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道歉

一旁的吳鐵生是沉不住了氣，他恨恨的蹬了段武生一眼，馬上是在心中誹腹，老夫是打不過你，但是可以用眼光將你秒殺的完無體膚，你這個狗雜，將來的下場定是不得好死！車撞飛屍？房事跑馬？血管爆破？最好是如此！吳鐵生是難得一次的老玩童興起，將段武生從頭到腳詛咒了一通。

但段武生對於吳鐵生咄咄鄙視的眼光，他是絲毫不在意。吳鐵生眸光中的熊熊烈火，可以說，段武生是將他無視了。

現場的詭秘，有了不安分的騷動。眾人依然是伸長了脖子，一副等著看好戲上演的嘴臉。

而段天涯他在思考，今天的情況對於他而言，將是十分的不利。他能否攜著吳鐵生，馬小鳳安全身退的離開段家，其實，他的把握是不大。若是但憑他一人，以他目前的身手，別說是一個段家，即使是十個段家，他是未曾放在眼裡。可就是目前的情勢，所有武師已經是將杜家所有的道口把持的水泄不通，他若想實施心中的計劃，絕非是易事。因為他輸不起，也是賭不起。以吳鐵生與馬小鳳的半殘年身軀，段天涯所擔心的是更多的顧慮。

段天涯是沒得選擇，乖乖的把脖子伸出去套上了馬甲？除非只有他橫著倒去的時候，別人方才是能如願。頭可斷，血可流，唯有是尊嚴不可踐踏！

段志熊見自己的恭迎，段天涯依舊是不為所動，甚至他面部的神色，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對此，段志熊是神色微微一怔住，他不由得是在心中暗道：此子的心機，可謂是掩飾得深沉啊！難怪這些年來，他在段家既然是沒有一人發現他的身懷絕技，讓他們一直以為他是膿包，廢材的碌碌無為，一個天賦極高的不冠少年，如此修為，不是一個平常人做得到的。如此在將來，他對段家究竟是福？還是禍？段家多年來對他的冷漠，漠視，嘲笑，是否這一切在不久的將來，被動的扭轉乾坤呢？

默念於此，段志熊的眉目是微皺起，但願剛才的所想是多餘的，現在，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段志熊的面部神色變化，一一是落入到段天涯的眼中，段志熊他心中在醞釀著哪些事情，段天涯是沒有興趣去猜測。段天涯目前所關心的是，怎麼樣才是能將吳鐵生及馬小鳳安全的帶離段家，從此清風明月是一刀兩斷，你走你的陽關大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那是最好的結局。

「說吧！我們明人不說暗示，你們今天把我的姥爺，姥姥強制的帶來此，你們的目的是為了什麼？」段天涯的眉目揚起，言語不夾一絲感情。

段武生聞言，他心頭的火氣又是竄起：「這就是你小輩對長輩說話的態度？難道就沒有人教導你……」

段天涯隨即是一聲冷哼：「真的是非常抱歉！我現在的時間是寶貴得緊！段大老爺，你無須拐彎抹角的磨嘰，你難道是忘記了小子我是外界傳言的私生子么？有娘生，沒爹教養的草根？」

段天涯的話一落，段武生那個後悔啊！他在跟這小兒較什麼勁呢？段武生的神色頓時是一陣紅白。

如今倒是好了，段武生反他的話語一激將，既然是將他堵塞的啞口無言。他不但是成了眾人眼中的無情，無意，冷酷，沒心沒肺之人。視親生兒子不顧，任由他自生自滅。

瞧著段武生吃了一肚子的悶氣，段志熊淡然一笑，原來他才是發現，段天涯的犀利，並非是他表面上佯裝起來的木訥。他的這個孫子，究竟是在段家遭受到了什麼樣的逆境？才又了那麼一個出色的他呢？

「天涯！其實你是誤會了！爺爺……哦！不！如果你對於這個稱呼實在是太過於敏感的話，我是不介意的。把你姥爺和姥姥請到段家的宴會上，那是我的主意，你勿要遷怒於他人。」段志熊淡淡一笑，如是繼續說道，「今天，我之所以把你姥爺姥姥請了過來，主要是有一件事情當眾宣布，其實這些年來，天涯，是我們作為長輩苦了你這孩子！在此，我代表段氏的所有族人向你深深的致歉！」

言畢，段志熊立刻是向段天涯鞠了一個躬身。眾人是嘩然！他們的神經，再度受到了衝擊！嚴重的衝擊啊！爺爺向孫子低頭認錯？而且還是表率的鞠躬？既然還是段氏家族名聲顯赫威武的段志熊？這個曾經是另東陽市黑白兩道的人皆是聞風聳動的人么？不敢相信！實在是太過於震驚了！有的賓客，不禁是雙手揉了自己的眼睛，在次的睜開一百八十度的瞳孔，繼續的觀望，繼而是吸氣聲混合一片。

「爸！您……怎麼……怎麼可以……」段武生同樣是震驚的語無倫次。

據段武生所知，老爺子一生當中，是從未向任何一個人低頭彎腰過啊！可是偏偏這一次，他既然是折身鞠躬了！那一份榮譽，鞠躬的物主，既然是一直以來被段家遺棄的段天涯。段武生是想不明白，莫道這其中蘊含著不為人知道的貓膩？

段志熊折身向段天涯鞠的那長躬，即使是身為三大家族的白鷹，歐陽蕭，柳大山，憑他們的老謀深算，一生的滾打摸爬，既然是猜測不透這其中的蘊意所在，唯有是保持著觀測的態度。

就連是段天涯身旁中的吳鐵生，馬小鳳，林一娘，常叔，林林種種的眾人，均是露出了疑惑的眼光。最為慌張的是段家所有上下的傭人，他們的表情神色變化是最大的。他們有的是惶恐不安，有的是怨恨的神色，有的是欣喜。因為在傭人當中，平時在段家，有不少人是欺負過段天涯的，甚至是明目張胆的給他小鞋穿。若是段天涯從此在段家受到了禮中，那就是堂堂段氏的三大少爺，師出有名，他們作為段家的附屬傭人，即使段天涯是一聲令下的讓他們**趾頭，他們只有是認命的份兒。誰叫他們當初是瞎了自己的狗眼，曾經種下的因，那麼結出的果，就是因果輪迴，報應不爽了。

段志熊的那一個鞠躬，可謂是舉動壯舉！傭人的心中自是猜測，如此一來，段天涯在段家的身份，那不是雞上樹梢展翅？一朝夕變成了金燦燦的鳳凰？那麼他們曾經是為難過段天涯的人，他們的下場，一定是很慘吧？各自的猜測，心思揣摩，交縱誹腹。

宴會上的喧嘩，只有一人是保持的非常冷靜，其人就是段天涯。在段天涯看來，段志熊剛才對他的那個鞠躬，無非就是先客為主，先聲奪人罷了。作為長輩的他，無視自己臉面的尊嚴，屈伸為一個小後輩鞠躬，這一份大禮的造勢，或許從一開始，段天涯就是陷入了段志熊的套匡當中。

這一點，段天涯當然是明白。段志熊的手段，玩得是相當的高明，漂亮，叫人是拍手叫絕！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使段天涯是深知道段志熊的鞠躬實處目的，可是他不得在眾目睽睽之下，淡然的一笑，算是回禮，不失是一種手段的掩飾。

段天涯的風輕雲淡，泰然自若，倒是令段志熊的神色是微微一怔！他心暗道：嘿嘿！好小子！心機還玩得挺沉！面對著眾人喧嘩的猜測各異，既然是能保持如此良好的心態，不驕不躁，不喜，不驚，神色既然是一層不變。不受外界一切的擾動，心靜如水，沉如石，單單是憑著這一份心性，在段家，又是有多少人能夠做得到呢？此子乃是人中之龍啊！為何段家人既然是沒有發現這塊燦燦金子的存在呢？好在自己是發現了，但願是為時不晚。

想於此，段志熊是悠悠開了口道：「天涯，爺爺今天也不必跟你兜圈子，想你是明白人，當然是能夠猜測得到我把你姥爺，姥姥請來的目的。趁著今天是昊天的接風宴會，我當眾宣布，給你娘親及你姥爺，姥姥一個交代，也算是一種遲來的賠罪，道歉。」

賠罪？道歉？吳鐵生，馬小鳳熾烈的眼神，似乎是在迫切的期待著什麼。

段天涯是靜靜的聽著，好像段志熊在說一件絲毫與他不相干的事情，他的神色依舊是一片淡然。他的這一份淡然，是超越了生死之間的驚恐淡漠，一般常人是無法擁有的。

段志熊見段天涯是一副不為所動，他的面色是露出了少許的失望，不過，畢竟段志熊是個不折不扣，狡猾更過狐狸的人，段天涯無視他的話語，他是一笑置之。倒是他身邊的段武生，眉目是擰起，陷入了思考之中。他的目光，有不解，甚至是疑惑。

段天涯他是在猶豫，今天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可若一旦是和段家翻了臉，那麼，他逝去的娘親，她的遺像就會一直默默的在段家弄堂的偏僻角落被埋沒；還有姥爺，姥姥，段天涯也要顧及他們二老的感受。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是迫切想要段家的一個說法，給予他們一個公道。不能讓他們的唯一女兒不明不白，又是名不正的上不了段家的高堂佛香。

段天涯才是保持了沉默的揣摩態度。可終究，二選其一，他總得要為自己做出一個抉擇不是么？是為了自己逝去的娘親，及姥爺，姥姥？還是為了自己以後的出路某就著想？一時間，段天涯既然是猶豫起來。段天涯自問，自己並非是一個寡斷不決的人，可這一次，他卻是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阿光不知道在何時已經是悄悄的潛到了段天涯的身後，一副替著段天涯著急的模樣。阿光的到來，段天涯當然是知道的。就是在段志熊剛剛宣布話時，阿光就是趁著眾人的嘩然，摸了過來。

等不到段天涯的回答，段志熊的內心有著幾分的忐忑。若是段天涯一口果斷的回絕了他，那麼接下來，有可能會爆發一場無妄之災的武鬥，自家人的相互殘殺？那不是給外人落下了一個飯後茶語的笑話么？這個曾經一時風雲人物的老人，有史以來第一次，有了某種深深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