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宴會(3)
「唉,不想了不想了,想的月牙腦殼疼。」凌月牙頗為嬌俏的道了一句。國師倒是興趣盎然起來,問道:「公主想了些什麼,嗯?」
凌月牙聽到那一聲「嗯?」,白.皙得臉立馬爆紅,頭上開始冒出蒸汽,故作輕鬆道:「國師實在有趣,稱我月牙便罷了,還要問我想了什麼,有趣有趣。」
國師不再說話。看著殿上波茲女子妖嬈的舞姿,眼神暗了暗。
隨後,國師突然靠近凌月牙,大袖帶起了水晶杯翻倒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他低低道:「不知公主殿下在想什麼?」
凌月牙瞬間清醒,大喊了句:「有刺客!」
只見一舞姬抬起手來,將袖中箭露了出來,躍出舞陣,凌空而起,向皇帝發箭。
皇帝一臉驚慌失措,抓起旁邊的太監,躲在他的身後。太監替他擋了一刀,當場身亡。舞姬見沒有得逞,凶神惡煞的,準備再發一箭。
此時國師一身白衣,靈越而出,從袖中彈出一粒棋子,正中刺客腦門,刺客當場殞命,鮮血和著腦.漿流了出來,噁心的不行。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眾卿甚至來不及反應。反應過來后,全然失了氣度,抱頭鼠竄者有之,昏倒者有之,罵娘者也有。真是各地方言大彙集,鬧哄哄一片。
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人們能想到的第一時間脫口而出的話,絕對是用自己的方言說:「去你****的。」
國師見狀,揚聲,不溫不火道:「諸位大人,刺客已經死了。」
場面又是一度尷尬。大家停下了有失風度的舉動,齊齊轉頭,看著國師。國師則淡然向皇帝稟報:「皇上,刺客已死。還請皇上好好審查此案。」
皇帝正用京城土話使勁兒罵人呢,大家都安靜了還在接著罵,彷彿沉浸其中,不可自拔。見有人叫自己,才恍惚回過神來,道:「啊?」
丟人,太丟人了,凌月牙最丟人的時候還沒有這樣丟人。
凌月牙撐額,不忍再看。隨後聽見皇帝尷尬的咳嗽了幾聲,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憤怒道:「今日負責大殿治安的是誰?!給朕站出來!「
天子震怒,大臣們紛紛跪了下來,大喊「求聖上贖罪」之類的話。凌月牙也是唯恐天下不亂之輩,道了句:「乃我國第一才子。」
李愛卿回頭,悄悄狠狠的瞪了一眼凌月牙。凌月牙跪著眼觀鼻鼻觀心,看不見看不見。
讓你家兒子表面清風霽月,實際狼心狗肺。她凌月牙貴為一國公主,名聲莫名其妙就被做臭,換誰心中不氣?
既然給自己造成的傷害,她凌月牙就要百倍千倍的償還回去。
皇帝聽了震怒,下旨將波茲使者一行人給抓了起來,又將李墨卿下入天牢,李愛卿當場昏厥,場面一度十分精彩。
平息了這場鬧劇之後,皇帝也累了,宴席隨之結束。九尾狐一事牽扯出來這麼多,眾人都意想不到,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趕緊回家了。凌月牙的家就在皇宮,搗完亂之後,施施然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一身輕鬆的走開了。
正走在階梯上呢,國師突然跟了上來,道:「公主彷彿很高興?」
「啊?」凌月牙正沉浸在李愛卿那豐富的表情裡面呢,國師這猝然一問,倒有些反應不過來。
「今日聖上遇刺,若不是公主殿下大義滅親,將自己的未婚夫婿指出來,這件事只會牽連到波茲使者一行人。」
國師看著前面的路,突然轉過頭來,深深地凝望著凌月牙,「不知殿下何意?」
凌月牙這回聽明白了。
她哈哈笑了幾聲,道:「首先,李墨卿已經不是我的未婚夫婿了。故而大義滅親一說不成立。其次,本就是他的職責,本殿並不以為指出來有何不妥。」
「李墨卿的父親和當朝宰相關係極好。」國師淡淡道,「曾在一次秋獵中救了現在的宰相性命。在現宰相沒有當上宰相時也多加提拔,二人之間可謂亦師亦友。」
「也就是說,如果這位李大人想要折過去,是完全可以的。」
國師語罷,正好走到一個亭子里。他一路都跟著凌月牙,已然到了後花園。也沒什麼,國師可以隨意出入皇宮。
後花園中景緻不錯,一輪明月照天空,朗朗疏淺。凌月牙上前一步同國師並在一起,道:「因為本殿睚眥必報,小人肚量。國師可滿意了?」
國師不說話。他既不否定也不肯定,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刺客呢,刺客你是如何發現的。」國師又問。
「這個?」凌月牙摸了摸腦袋,有幾分農家女似的憨(可愛)趣,「本殿一直看著刺客。巧合,巧合而已。
凌月牙發現是有原因的。
她無聊,就習慣盯著某處,跳舞的眾人中有一位小姐姐跳的格外纏.綿,她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她旁邊那位。
所有舞姬都以黑面紗覆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只有她的眼睛清明無比,其餘的人眼睛都是一副欲語還休,似有千種風情的樣子。因為這個,凌月牙格外關注她。直到最後,她的袖中露出閃閃寒光,凌月牙的腦袋飛速運轉,結合自己以前看過的所有古裝劇的劇情,才驚天動地的喊出了一聲「抓刺客!!!!」
好嘛,正好撞上了。
「殿下之前彷彿不是這樣的。」國師背對著她,道,「自從溺水之後,彷彿玩世不恭了許多。」
凌月牙愣了一下,心道國師果然是國師。
原來鮮少有人評論她玩世不恭,只有自己的爺爺跟自己說,不要那麼玩世不恭了。
國師果然是國師,有一雙慧眼和清風霽月的身姿。
難怪那麼多,待嫁閨秀一遇上他就痴痴傻傻。
忽而風起,帶起國師的墨發,一陣清幽的冷香,絲絲縷縷的,鑽進了凌月牙的鼻子。凌月牙狠狠嗅了,道:「國師還有香粉在身上嗎?」
國師搖搖頭,道:「是曇花開了。」
凌月牙看著國師所指的方向,的確,曇花開了。
一月,兩人,一花。
「公主覺得此景如何?」國師道。
「自是風華絕代。」凌月牙恭維道。
凌月牙打了個哈哈,將此事和稀泥糊弄過去,國師也沒有接著糾纏,此事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