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不是他善良，而是你會裝！

聞人楚寒的臉色更激動了一些。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的病，每次犯的時候，有多痛苦。

很多次，他都想死了算了。

但是，又有些不甘。

他才是西寒皇帝，但是真正掌控西寒的，卻不是他。

他不甘心。

但是平時又不得不表現得甘心，因為，他的心經受不起不甘的情緒，這種情緒，不但會讓他痛苦難受，還可能會要他的命！

「這樣的方子，我要拿到，也是有條件的吧？」

慕雲歌點點頭道：「當然了！難不成，你這一次來，不是打算與我們談條件，和解的嗎？」

聞人楚寒笑了笑。

「我剛才應該誇過公主聰慧了。」

慕雲歌頷首道：「是的，不過你再誇一遍也無妨。」

聞人楚寒笑了笑道：「公主聰慧無雙，我這一次來，確實是打算與世子和公主和解的，而且我還願意讓出西寒的一座城池給南月。」

御玄之冷冷的看著聞人楚寒。

「一座城池，是換蘇漓的命嗎？」

聞人楚寒點頭。

慕雲歌心頭一動。

換蘇漓的命。

這句話，其實是有兩種解釋。

一個是救蘇漓的命。

另一個則是，要命蘇漓的命！

聞人楚寒笑了一下，神情無奈。

「現在看來，一座城池不夠了。」

慕雲歌聽懂了，因為他不但要換蘇漓的命，還要換她的方子。

御玄之卻道：「兩座也不夠。」

聞人楚寒神色微變，看向御玄之。

「御世子？」

御玄之道：「你一座城池，原本也換不了蘇漓的命。」

聞人楚寒臉色更是一變。

慕雲歌直接道：「你所謂的換，其實是只是把他換回去，而不是活著的他吧！」

聞人楚寒看向慕雲歌，語氣有點無奈的道：「據我所知，蘇相他原本也活不了了，難道不是嗎？」

慕雲歌挑眉。

「不是。」

聞人楚寒一怔。

「不是？」

慕雲歌點了點頭。

她這會也完全明白了。

這位西寒皇帝，這一次只所以來這裡，其實就是想藉機會，拿回自己身為西寒皇帝的權利。

他會把蘇漓帶回去，但是不是活著的蘇漓，而是被他們這邊殺死的蘇漓。

殺蘇漓的鍋由他們這邊來背，而他，則是把自己丞相帶回去的有情有義的好皇帝。

至於那一座城池，則是給他們的好處。

不得不說，人果然是不可貌相。

這位看著無害，但是，估計這些年來，也只是硬裝的，估計早恨不得蘇漓去死了。

慕雲歌當然也不會同情蘇漓。

「蘇漓還活著呢！而且，他還不能死。」

聞人楚寒臉色微微沉了沉。

「世子，公主，你們需要多少座城池，才覺得夠？」

慕雲歌挑眉。

這位是一定要蘇漓死了呀。

看來，這些年是活在蘇漓的陰影下也是活夠了。

聞名天下的妖相，竟然給自己拉了這麼多的仇恨值，若是蘇漓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你們西寒原本很弱，這十年來，是因為蘇漓的，才會有如今的強大，所以，如果要換他去死的話，那至少得拿出你們西寒三分之二的國土才行。」

聞人楚寒的臉色是徹底的變了。

御玄之也道：「不止如此，還得拿出國庫三分之二的財富才行，因為這些，應該也是蘇漓的功勞。」

「兩位，你們是在開什麼玩笑？」聞人楚寒的臉色變得更白了一些。

慕雲歌道：「這是客觀事實，你們西寒如今的財富和實力，都是因為蘇漓才有的，如果我們殺死蘇漓，那你把他的屍體帶回西寒，西寒那些百姓，肯定會來尋我們報仇的，除非，你把這些東西給我們，要不然，誰敢只為了一座城池，拉這麼大一波仇恨值啊！」

聞人楚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了。

因為慕雲歌說到點上了。

蘇漓雖然是被稱為妖相，但是所有的西寒人，都清楚，是因為蘇漓他們才強大強盛的，所以，都很愛戴和敬重蘇漓。

如果知道蘇漓是死在慕雲歌和御玄之手裡的，那些忠於他的人們，有能力的，肯定會去尋仇。

慕雲歌眸光悠悠的看著面容難看的聞人楚寒。

「虧本的買賣，只有傻子才會做，所以，皇帝陛下，你覺得本公主和阿玄，是傻子嗎？」

聞人楚寒臉色變了變。

他沉默了片刻。

「公主，世子，這件事情，確實是我思慮不周了，你們可以就當我沒有提過。」

不得不說，慕雲歌覺得，眼前這位皇帝，是一個想得挺開的人。

這也正常，他畢竟是有心疾，若是再想不開，只怕早因為疾病加心病，只怕墳頭草早就一人高了！

他能安然的活到現在，還能在這個時候，抓住機會跑來涼城，與他們對面談條件，想要趁機謀取蘇漓的性命，拿回屬於自己的權利，也是很厲害了！

慕雲歌覺得，這個人，如果沒有心疾，只怕蘇漓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蘇漓雖然也厲害，但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位更厲害。

只不過他有心疾。

其實蘇漓死不死的，對她和御玄之來說，並不重要。

現在他們關心蘇漓的生死，也是為了不給南月帶來麻煩。

「你們西寒有一支兵馬就在邊城待命，你也知道吧？」慕雲歌突然問。

聞人楚寒點了點頭，神情無奈的道：「這支兵馬只會聽蘇漓的，不會聽我這個皇帝的，所以，如果是讓我撤兵，我也做不到。」

慕雲歌有點同情的看著他。

做皇帝到這份上，也確實比較慘。

「所以我們如果不殺了蘇漓，不背殺了你們西寒丞相這口鍋，你也做不了什麼是不是？」

聞人楚寒臉上露出一抹羞惱之色，不過他很快，還是無奈的笑了一下道：「是的。」

慕雲歌挑眉看著他，唇角一勾。

「其實我們這邊，本來也在煩惱，就是為了你們西寒的那支兵馬，不過現在皇帝陛下你來了，我們的煩惱倒是可以解決了。」

聞人楚寒臉色微變。

「公主是什麼意思？」

「皇上你與蘇漓的關係明面上很好吧？」慕雲歌很直接的問。

聞人楚寒臉色現變了一些。

「……是。」

慕雲歌轉過臉，看著御玄之。

「阿玄，你說，蘇漓在咱們手中，還有與蘇漓關係特別要好的皇帝陛下也在咱們手裡，西寒那支兵馬敢妄動嗎？」

「不敢，也不會。」御玄之微挑唇笑，看著他家笑容狡黠的小女人。

聞人楚寒臉色真的變了。

「公主，世子，你們……打算要把我扣下嗎？」

「你都自動上門了，我們為何要與你客氣呢？其實我從剛才就一直奇怪，身為西寒的皇帝陛下，為何在敵國的地盤上，如此淡定從容，你哪來的底氣和自信呢？難不成是覺得，我和阿玄特別的善良聖母，不會為難你這個有病之人？」慕雲歌桃眸彎彎，笑眯眯的問。

聞人楚寒愣住了。

慕雲歌挑了挑眉道：「其實你很聰明，你有心疾，你雖然一直受困於此，但是你也一直在利用心疾，想來，你以前的時候，在蘇漓面前，都是一副病弱無害的模樣吧！以蘇漓的本事，奪取西寒的帝位，輕而易舉，但是他就算是被稱為妖相，也沒有染指過你的帝位，不是他善良，而是，你會裝！」

聞人楚寒臉上的表情是真的綳不住了，因為震驚，也有點接受不了眼前的現實。

因為慕雲歌所說，確實沒錯。

這些年來，蘇漓既然有能力令西寒壯大，自然也有能力奪取西寒的帝位。

而且他在西寒民間朝中都聲望非凡，所以，就算是他沒有心思，他身邊的人也有，而且他也知道，有不少人跟蘇漓提過。

可是蘇漓沒有接受，至少，他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做過。

蘇漓沒有做的最大的原因就在他身上。

他一直在蘇漓面前扮無害。

他一個國家的皇帝，怎麼可能無害？

他只所以無害，是因為他沒有實力，更因為，他發現，他扮無害的時候，可以得到他想要的。

特別是在蘇漓面前。

蘇漓這個人，手段狠辣，能力卓絕。

但是他有一個毛病。

或者說是弱點。

就是他會相信他認為無害的人。

也不會對這種人施以傷害。

這是他與蘇漓從小相處十數年發現的。

事實上，他的判斷沒有錯。

蘇漓就是這樣。

這些年來，雖然蘇漓的名望如日中天，但是，他知道，只要他一直「無害」下去，蘇漓不會奪取他的帝位。

但是，他不想這樣。

他還是想當一個堂堂正正，權柄在握的西寒皇帝。

所以這一次，他在發現蘇漓可能栽了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個辦法，不惜以身犯險，親自來涼城，與眼前的男女面談。

因為在蘇漓面前的經驗，讓他判斷失誤，他以為，他的「無害」也可以騙過眼前的男女。

可是很明顯。

他失策了。

對方不吃他這一套。

其實他也是太得意妄形了。

蘇漓吃他這一套，其實也不單單是因為他看起來「無害」，還有一部分，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多少有些情義在。

還有就是蘇漓對西寒這個國家也有感情，所以，他並不想在西寒內部引起什麼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