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天荒了

「別搞我啊！」

路離看似穩如老狗，心中其實慌得一匹。

在黑色晶石的神異空間內，那枚巨大的光球不斷膨脹，然後以著極快的速度沖向了空間內產生的赤曜法相！

路離還是頭回明白，這光球原來還能動的啊？

但現在無疑不是關注這一點的時候。

出現於此處的法相雖然只是一小縷能量體，但畢竟是位格頂尖的存在。

這光球行此等瀆神之舉，怕不是在找死！

最讓路離無語的是，它的這等冒犯行徑，對他來說，全無好處。

「老子還指望赤曜法相給我啟靈的啊！」路離懵了。

他命火將熄，若是啟靈失敗，便無法邁入修行的大門。

按照季知秋的說法，不出一年，他就可以回棺材里躺著了。

然後，由青曜法相八聲啟靈的顧寒露，成功晉陞為修行界內最為惹眼的未亡人。

最關鍵的是，這次要是再死了，路離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以靈體的形態繼續飄蕩著。

若是可以的話……倒是能聽聽為我而吹的嗩吶。

神異空間內，這一突髮狀況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路離雖然在心中狂吼，但碩大的光球如若脫韁的野狗。

平日里表現的像是家中乖巧的哈巴狗，這個時候完全不聽人話，怎麼喊都喊不回來！

先前說過，每一尊法相，都像是莫得感情的復讀機。

它們只會機械的工作著，面對這等突髮狀況，它們的反應也依舊比較獃滯。

因此，光球與赤曜法相就這樣直接撞在了一起！

一道刺目的光線就此產生，讓路離看不真切。

此時此刻的他，暫時還搞不清楚狀況。

…….

…….

啟靈法壇外，一眾吃瓜群眾們正處於圍觀狀態。

「怎麼回事，赤色霧氣的產生速度好像下降了。」李墨盈皺著眉頭，精緻的鼻樑上都產生了一道可愛的小褶皺。

她對於路離的第一印象還算不錯，覺得這個少年心性很好，而且……長得很好看。

因此，眼看著赤色霧氣的產生速度下降了，她還略感遺憾。

就在剛才，赤色霧氣的勢頭好像很猛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赤曜法相要親至了呢！

誰想到才過去了幾息的功夫，霧氣的產量就開始大幅度下滑。

「有點高開低走啊！」眾人感慨。

他們到目前為止，見過太多次啟靈的過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沒見過？

這種高開低走型，雖然比較少見，但也不是不存在。

還有的新人，一開始瘋狂產霧，中途突然又不產了，最後乾脆連產生的霧氣都散去了。

就像是法相一開始還挺青睞他的，多看幾眼后，覺得自己看走眼了，想想還是算了。

——好像只被短暫地愛了一下。

啟靈一事，事關命運，本就曲折離奇。

「速度雖然放緩了，但其實也還不錯。從目前的霧氣來看，至少是第九階的半神法相。」季知秋分析道。

說完，他還不忘補充一句：「此子雖不如我當年，但也只是差上那麼一些而已。」

諸位長老看了他一眼，都不吭聲，沒人搭腔。

季知秋的行事方式，她們早就習慣了，就讓他自己一個人裝著唄。

而且當年的季知秋，的確算得上是天縱奇才，這一點，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法和他比。

「按理說，法相也該逐漸產生了，怎麼到現在為止，霧氣都還沒有匯聚到一起？」李墨寒開口道。

「的確，還真是有點古怪。」某雄性長老道：「從時間上來看，也該成型了。」

「而且你們發現沒有，這霧氣分佈的也很古怪。」柳楠指了指法壇道。

按理說，霧氣是從法壇各處產生，然後匯聚到一起。

可如今法壇上的霧氣，有點兒缺胳膊少腿的意思。

西南方向很濃郁，其餘位置都很淡。

她們此刻並不知道，因為這一道法相虛影，的確殘缺了。

它壞掉了！

…….

…….

神異空間內，路離看著眼前的一幕，整個人的情緒都很複雜。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是喜是憂。

「赤曜法相……被吃了！」他心頭震撼。

是的，那威嚴的赤曜法相，在被光球給撞擊之後，直接被吞噬地乾乾淨淨！

「你怎麼做到的啊！」路離想不明白。

難不成，這黑色晶石，比自己預想中的還要神秘與可怕！？

可關鍵是，赤曜法相被吞噬了，誰給我啟靈啊？

路離把目光轉向了剩下的赤幽法相。

是的，赤幽法相還在。

他的父神大人被吞了，他沒被吞。

原因很簡單，光球似乎看不上他，對他有些嫌棄。

僅僅是在赤幽法相的周邊繞了一圈后，它就興緻缺缺地回歸到了原處。

就像是嘗遍世間美味的老饕，見到了普通食物后，連試著舔一下的興趣都沒有。

而大光球回歸到原位后，路離發現，它的內部有著一小縷赤色的氣流正在旋轉著。

它很細微，但卻真實存在。

最古怪的是，在赤色氣流的末端，有黑色正在蔓延。

確切的說，這不是黑色，而是墨色。

墨色在不斷延伸，慢慢的，赤色氣流徹底被墨色所吞噬，或者說…….是完成了一種轉化？

赤色氣流就這樣變成了墨色氣流！

而且在它完全轉變為墨色后，路離有了一種很神奇的感覺。

彷彿它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它就是自己所能操控的一股力量！

先前的赤色氣流，卻無法給他帶來類似的感覺。

「陰吹思婷！」路離忍不住拽了句英文，覺得眼前的一幕很有意思。

很明顯，黑色晶石有著諸多妙用，只是原先的他並沒有將其開發出來，還有多種姿勢等待著他的解鎖。

而此刻的啟靈法壇，由於赤曜法相被吞，導致霧氣只凝結成了十五米高的赤幽法相。

看著赤幽法相的形成，李墨盈高興地差點跳起來。由於動作幅度過大，她被自己的兩團肉給彈了一下，還怪疼的。

「姐夫！是赤幽法相！是當年給你啟靈的赤幽法相！」李墨盈覺得自己這邊的勝算更大了。

都是赤幽法相進行的啟靈，這個路離，太適合當姐夫的徒弟了！

而且不管怎麼說，這也是赤曜座下的第一半神，由此可見，這個小子的天賦雖不如顧寒露，但也不賴。

這等天資，哪怕是大宗門，也會當作小寶貝看待的。

只是不知為何，赤幽法相在形成后，遲遲未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九天之上才傳來了虛無縹緲的聲音，聲音沒有任何情緒：

「汝，啟靈！」

聲音四散，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讓顧寒露心中鬆了一口氣。

這代表著，少爺應該是可以如願踏入修行的門檻了吧？

「也不知道這個路離，是幾聲啟靈？」某雄性長老開口道。

季知秋見縫插針，道：「我當年乃赤幽法相八聲啟靈，也不知這小子會不會有此等機緣。」

在五曜界，九為數之極，凡人不可行極限之事，因此，八聲啟靈，便是到頂了。

自古以來，從未出現過八聲以上啟靈的現象。

因此，像季知秋這種八聲啟靈，便是赤幽法相的極限水準，他的確有自傲的資格。

「汝，啟靈！」九天之上，聲音再次傳來。

緊接著，便是第三聲，第四聲，第五聲…….

在場的眾人，越聽越興奮，而閉著雙眸的路離，則越聽越擔憂。

因為隨著法相敇令的發出，他的身體卻毫無反應。

【開關】依舊緊閉著，修行的大門別說打開了，連條門縫都沒給他開啟！

「汝，啟靈！」

隨著又一聲敇令傳出，讓現場氣氛再次達到了頂峰。

「八聲！第八聲了！又是一個八聲啟靈的好苗子！」眾人只覺得丹青門今日是行大運了。

然而，下一刻，她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聽了。

因為高達十五米的赤幽法相，竟破天荒地第九次開口：

——「汝，啟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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