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過往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什麼人來冷宮鬧事了。特別是麗妃，安分了許多。
而我在大臣們眼中的印象，可是一天比一天差。他們不說我都知道，外面肯定是嚷著廢黜皇后嚷得正歡呢。
一個冷宮皇后，因辱罵皇上的罪名被打入大牢，而又被傳跟六王爺有染，生了個病還救治了幾天，病好了就又回到冷宮安安穩穩地做皇后了？
如此不廢，更待何時？
夜凌風守著我的那些天，恐怕我都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罵成是紅顏禍水了。想來想去，我是實屬無奈啊。
但是我知道夜凌風會採取措施讓這場風波平靜下來，讓我安安穩穩地繼續做我的冷宮皇后。
有華對我的態度，雖然和以前差不多，仍然是經常大大咧咧地和我調侃，但是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少了些什麼。往日的那種心中不明自知的情感，早已不知去向。
是她在怨我，還是我在疑她？
這些問題我都理不出頭緒。也只好順其自然了罷。
冷宮的日子雖然沒有鉤心鬥角，沒有明爭暗鬥，卻實屬無聊。
我每天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廳里的椅子上，想自己的心事。甚至想我的窩囊廢爸爸會怎樣後悔。
可是，他不會後悔的吧。
他可是巴不得我死呢？
「有華，我有問題要問你。」每當我坐在大廳里不言不語，有華也就陪我坐著。我還是把她當作姐妹的——讓她不要顧忌，與我同坐就是。
其實她除了照顧照顧我之外，可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大概是因為她是夜凌風放在我這的探子吧，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也不錯，所以才會特別照顧她。
我既然讓夜凌風詫異了許多次，那麼就足以證明夜凌風現在還沒有真正完全地接受我改變的事實。所以他很有可能就此對我放鬆一些戒備。
他怎麼會想到，我也在為自己的生路著想，處處謀划著自己的路呢？
「娘娘，您又忘了？要自稱本宮。」有華無可奈何地提醒我。
我坐直了身子，不耐煩地擺擺手，對她說道：「現在只有你我在一起，哪有什麼皇后？我們倆誰跟誰呀？」
跟她在一起，我也總是放開了許多。
她對於我這一招總是無奈，只好搖搖頭，表示對我這種人她是沒轍了。
「皇上旁邊那個公公什麼身份？」我問道。
她笑道：「你說的是那個在宴會前你叫他不要尖聲說話的？」
這麼一說，我倒也是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了。我嘻嘻一笑，應了聲「對。」
「那個是尚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呢！」她向我敘述道，「尚公公一直都恪盡職守，不受別人半點好處，忠心耿耿地為皇上服務。皇上也就看中了這一點，才讓他做自己的親信公公的。朝中的政事、上書，都是他處理得最多，最好。當然，也因此受了不少苦啊。不少眼紅的人可嫉妒了，想著法子除掉他……皇上雖然盡了全力去保護尚公公，但是尚公公還是受害了。」
「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尚公公手拿上書的時候，是反手拿的？這就是有一次被人陷害，中毒留下的後遺症。」後面越聽越詭異。
「這倒是沒有注意得仔細。是誰這麼狠毒？」我很好奇地問道。
她搖了搖頭，嘆息道：「是誰，至今都沒有查出個結果來。但是皇上發話了——只要讓皇上抓到了，殺無赦。從此尚公公就安全了。再沒有此類的事情發生過。」
想不到，區區一個公公也有這樣的故事啊……我的同情心蠢蠢欲動。
「有華，你以前是皇上的什麼人？」雖然知道她不一定告訴我，但是我還是要賭一賭。
她猛地抬起頭直視我的眼睛，死死地咬著嘴唇，半天都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我只是悠閑地品了品手邊的茶，等她說話。
「皇上是我的恩人。」她垂下眼帘，低聲說道。
「恩人？此話怎講？」我很慶幸我賭贏了。
夜凌風，做過什麼大善事么？
「八年前，皇上那時的年齡和有華現在的年齡一樣。因王位之爭，國家百姓生靈塗炭。爹和娘……都餓死了。唯獨我，吃著爹娘省下來的糧食，苟活了下來。不久，皇上就登基了。兩年，我一直都過著討飯的日子，沒有人收留我。」
原來……有華之前的話都是謊言。什麼進宮以後再沒有見過雙親？
是啊，是沒有見過了……但是她卻沒有告訴我他們都逝去了！虧我還當她是因過於思念父母呢。
「兩年過去。在第三年，皇上微服私訪，正好經過一條小溪。而當時的我，正在小溪邊熟睡。」她說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因為實在是太餓了，又從小受到爹娘良好的教育，所以不敢偷東西，也就只有喝些溪邊的水。皇上發現我后，好心地把我帶進了宮裡。」
她仰起頭的那一霎那……我見到了她眼裡的淚光。
原來，她和我一樣倔強，硬生生地將眼淚逼回去。
「八年……八年了，皇上對我一直都很好。我對他，不僅僅是依戀啊！他讓我做什麼我都做了，可是他為什麼還是不注意到我？我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跡，他卻二話沒說就把我送到了冷宮當探子——這一點，你應該已經察覺了吧。」她望著我問道。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答話。
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很長時間。
「太后駕到——」
妃子來鬧我可以理解，太後過來幹什麼？莫不是，來勸我自動退位的呢？
還是那句話——靜觀其變，見機行事。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什麼人來冷宮鬧事了。特別是麗妃，安分了許多。
而我在大臣們眼中的印象，可是一天比一天差。他們不說我都知道，外面肯定是嚷著廢黜皇后嚷得正歡呢。
一個冷宮皇后，因辱罵皇上的罪名被打入大牢，而又被傳跟六王爺有染，生了個病還救治了幾天，病好了就又回到冷宮安安穩穩地做皇后了？
如此不廢，更待何時？
夜凌風守著我的那些天，恐怕我都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罵成是紅顏禍水了。想來想去，我是實屬無奈啊。
但是我知道夜凌風會採取措施讓這場風波平靜下來，讓我安安穩穩地繼續做我的冷宮皇后。
有華對我的態度，雖然和以前差不多，仍然是經常大大咧咧地和我調侃，但是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少了些什麼。往日的那種心中不明自知的情感，早已不知去向。
是她在怨我，還是我在疑她？
這些問題我都理不出頭緒。也只好順其自然了罷。
冷宮的日子雖然沒有鉤心鬥角，沒有明爭暗鬥，卻實屬無聊。
我每天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廳里的椅子上，想自己的心事。甚至想我的窩囊廢爸爸會怎樣後悔。
可是，他不會後悔的吧。
他可是巴不得我死呢？
「有華，我有問題要問你。」每當我坐在大廳里不言不語，有華也就陪我坐著。我還是把她當作姐妹的——讓她不要顧忌，與我同坐就是。
其實她除了照顧照顧我之外，可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大概是因為她是夜凌風放在我這的探子吧，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也不錯，所以才會特別照顧她。
我既然讓夜凌風詫異了許多次，那麼就足以證明夜凌風現在還沒有真正完全地接受我改變的事實。所以他很有可能就此對我放鬆一些戒備。
他怎麼會想到，我也在為自己的生路著想，處處謀划著自己的路呢？
「娘娘，您又忘了？要自稱本宮。」有華無可奈何地提醒我。
我坐直了身子，不耐煩地擺擺手，對她說道：「現在只有你我在一起，哪有什麼皇后？我們倆誰跟誰呀？」
跟她在一起，我也總是放開了許多。
她對於我這一招總是無奈，只好搖搖頭，表示對我這種人她是沒轍了。
「皇上旁邊那個公公什麼身份？」我問道。
她笑道：「你說的是那個在宴會前你叫他不要尖聲說話的？」
這麼一說，我倒也是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了。我嘻嘻一笑，應了聲「對。」
「那個是尚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呢！」她向我敘述道，「尚公公一直都恪盡職守，不受別人半點好處，忠心耿耿地為皇上服務。皇上也就看中了這一點，才讓他做自己的親信公公的。朝中的政事、上書，都是他處理得最多，最好。當然，也因此受了不少苦啊。不少眼紅的人可嫉妒了，想著法子除掉他……皇上雖然盡了全力去保護尚公公，但是尚公公還是受害了。」
「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尚公公手拿上書的時候，是反手拿的？這就是有一次被人陷害，中毒留下的後遺症。」後面越聽越詭異。
「這倒是沒有注意得仔細。是誰這麼狠毒？」我很好奇地問道。
她搖了搖頭，嘆息道：「是誰，至今都沒有查出個結果來。但是皇上發話了——只要讓皇上抓到了，殺無赦。從此尚公公就安全了。再沒有此類的事情發生過。」
想不到，區區一個公公也有這樣的故事啊……我的同情心蠢蠢欲動。
「有華，你以前是皇上的什麼人？」雖然知道她不一定告訴我，但是我還是要賭一賭。
她猛地抬起頭直視我的眼睛，死死地咬著嘴唇，半天都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我只是悠閑地品了品手邊的茶，等她說話。
「皇上是我的恩人。」她垂下眼帘，低聲說道。
「恩人？此話怎講？」我很慶幸我賭贏了。
夜凌風，做過什麼大善事么？
「八年前，皇上那時的年齡和有華現在的年齡一樣。因王位之爭，國家百姓生靈塗炭。爹和娘……都餓死了。唯獨我，吃著爹娘省下來的糧食，苟活了下來。不久，皇上就登基了。兩年，我一直都過著討飯的日子，沒有人收留我。」
原來……有華之前的話都是謊言。什麼進宮以後再沒有見過雙親？
是啊，是沒有見過了……但是她卻沒有告訴我他們都逝去了！虧我還當她是因過於思念父母呢。
「兩年過去。在第三年，皇上微服私訪，正好經過一條小溪。而當時的我，正在小溪邊熟睡。」她說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因為實在是太餓了，又從小受到爹娘良好的教育，所以不敢偷東西，也就只有喝些溪邊的水。皇上發現我后，好心地把我帶進了宮裡。」
她仰起頭的那一霎那……我見到了她眼裡的淚光。
原來，她和我一樣倔強，硬生生地將眼淚逼回去。
「八年……八年了，皇上對我一直都很好。我對他，不僅僅是依戀啊！他讓我做什麼我都做了，可是他為什麼還是不注意到我？我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跡，他卻二話沒說就把我送到了冷宮當探子——這一點，你應該已經察覺了吧。」她望著我問道。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答話。
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很長時間。
「太后駕到——」
妃子來鬧我可以理解，太後過來幹什麼？莫不是，來勸我自動退位的呢？
還是那句話——靜觀其變，見機行事。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什麼人來冷宮鬧事了。特別是麗妃，安分了許多。
而我在大臣們眼中的印象，可是一天比一天差。他們不說我都知道，外面肯定是嚷著廢黜皇后嚷得正歡呢。
一個冷宮皇后，因辱罵皇上的罪名被打入大牢，而又被傳跟六王爺有染，生了個病還救治了幾天，病好了就又回到冷宮安安穩穩地做皇后了？
如此不廢，更待何時？
夜凌風守著我的那些天，恐怕我都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罵成是紅顏禍水了。想來想去，我是實屬無奈啊。
但是我知道夜凌風會採取措施讓這場風波平靜下來，讓我安安穩穩地繼續做我的冷宮皇后。
有華對我的態度，雖然和以前差不多，仍然是經常大大咧咧地和我調侃，但是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少了些什麼。往日的那種心中不明自知的情感，早已不知去向。
是她在怨我，還是我在疑她？
這些問題我都理不出頭緒。也只好順其自然了罷。
冷宮的日子雖然沒有鉤心鬥角，沒有明爭暗鬥，卻實屬無聊。
我每天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廳里的椅子上，想自己的心事。甚至想我的窩囊廢爸爸會怎樣後悔。
可是，他不會後悔的吧。
他可是巴不得我死呢？
「有華，我有問題要問你。」每當我坐在大廳里不言不語，有華也就陪我坐著。我還是把她當作姐妹的——讓她不要顧忌，與我同坐就是。
其實她除了照顧照顧我之外，可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大概是因為她是夜凌風放在我這的探子吧，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也不錯，所以才會特別照顧她。
我既然讓夜凌風詫異了許多次，那麼就足以證明夜凌風現在還沒有真正完全地接受我改變的事實。所以他很有可能就此對我放鬆一些戒備。
他怎麼會想到，我也在為自己的生路著想，處處謀划著自己的路呢？
「娘娘，您又忘了？要自稱本宮。」有華無可奈何地提醒我。
我坐直了身子，不耐煩地擺擺手，對她說道：「現在只有你我在一起，哪有什麼皇后？我們倆誰跟誰呀？」
跟她在一起，我也總是放開了許多。
她對於我這一招總是無奈，只好搖搖頭，表示對我這種人她是沒轍了。
「皇上旁邊那個公公什麼身份？」我問道。
她笑道：「你說的是那個在宴會前你叫他不要尖聲說話的？」
這麼一說，我倒也是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了。我嘻嘻一笑，應了聲「對。」
「那個是尚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呢！」她向我敘述道，「尚公公一直都恪盡職守，不受別人半點好處，忠心耿耿地為皇上服務。皇上也就看中了這一點，才讓他做自己的親信公公的。朝中的政事、上書，都是他處理得最多，最好。當然，也因此受了不少苦啊。不少眼紅的人可嫉妒了，想著法子除掉他……皇上雖然盡了全力去保護尚公公，但是尚公公還是受害了。」
「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尚公公手拿上書的時候，是反手拿的？這就是有一次被人陷害，中毒留下的後遺症。」後面越聽越詭異。
「這倒是沒有注意得仔細。是誰這麼狠毒？」我很好奇地問道。
她搖了搖頭，嘆息道：「是誰，至今都沒有查出個結果來。但是皇上發話了——只要讓皇上抓到了，殺無赦。從此尚公公就安全了。再沒有此類的事情發生過。」
想不到，區區一個公公也有這樣的故事啊……我的同情心蠢蠢欲動。
「有華，你以前是皇上的什麼人？」雖然知道她不一定告訴我，但是我還是要賭一賭。
她猛地抬起頭直視我的眼睛，死死地咬著嘴唇，半天都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我只是悠閑地品了品手邊的茶，等她說話。
「皇上是我的恩人。」她垂下眼帘，低聲說道。
「恩人？此話怎講？」我很慶幸我賭贏了。
夜凌風，做過什麼大善事么？
「八年前，皇上那時的年齡和有華現在的年齡一樣。因王位之爭，國家百姓生靈塗炭。爹和娘……都餓死了。唯獨我，吃著爹娘省下來的糧食，苟活了下來。不久，皇上就登基了。兩年，我一直都過著討飯的日子，沒有人收留我。」
原來……有華之前的話都是謊言。什麼進宮以後再沒有見過雙親？
是啊，是沒有見過了……但是她卻沒有告訴我他們都逝去了！虧我還當她是因過於思念父母呢。
「兩年過去。在第三年，皇上微服私訪，正好經過一條小溪。而當時的我，正在小溪邊熟睡。」她說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因為實在是太餓了，又從小受到爹娘良好的教育，所以不敢偷東西，也就只有喝些溪邊的水。皇上發現我后，好心地把我帶進了宮裡。」
她仰起頭的那一霎那……我見到了她眼裡的淚光。
原來，她和我一樣倔強，硬生生地將眼淚逼回去。
「八年……八年了，皇上對我一直都很好。我對他，不僅僅是依戀啊！他讓我做什麼我都做了，可是他為什麼還是不注意到我？我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跡，他卻二話沒說就把我送到了冷宮當探子——這一點，你應該已經察覺了吧。」她望著我問道。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答話。
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很長時間。
「太后駕到——」
妃子來鬧我可以理解，太後過來幹什麼？莫不是，來勸我自動退位的呢？
還是那句話——靜觀其變，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