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生疑惑

回到醫院已經是傍晚，和往常一樣，山海的人格回到了這幅身體，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文件，又開始黏在葉曼秋身邊，抱著她撒嬌。

「秋秋，終於能見到你了，你有沒有想我？」

雖然好像和往常沒什麼不一樣，葉曼秋卻還是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山海還是會和平時一樣粘著她，卻沒有像每次一樣習慣性地抱怨一下陸遠昭，她想知道底是什麼事，會讓山海也閉口不提。

一想到今天那個陌生的陸遠昭，葉曼秋的心裡越發感覺到不安，迷迷糊糊睡去之前，這件事還縈繞在她的心頭不肯散去。

葉曼秋沒有心思同山海玩笑，整理了一下床鋪，淡淡道，「睡吧。」

第二天醒來時，葉曼秋髮現身邊的位置是空的，她習以為常的起身，發現陸遠昭背對著自己站在病房的窗前，望著外面，背影帶著些孤寂和疏離。

葉曼秋無端覺得心中有些壓抑，她不知道陸遠昭此刻在想什麼，也許是工作上的事，也許是對自己多重人格的困惑，可是她覺得，無論是為了山海還是陸遠昭，她都應該做些什麼，去擺脫現在的困境。

陸遠昭的人格生成也許是因為他的經歷，不管是山海，還是另一個陸遠昭，葉曼秋都下定決心要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幫他走出這個困境。

今天的陸遠昭格外沉默，葉曼秋收拾好一切，他也沒有任何動作，更沒有同他講話的意思，沉默片刻，她便拿起包包離開了。

她走的倉促，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陸遠昭轉過頭，望向她的背影的眼神，帶著複雜的算計。

在去公司的路上，葉曼秋的手機忽然響起，她在尋找手機時無意中在包里翻出一張紙條，那上面寫的內容卻叫她有些惶恐，坐立難安。

紙條上儼然是陸遠昭的自己，黑色簽字筆流暢地寫下了這樣一段話。

「陸遠昭在利用你，他只不過是想讓我們徹底消失，包括那個你最喜歡的山海。」

葉曼秋終於可以確定，今天早上的那個陸遠昭，又是同昨晚一樣的那個暴力人格，而現在這個人格已經有了危機感，同主人格產生了衝突，他無法像山海一樣同陸遠昭公用一個身體，而是像佔領主權，因此寫了這樣一段話來擾亂她的心。這個認識讓她更加心驚膽戰，甚至忘了去接一直在響個不停的電話。

「女士，你的電話一直在響。」

葉曼秋終於回過神來，對司機師傅點頭致謝。

電話是組長打來的，通知她設計稿過審的好消息，臨末，對方還不忘補充道，「那天的事別介意，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實在不好翻臉。」

那天陸遠昭為了他當眾發火的事已經人盡皆知，不用想也知道就算她是靠關係進的公司，這層關係也不是他們這群人有資格議論的，因此葉曼秋才會感受到這種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態度。

她客客氣氣地回答，「組長言重了，是我那天給大家帶來了麻煩，說抱歉的應該是我才對。」

那件事情的影響不止如此，到了公司以後，辦公室里依然會傳一些哪位和哪位的地下戀情曝光，哪位又做了小三上位，葉曼秋卻也再沒聽到過關於她的閑話，不管陸遠昭當時的做法是否欠妥，她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暴力人格的出現始終讓葉曼秋覺得難以接受，她一直想著關於陸遠昭的事，無法集中精力去工作。

另一人格的陸遠昭說的話也讓她開始生疑，陸遠昭到底是不是在利用她，況且她知道陸遠昭去看心理醫生的事，然而每次他都對這件事隻字不提，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真的背著自己計劃了些什麼。

雖然暴力人格的陸遠昭都以自我為中心，可平時的那個陸遠昭，又值得她完全信任嗎？

就這樣心事重重地過了幾天，葉曼秋白天工作，晚上依然去看護山海，沒再遇到過陸遠昭的第二人格。

那天傍晚，兩人難得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聊了幾句。

葉曼秋依然沒有將暴力人格的事告訴陸遠昭，只是避重就輕地和他聊著工作上的事。

陸遠昭道，「昨天做了檢查，醫生說很快就能出院了，這段時間辛苦了。」

葉曼秋搖搖頭，忽然想起上次設計稿的事，便問道，「那次我拖了稿，是不是你和尼莫的經理說了什麼？」

陸遠昭挑了挑眉，不置與否，「是因為那段時間山海一直打擾你，才影響了你的工作效率，我這麼做是應該的。」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卻眨了眨眼，再開口時音調也跟著升高了幾分，「秋秋不要聽他亂說，明明是他那個膽小鬼不知道心疼人，還想推卸責任！」

葉曼秋很快就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已經從陸遠昭變成了山海。

她認為自己的接受能力簡直算得上強大，長期面對著這一副面孔擁有兩種甚至更多的人格，她不但沒有被折磨瘋，漸漸倒是也能應付自如。

但她清楚，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如果不找到一個合適的解決辦法，陸遠昭遲早有一天會覺得崩潰。

山海摟著女人纖細的腰，抬手撫平了她緊皺的眉頭，而後將下巴墊在她的肩膀上，溫柔地撫摸著女人柔順的頭髮，沉聲道，「真想一直和秋秋在一起，這樣就不用每天都忍受一整天的思念了。」

山海的話讓葉曼秋一愣，立刻想到了那個暴躁的陸遠昭，她從男人懷抱中掙脫出來，望著他的臉，欲言又止了良久，還是沒能開口。

她想問山海知不知道陸遠昭的另一個人格，甚至想問問他自己應該怎麼做，可話到了嘴邊，在對上山海單純的目光時，就又係數吞了回去。

她甚至不確定，現在陸遠昭和自己，誰承受的事情更多一點。

見她猶豫的樣子，山海也不多問，只是有些倔強地再次將人攬進了懷裡。

山海的懷抱溫暖如往常，也許是最近太累了，此刻，葉曼秋只想忘卻所有煩惱，哪怕回到以前和山海在一起時的生活也好

可生活從來不會輕易讓人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