊出了有刺客，必然是知道刺客的存在，到最後一刻才良心不安，故而告知。
細細推來也是，自己女兒之前是如何的草包，怎麼在關鍵時刻就喊出了這麼重要的一句話？要知道，那個太監可是當場身亡，若是是自己……難以想象。
「……皇上，綜上所述，公主一定參與了行刺一事！李公子一定是被公主蠱惑，才沒發現實情！」
國師在殿上站著，淡淡道：「不如讓公主自己來說說是怎麼看見那刺客的，此事可了。」
皇帝看了國師一眼，國師不回應皇帝，皇帝便朗聲道：「那便傳公主。」
凌月牙在這裡還睡得昏昏沉沉的，突然被丫鬟們拉起來，洗漱梳妝穿戴禮服，穿完禮服之後揉了揉眼睛，道：「諸位姐姐，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小婢女站出來細細回答：「皇上傳您去金鑾殿。」
凌月牙眯了眯眼，站了起來。那小婢女跟了上來，扶著她一步一步走向了金鑾殿。
金鑾殿很好看來著。進了門便是國師站在殿中間的大道上。他回過頭來看了凌月牙一眼，凌月牙回以一笑。
皇帝：……成何體統！
「敢問公主，波茲使者來的當晚，你是如何發現刺客的？」李宰相率先發難。
「你又是如何獲知，李公子是金無衛首領的？」金無衛就是安排皇帝行宮安全的，乃機密大事。好嘛，另一位三品大員附議，接著向凌月牙發難。
「諸位，」國師開口道，「讓公主慢慢說吧。」
國師開了口，沒人敢說話。
凌月牙低低笑了起來，環顧四周，道：「垃圾。」
眾大臣一臉茫然，不知道凌月牙說的是什麼。單看她的神情，不是什麼好詞兒。
「一，我好歹也參加了宴會，刺客混在一眾舞姬之中，舞姿與其他人不甚相同，蓋因習武之人，身體不必舞姬柔.軟，諸位大人被舞姬迷的死去活來，自然無法察覺。我一直看著這位刺客，見他袖中寒光一閃，故出此言。」
這個時候當然不能說什麼看眼神看出來的，只會讓這些人覺得更玄。
「其二么，這件事我是在一位花樓姑娘口中得知。」
李墨卿的風流是出了名了。還有不怕死的風塵女子直接告上京城衙門，告他個風流薄倖。
因為這件事，那段時間李墨卿可謂是京城笑柄。
比凌月牙還有甚。但是李墨卿的父親不知使了什麼手段，讓「風流薄倖名」後面的薄倖沒了，只留了個風流名。
才子風流不是正常的很？只是此時提出來，就有些……見仁見智了。
凌月牙無所謂，她氣定神閑，看著堂上的李大人啞口無言，彷彿七竅生煙，心下暗笑。眾大臣不在宰相這一邊的也想笑，不過憋著。凌月牙彷彿還嫌場面不夠亂似的，又道：「那位姑娘說時頗為驕傲呢。想來是知道了李公子心裡的事，覺得沾了光吧。」
這下幾位不站任何一派的大人忍不住笑了出來，李大人臉更黑了。凌月牙環視周圍，正好撞上國師的眼神，那眼神彷彿在說：
幹得漂亮。
凌月牙：國師大人如此看著我，會令月牙害羞的。
國師：……公主大人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