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荒唐的相親宴
陸遠昭加了幾天班,將公司一切事物處理妥當,才準備回到老宅,把東西搬走。
他在晚上九點鐘回到老宅,卻意外在客廳看到了夏榕,她正聚精會神地盯著茶几上的筆記本,聽到陸遠昭的問候,也只是點了點頭。
陸遠昭掛上外套,微微側目便瞧見了筆記本上顯示的,是林氏的資料。
在業界,除了名聲顯赫的陸氏以外,林氏集團在商場馳騁多年,也是業界翹楚。林家是被董事長林楓打理起來的,他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女兒,因此也是被一家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年紀應該同陸遠昭相仿。
想到這,陸遠昭心下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見夏榕將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叫他過去坐。
「你不能整天忙於公司,個人問題也要考慮一下了,」夏榕直接將屏幕展現給陸遠昭看,「這是林氏的千金,我已經替你把過關了,論身家論樣貌,她都不錯。」
「媽,可是……」
「我已經定好了,明天晚上七點,在格林頓見面,這次相親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夏榕直接打斷了陸遠昭,強勢地下了命令。
陸遠昭垂眸,反抗的話在心裡盤旋良久,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自從父親過世,他懂事以來,從來沒有違抗過母親的任何命令,在外人眼裡,他活的光鮮亮麗,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身邊最親近的那個人,才是他生活中最大的陰影。
沉默片刻,陸遠昭的喉結上下滾動,最終脫口而出了一個「好」字。
他十分厭惡這樣的自己,說著違心的話,做著不情願的事,卻又難以改變現狀。
陸遠昭毫無徵兆地想起了葉曼秋,那個在他生命中偶然出現的女人。
兩人相識至今,經歷了許多荒唐的事,自己也因為她的出現才發現了其他人格。他們曾同床而眠,也為了解決問題而靠近,陸遠昭一直覺得葉曼秋和其他女人沒有什麼不同,卻在回過神時才恍然發現,她能牽動自己的喜怒。
這一晚,他腦海中思緒萬千,幾乎輾轉未眠。
第二天晚上,他按照母親的安排,去了格林頓和林語萱見面。
那是個五星級的西餐廳,陸遠昭下了班,連衣服都沒換,就直接去了那裡。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看上去能再敷衍一點。
沒想到天遂人意,陸遠昭在去格林頓的路上,被一起交通事故堵了將近半個小時,等到達附近的車庫時,已經快七點半了。
陸遠昭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進了一個包間,看到一位五官精緻,面色卻有些不耐煩的女人。
他內心竊喜,看來糟糕的第一印象已經留下了。
林語萱原本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脾氣,但該有的氣度卻也不差,一見到陸遠昭,她便收起了不悅的面色。
「我叫林語萱,說實話,本來我是不想來相什麼親的,是我爸爸硬逼著我過來。」
其實看到陸遠昭的第一眼,她便有些心動,即便男人穿著明顯的職業裝,態度敷衍,她卻還是故意用這種傲嬌的語氣來保持矜持。
陸遠昭微微勾唇,「真巧,我今天過來也並非自願,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和自己的父母溝通一下,就到這裡吧?」
見陸遠昭要起身,林語萱有些心急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等一下!」
林語萱一愣,迅速鬆開了手,借口道,「既然來都來了,不介意一起吃個飯吧?」
陸遠昭無奈,卻只得重新坐下。
林語萱晃了晃杯里的紅酒,「陸總剛剛那麼決絕的要走,是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
陸遠昭搖頭,敷衍道,「林小姐各方面都很優秀,只不過我現在沒有戀愛結婚的心思。」
兩人就這樣維持著一問一答的狀態吃了晚餐,一開始林語萱對陸遠昭的態度原本是不屑一顧的,但男人冷漠的態度卻讓她逐漸傾心,相比於那些主動討好她的,她更喜歡陸遠昭這種不屑一顧酷酷的樣子。
林語萱向來直爽,因此她直接了當地開口,「陸遠昭,我覺得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既然無論怎樣都要結婚,那我就非你不可。」
聞言,陸遠昭微微蹙眉,他實在不懂對面這個女人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一會兒說沒有興趣,一會兒又非他不可,這種輕浮不定的言行舉止,只讓他覺得更加反感。
相比之下,他似乎又發現了葉曼秋的好處,畢竟她足夠真實。
陸遠昭面無表情地拒絕,「但我對林小姐沒有太多想法。」
林語萱並不生氣,反而露出一個信心滿滿的笑容,「我聽父親說,你也是被伯母安排過來的,要是我親自跟伯母說我喜歡你,你就沒辦法拒絕了吧?」
陸遠昭終於抬頭,女人威脅的話只讓他覺得更加煩悶,他眉頭緊鎖,反問道,「所以林小姐是打算用這種方法強人所難?」
林語萱聳聳肩,「我只是就事論事。」
陸遠昭只覺得心煩,他抑制住想要轉身離開的衝動,拿起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
十分鐘后,他放下酒杯,稱要去一趟洗手間,卻在半路上轉移了方向,把所謂的相親對象留在身後,直接離開了這個讓他討厭的地方。
林語萱除了有點嬌縱之外並沒有太大的缺點,但不知為何,陸遠昭卻無法對她產生任何好感。
因為剛剛喝了不少酒,陸遠昭只好給司機打電話讓他把車開回公司,自己看了一輛出租。
一輛通身藍色的計程車在他面前停下,待陸遠昭坐上副駕駛,司機便詢問道,「先生,請問要去哪裡?」
酒精的作用下,陸遠昭的反應稍稍有些慢,他轉頭,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才報了一個地址。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幾杯酒下肚,他滿腦子就都是葉曼秋,她的言行舉止忽然變得無比清晰。就好像心裡有個空洞的地方,必須要去見她一面,才能夠被填滿,至於箇中原因,他卻不想也不願意深究。
就這樣,他不顧後果地離開了這場荒唐的相親宴,看著車子以平緩的速度往他希望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