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梅家私塾

柳文卿所念的私塾就在城北處，是一位名喚梅景澄的先生，據說此人才學過人，曾中狀元郎在朝為官十二載，官拜一品，卻不知為何原因告老還鄉，弄了個私塾教授學生。

想當初，柳家老太太聽聞這位老大人在城內招收學子，便想著能否碰碰運氣將幾個孩子都送去給老先生挑選。

買個當時他的五個兒子里只有柳文卿一人年紀符合，且這位老先生也是一眼就相中了柳文卿。

老太太想著日後家裡能出個做官兒的，哪怕是九品縣丞也好過一輩子種地的好。

不得不說，老太太雖生在鄉下，活了幾十年確是個人精兒。

柳萱拎著點心，小聲道：「聽聞這梅景澄為人嚴厲，從來只教相中的弟子做學生，對於那些達官貴人之子，是一概置之不理的。」

唐夜挑了挑眉，這倒是個有趣的事兒。

見唐夜聽的認真，她又道：「這梅老先生如今都六十好幾了，每一年從他這兒出去的學生沒有一個不功成名就的，不過也有做不上官的，憑藉著老先生教的才學，還成了那些侯門顯貴的什麼，什麼卿。」

「客卿。」

「不錯，是客卿。」

唐夜眉眼微斂，對於這個梅景澄倒是好奇起來。

按天庭慣例，若他生平無惡的話，這駕鶴西去之後少說也得是個地仙。

梅景澄設的私塾在一處偌大的宅院之中，並無名字，那木製的牌匾上只有私塾二字，，不過有人稱之為梅家私塾，倒也沒錯。

宅院外有兩個小廝模樣的男子守著，一看來人，當即攔在宅院門口。

「請問二位姑娘可有事？」

大概是受了私塾書生意氣的影響，兩個小廝看著穿著樸素的姑娘家也沒有表露任何嫌棄，反而十分恭順。

唐夜開始相信柳萱說的話了。

小廝尚且如此，那位梅景澄先生相比也是如外在名聲一般。

唐夜笑吟吟上前：「二位小哥，我是蘇清菀，來尋柳文卿的。」

一聽到柳文卿的名字，兩個小廝愣了愣，倒沒有立刻放人進去，又再三詢問了一番她的目的。

確認是柳文卿相識之人，這才放人進去。

不過，也只能是一個人。

這私塾中多是男子，偶有學子家中姐妹父母來探望也只能放一個人進去，未免擾亂其中秩序。

柳萱也不惱，她本就是順路過來的，進去與否無關緊要。

看門小廝領著唐夜進去。

這私塾和外面看起來相比，還要大上不少，她光是去上課的學堂，便要穿過正廳，花園還有一池塘。

並不是多麼奢華的宅院，只是四周花草眾多，偶爾路過一兩個穿著學服的男子，手裡捧著書，不知在說什麼。

對於小廝領著人進來，他們也儘是習以為常。

待到了學堂院外，小廝便沒往裡面去：「姑娘且去吧，現在還沒上課，柳公子就在一堂里。」

「一堂？」唐夜不太明白。

小廝好脾氣的解釋：「想必姑娘是第一次來尋人的，先生設立了三個學堂院，分為一，二三堂，每日不同時辰授課，一堂還要半個時辰才授課呢。」

唐夜恍然，拱手道謝：「原來如此，多謝小哥了。」

小廝輕笑：「姑娘客氣了，快進去吧，莫耽誤時辰。」

三堂正在上課，唯有一堂二堂的人在屋裡屋外吟詩作對，也有年紀小的聚在一塊兒互相搗亂，倒是個歡樂的景象。

唐夜拎著包袱進去，卻聽得屋子裡猛然有東西碎裂的聲音，下意識的抬頭去看。

「柳文卿，別以為得了先生的賞識就可以在這兒賣弄，不過一塊兒墨罷了，只要我想要，開口就有人大把大把的往我面前送。」

男子的年紀和柳文卿相仿，穿著學堂里藍白色的長袍，模樣清秀，偏那一副高傲的嘴臉同這四周的書倦氣毫不符合。

而站在他面前，眉眼從容的俊美男子，便是柳文卿了。

同樣是藍白色的學服，束著發冠，柳文卿在那一群人之中卻尤為顯眼。

唐夜想，也許是因為這文曲星長的俊俏。

地上碎裂的事一塊兒上好的墨塊兒，從方才那男子的話中，可以猜出來，這東西是那位先生獎給柳文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