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從未見過的陸遠昭
儘管葉曼秋對陸遠昭在背後幫忙的事一無所知，還是從經理的話中聽出了些端倪，她打算回頭找陸遠昭問個清楚，嘴上卻只好裝傻應道，「多謝經理栽培。」
經理也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許多年，個中的是非黑白的事也都吃過見過，既然是陸遠昭親自開口要照顧的人，他當然要先打點好。
殊不知兩人內涵的對話傳到了門外一個員工的耳朵里，便更加坐實了人們的猜測，傳出話來說葉曼秋果然是不知被哪個上級領導包養，靠著裙帶關係進的尼莫。
公司的八卦程度不亞於那些八卦雜誌社，一時間，關於葉曼秋的最新傳聞又在公司的各處傳的沸沸揚揚，甚至開始有人說親眼看見到她深夜上了一輛豪車。
然而這些傳聞的當事人，同時也是公司八卦的風雲女主角葉曼秋卻依然對這些不聞不問。她不打算自尋煩惱，利用著經理安排的資源，盡量把每一份工作都落實到細節上，做到完美。
葉曼秋的事在公司越傳越離譜，她雖然能做到聽者無心，造謠的人卻說者有意。
恰逢公司一個項目順利完成，組長做東請眾人一同聚餐，一群人吃吃喝喝酒足飯飽過後，便有人開始偷偷摸摸地聊起葉曼秋的八卦。
有個在尼莫工作了一年多的員工同葉曼秋平起平坐，因此覺得她十分礙眼，借著酒精的作用，開始當著葉曼秋的面故意大聲說一些難聽的話。
「這樣的人當然是靠男人上位，空有一副勾引人的皮囊，靠著裙帶關係才進了我們公司，」她舉起高腳杯，和身邊的人碰了碰，「我只要想想就覺得反胃。」
這麼帶刺的話一說出來，之前那幾個八卦的也不敢接話了，畢竟當事人還在場，大家以後還要做同事，面上不能做的太難看。
為了緩解氣氛，組長招呼著眾人一起喝一杯，葉曼秋卻遲遲沒有舉起酒杯。
她實在不想浪費心思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因此一言未發，不料她的沉默換來的卻是對方的變本加厲。
葉曼秋動了動身子，剛要找個借口離開，對面的女人卻再次咄咄逼人的開口。
「怎麼，請你喝個酒有那麼難嗎，有了靠山連組長的面子都不肯給了？現在一臉忍辱負重的表情，回頭又要找金主去告狀嗎？」
組長聽了這話，臉色也有些難看，原本和諧的飯局就這樣被攪得亂七八糟。
「那又怎麼樣？」
一道冷漠的聲音忽然自門口傳來，宛如凍了數尺的寒冰，讓整個包間的溫度驟然下降。
葉曼秋隨眾人一同轉頭，便出乎意料地瞧見了陸遠昭冷毅的面孔。
他不是應該在醫院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而且，他臉上陌生的表情又是怎麼回事？
葉曼秋一肚子的疑惑還未得到答案，只見陸遠昭長腿一邁，站在了自己的身後，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直直落在對面那個女人身上，叫人不寒而慄。
「趙組長邀你們出來吃飯，是為了讓你們對自己的同事說三道四？」
那女人心慌得很，卻還是嘴硬地解釋，「陸總，您誤會了，我說的都是事實，是這個女人她……」
陸遠昭根本聽不下去她的話，反而怒火中燒，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碗筷酒杯嘩啦啦碎了一地。
葉曼秋下意識地起身，後退了幾步，恰好看到男人眼中不同於以往的陰翳，那種不把一切放在眼裡的目光，無論是在山海還是陸遠昭那裡，她都未曾見過。
這下那個女員工哪敢再開口，她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哆哆嗦嗦地等候著領導發落。
男人不帶溫度的目光冷漠地掃過所有人，「公司內部嚴禁這種八卦行為，一經發現，絕不姑息！」
那個帶頭挑釁葉曼秋的員工當即被開除，其他幾個八卦過她的也都被降職減薪，一行人不敢有任何異議，全都灰溜溜地離開了。
待一片狼藉的包間只剩下了他們兩人，陸遠昭才收起方才的狠戾，轉過身平靜地望著葉曼秋。
那眼神讓葉曼秋覺得陌生，彷彿眼前這個男人，是他從未見過的陸遠昭。
女人猶豫了一下，冷靜問道，「你到底是不是陸遠昭？」
即便對陸遠昭沒有十分的了解，但葉曼秋清楚，他一直都不是一個行事衝動，不計後果的人，更不用說會做出剛剛的那種事。
陸遠昭望向葉曼秋，眼底有複雜的情緒，片刻后，他挑了挑眉，不屑地哼道，「他？別把我和那個窩囊又膽小的男人相提並論。」
男人傲慢的回答讓葉曼秋更加疑惑，「那你為什麼也不是……」
不等她繼續詢問，男人便扶著額頭閉上了眼睛，他揉了揉太陽穴，有些迷茫地望向她。
適應了一會兒，陸遠昭看了看周圍雜亂的環境，神色不悅，「難道是他又出來搗亂了？」
葉曼秋清楚，陸遠昭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山海，然而男人剛剛的一番作為，和山海以及陸遠昭都大相徑庭。
她將所有疑惑收與心底，搖了搖頭，「沒事，快到晚上了，我送你回醫院吧。」
回醫院的路上，兩人無言，葉曼秋秀眉緊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葉曼秋懷疑陸遠昭生出了另一種人格，這個人格脾氣火爆，做事極端不計後果，同眼前這個陸遠昭相差甚遠，但她不打算立即告訴陸遠昭，想再確認一下自己的猜想。
「在想什麼？」陸遠昭見她出神地望著車窗外，忍不住詢問。
葉曼秋微微一楞，隨口搪塞道，「沒什麼，在想關於山海的事。」
聽到這個名字，陸遠昭不知為何忽然覺得胸口發悶，他有些賭氣的開口，「想什麼，你不會還在擔心我想做什麼對他不利的事吧？」
「沒有，」葉曼秋否認到，「我只是在想，到底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是啊，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解決現在越來越複雜的境況呢？關於山海，關於陸遠昭，關於這個新出現的人格。
陸遠昭似乎不想再聽她說下去，轉過身不再出聲，葉曼秋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不知道他在為什麼事鬧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