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進城

唐夜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不過就是促進感情么，她都喚柳文卿做相公好幾次了，還怕這個？

說來也巧，柳文山昨天獵的野豬吃了些許，還剩下太多，如今這天氣炎熱，放久了只怕是要生壞。

大房便想著拿去城裡賣了，正巧也能換些銀子補貼家用。

柳文山租了牛車，帶上野豬往城裡去，唐夜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進城去看看，順道將靈芝給賣了。

隨行的還有柳萱。

一大早上，天方蒙蒙亮，幾個人便出發了。

大房的姐妹兩個感情倒是好，每次進城都是輪番著去，不爭不搶的，不像二房的柳憐柳依，面兒上看的和氣，實際上姐兒兩個常為了一些小東西暗地裡吵架，偏還擺出架子看不起大房人。

坐在牛車上，柳萱兒見她懷裡揣著個包袱，忍不住問：「嬸兒，你這是要進城裡賣什麼么？」

唐夜也不隱瞞，直接將包袱打開給柳萱看：「噓，我在山上採的，」

柳萱一臉震驚。

饒是她性格穩重，卻也沒見過這般貴重的東西，看向唐夜的眼神越發複雜。

「嬸兒，你不會是真的能看山水吧？」她倒不懷疑這東西的來歷，往年也有人在山上采倒個靈芝人蔘啥的，不過就是稀少。

沒想到給自家五嬸給遇上了。

她有些懷疑柳蓉說的話是真的了，哪兒有人每次上山都能不偏不倚的找到好東西的。

唐夜笑了：「真不是，我要會看山水，那我就去外面做半仙了，還在這兒幹啥？」

柳萱點點頭，也不知是真信還是假信了。

「待會兒進城啊，給你和柳蓉買些好吃的，你偷藏著，別讓二房的人知道了。」她是財神爺，自然是要斤斤計較的。

二房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燈，不似大房都好相處。

是敵是友，也總要表個態。

柳萱面色淡然的應下了，不過從她微揚的眉梢上看，還是能看出歡喜來的。

唐夜輕瞥她姨眼，對柳萱這不符年紀的沉穩著實有些想笑。

約莫一個半時辰過去，在牛車上顛簸了許久，三個人可算是進了城了。

天色還早，柳文山找了個顯眼的地方擺攤兒就開始叫喚起來，唐夜和柳萱兩個人則是去了醫館。

兩株不大不小的靈芝賣了四十兩銀子，比唐夜預想中的價格要低一些，不過這醫館的老闆好說話，答應她日後若還有這些山裡野生的藥材，可一併帶過來，出價一定比其他醫館高一些。

這家平通醫館也是唐夜四處打聽了的，在外的名氣雖不如其他幾家，但勝在名聲好，聽說有事還會免費幫人診病。

唐夜自然也願意做個順水人情。

人么，誰還沒有個生病的時候，到時候這醫館的老闆指不定還能給個折扣什麼的。

從醫館出來，唐夜大方的給了柳萱五兩銀子。

柳萱自然是不敢收的。

五兩銀子可抵得過他們大房一家幾個月的開支，她哪裡敢輕易動用旁人的銀子，

唐夜卻道這是讓柳萱保密的費用，日後若一起上山了，還要讓她們大房一家對她賣那些山貨的事情守口如瓶。

聰慧如柳萱，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再三拒絕無果，她終還是收下這五兩銀子，不過她卻是不敢花的，想著回去偷摸兒的塞給她的娘親。

收好銀子，唐夜想起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對了，你常來城裡，可知道哪家會賣文房四寶？」

「知道，就前面有一家文軒閣，裡面都是賣這些的。」話剛說完，她忽而想到什麼，笑問：「嬸子可是要買東西送給五叔。」

一下子被戳破心事，唐夜學著凡人姑娘的嬌羞微微低頭，輕聲斥責：「你這丫頭，還學會嗤笑你嬸子了。」

柳萱不疑有她，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便徑直拉著人往那鋪子去。

這文人學子用的東西當真是不便宜，唐夜買了套中品的文房四寶就花了她五兩銀子，這還是一家普通的店鋪。

換做是京城那個落地要黃金的地方，就這一套品質的，少說也得百兩銀子起步。

買好了文房四寶，兩個人又在城裡逛了逛，柳萱用自己存了許久零花的銀子買了些瑣碎點心帶回去，唐夜則買了身衣裳給蘇清明。

這個弟弟年紀和柳天賜相仿，終年卻只有兩身衣裳可換，衣服上的補丁都快沾滿了。

轉悠了一上午，兩人在就近的鋪子吃了碗清湯麵填飽肚子，便去了柳文卿念書的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