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天生心疾，聞人楚寒

慕雲歌挑眉，看向御玄之。

這人知道他們是誰！

看來，果然是早等著他們了。

她之前和宋旭說得沒錯，這天味樓的人，針對的是她和御玄之。

「御世子，永樂公主，請進來一敘吧。」那聲音還是透著一抹孱弱，看樣子，是一個身體不佳的人。

慕雲歌看了一眼御玄之，御玄之牽起她的小手，和她一道往屋裡走。

這是客棧的院子，布置方面，自然也不會特別的精緻華美，不過，很明顯，他們現在進來的這個屋子裡，是特意收拾過的。

所有的東西，都很華貴，顯然不是客棧原本有的東西。

綜合來看，住在這地方的人，有點講究啊！

很快，兩人就看到了坐在屋內的一張軟椅上的……年輕男人。

是的很年輕的一個男人，大概有二十歲左右。

他面容算是十分清俊的那種，臉上的皮膚很白，隱隱透出淡淡的青色，看著就有一種病態，身形也是清瘦的，除此之外，他右眼角，還有一道傷疤。

傷疤不算大，而且也已經淡了，很顯然，這是多年前傷的，但是這個位置很嚇人，如果再往前一點，他的眼睛只怕就毀了。

所以，可以看得出來，他當時受傷的時候，情況挺危險的。

他們打量對面年輕男人的同時，對面的男人也同樣在打量他們。

他眼眸里，泛起驚艷之色。

因為對面的男女，男的清冷俊美，風華無雙。

而女的，桃眸清艷，容貌傾城，美得世無其二。

這兩人，都是世間罕見的人物。

兩人攜手而立，一清冷，一清艷。

人中龍鳳。

滿臉病容的男人，此時眼睛也亮了亮。

「有生之年，能與二人面敘，我也此生無撼了。」他道，語氣認真真誠。

御玄之看他一眼。

慕雲歌挑眉，道：「西寒皇帝？」

清俊男人笑了一下，他笑起來倒是很讓人有好感的。

主要是有一種無害的感覺。

不過一個皇帝，無害？

鬼信！

他道：「在下聞人楚寒，至於皇帝？我到了南月的地盤，我這個西寒皇帝，也可以不必當回事了。而且在我們西寒，所有人也只蘇相，不知皇帝。」

慕雲歌挑了一下眉。

蘇漓在西寒是有妖相之稱的，但是也不算是貶義，或者是辱罵他。

而是指他的能力。

西寒原本是個弱國，但是自從他當上西寒丞相后，西寒一日一日變得強大了起來。

可見他是有能力的。

以至於，諸國之中，確實無人知曉西寒皇帝，倒個個都聽過西寒妖相蘇漓之名。

一個臣子，卻權名傾天下，說明什麼？

顯而易見。

不過現在看聞人楚寒的模樣，他這樣子，也確實無法與蘇漓對抗。

一個病弱皇帝。

怎麼與蘇漓那樣的人對抗？

聞人楚寒請兩人坐下，還讓人上了茶點。

「這茶是西寒的寒茶，與你們南月的不一樣，你們嘗嘗。」

慕雲歌手腕上有紫玉鐲，所以，不怕他會下毒之類的。

不過，她嘗了一口之後就放下了。

「不好喝。」

聞人楚寒笑了一下道：「公主殿下倒是十分率直。」

「我也沒有必要在此處，在你對面，虛以委蛇的。」慕雲歌勾唇淺笑道。

聞人楚寒臉色微滯了一下，很快又微笑道：「這倒是，這裡是涼城，何況，我也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確實沒必要。」

慕雲歌看著他。

「我們也不熟，第一次見面，你卻一再的強調，你在西寒的地位和情況，你何居心？」

聞人楚寒再次怔住。

「我剛才說過了，但是還是想再說一遍，公主，真是率直。」

慕雲歌挑眉，淡淡笑道：「我也再說一遍，我沒有必要與你繞來彎去。宋子鈺在你這裡？」

聞人楚寒無奈的笑了一下。

「是的，不過公主和世子放心，他沒事，我只是請他過來做客。」

「在這裡，他為主你為客，你這邏輯不通吧！」慕雲歌聲音微涼。

聞人楚寒苦笑了一下。

「看來，是我對二位的預估出錯了，是我失禮了。」

慕雲歌冷冷的看著他。

御玄之直接問：「你是來救蘇漓，還是想來看著他死？」

「如果我說，都不是呢？」聞人楚寒笑了一下，笑容無奈，「你們也知道，蘇相在西寒的地位非凡，而且，他於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救他，我沒有這個能力，看著他死？我就算是想做，也不能這麼做。」

慕雲歌看向他，挑眉：「救命之恩，你臉上的傷疤？」

聞人楚寒伸手撫了一下眼角的傷疤。

「公主真是聰慧。」

慕雲歌倒是好奇了。

「說來聽聽。」

聞人楚寒怔了一下，才微微笑道：「公主想聽，在下自然不會拒絕。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數年前，當時我還不是西寒皇帝，而他也不是西寒丞相，有一次，我遇到了極險的事情，要殺我的人，刀子都快劃到我眼珠子上了，他出現了，不但救我一命，而且還替我擋了一刀，我當時差點瞎了，而他差點死了。」

「當時你們是什麼關係？」慕雲歌問。

之前御玄之告訴過她，蘇漓不是傳言中的三四十歲，而是二十九歲。

只不過他面容看著又像十九八歲。

而眼前這個聞人楚寒，看著像是二十歲左右，他的年紀應該與他外表是相符的。

所以，他至少是比蘇漓小上七八歲左右。

「當時我是西寒皇子，未及弱冠，而他，是我的伴讀，也是……我的朋友。」聞人楚寒如此道，「不過後來，我成了西寒皇帝，而他成了西寒蘇相，我們就只是君臣關係了。」

他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只不過我們之間的君臣關係，也不是普通的那種，畢竟，我是個病秧子。」

慕雲歌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也能想像出來。

他們兩人是怎麼從同窗以及朋友的關係，走到如今這種局面的。

「你是天生的心疾？」

聞人楚寒一怔，顯然沒有想到，慕雲歌能直接看出來。

「其實在之前，因為蘇相的緣故，我也調查過二位。」

慕雲歌訝然挑眉。

「因為蘇漓調查我們二人？」

聞人楚寒點頭，道：「是的，蘇相上次去了南月都城之後，回到西寒，就一直提到你們兩人，所以，好奇之下……除了好奇，我還隱隱覺得，你們二位，或許是我破局的關鍵，所以，派人調查了你們，只不過兩國距離遙遠，而我的人，能力也不夠強大，所以，我調查到兩位的信息，都是很淺顯的，特別是公主您的。」

慕雲歌點了點頭。

這點是事實。

因為御玄之的名聲本來也很大，所以，要調查御玄之，更容易。

而她？

她就算是前世，也只是在南月混。

而且前世她頭上頂著一個「父不祥小野種」的名號，雖然後來她做了不少的事情，也有一些實力和勢力，但是，出於一種自卑和敏感吧！她並沒有太過張揚。

這一世，她倒是與前世行事相反，但是，相比御玄之，在其他國家人的眼裡，她依然算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

聞人楚寒要調查她，確實會困難。

「不過雖然很淺顯，但是我卻知道，你似乎會醫術。」

慕雲歌聽到這個，倒是有點意外。

「是的，我會。」

聞人楚寒道：「其實蘇相也懂醫術，不過他更懂的是毒術，我是天生的心疾，一般的大夫都治不了，他的毒術也沒有用。」

「你覺得我的醫術有用？」慕雲歌笑問。

聞人楚寒搖了搖頭道：「我畢竟是西寒皇帝，再差勁，身邊好大夫還是有的，所以，我在聽說你會醫術的時候，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可是剛才，你只是看了看就能判斷出來我是天生的心疾，我倒是突然生出一些希望了。」

慕雲歌又笑了。

「那隻怕要讓你失望了。心疾本來就不好治，就算是能治，一般也只是緩解，治標是不可能的，除非……換心！」

聽到「換心」二字，聞人楚寒的臉色一變。

誰知慕雲歌又續道：「但是換心也不可行，因為你這心疾年數太多了，早過了最佳治療的時候，而且，想要換心，也很困難，因為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心臟非常難，就算是找到了，也沒用。」

聞人楚寒一怔，有點不太明白。

「為何？」

「你說，誰會把一顆健康的心給別人呢？」慕雲歌勾了勾唇角，「醫術是來救人的，可不是來害人的，雖然我也不是什麼特別善良的人，但是，這種觸及底線的事情，我也是不會做的。」

聞人楚寒聞言笑了笑。

「公主說得是，其實，我也從來想過，要換一顆健康的心臟。」

慕雲歌看著聞人楚寒。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開一個方子，可以緩解你的病情，讓你多活幾年。」

聞人楚寒聽了，神情一動。

對於他這種心疾病患，慕雲歌所說，有十分大的吸引力！

「真的嗎？」

慕雲歌點了點頭道：「真的，而且用了我的藥方子，雖然不能根治，我也可以保證，你平時的時候也能更舒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