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甚囂塵上
俞天啟沉默良久，嗯了一聲：「你說的事情，朕都記得。雖然先前的事情進展不佳，但朕已經將許多許可權都收回了自己手中……到時候，朕一定會扭轉乾坤，讓這件事的進展順利起來。」
「很好。不愧是大俞朝的皇帝！即使身在病床，也不忘做這些事情。」黑衣人嘿嘿一聲冷笑，緊盯著俞天啟道，「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皇上您接著睡吧，我不打擾您了！」
說著，那人扶著俞天啟躺下。至於他自己，則是從正門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此人當真是校長無比。在這樣的地方，居然都敢妄動。柳執初皺眉，和赫連瑾對視一眼，兩人從後頭靜悄悄地跟上那人的腳步。
那人走得漫不經心的，一路上似乎都沒什麼防備。柳執初凝神跟了他半天，自始至終都確定，那人並未發現自己和赫連瑾。
那人的身影如泥鰍般滑溜，還有點莫名其妙。一會往左轉一轉，一會又往右一動。柳執初跟得費解，不明白他走動的方向為何要如此刁鑽。
跟著那人走了一陣，那人身形在假山後頭一閃。宮中的御道上，徹底恢復了平靜。
這是怎麼回事。柳執初一愣，有些傻眼。她不敢置信地上前，往假山後頭看了看，發現山後居然連一個人都沒有。那黑衣人，居然在這裡沒了蹤影！
「赫連瑾。」柳執初頓時就懵了。她忍不住回頭招來赫連瑾，「你看看，他是怎麼消失的？」
赫連瑾也是擰眉，從那人鑽進假山後頭開始，他就感受不到，周圍還有活人存在的氣息了。
兩人對視許久，都從對方眼神里看見了疑問。只是對於這個疑問，也是無人可以解答。
良久良久，赫連瑾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先回去吧。」至於這邊的事情……暫且，容后再議。
「好。」柳執初默默點頭，倒也認可這個方案。畢竟他們跟過來的一路，一直都是一無所獲。先回去休息一下再從長計議，倒也是個好法子。
兩人一拍即合，默默回了康和宮。回到俞天啟的病床前頭，赫連瑾蹙眉道：「今天的事情，處處透著詭異。不過，若是外祖的身子的確是因為這個人，才變成現在的模樣……那倒也沒有那麼奇怪了。」
柳執初看了赫連瑾一眼，點了點頭：「我也覺得，事情十之八九就是如此。」
赫連瑾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問：「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皇上他從前也是個正常的君主。」柳執初皺眉道，「好端端的，他應該不會忽然發生這樣大的變化，忽然就以殺害生靈為樂才是。所以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必然有問題。——我覺得，先前那個行蹤詭秘的黑衣人來到這裡，恐怕目的就是給皇上催眠！」
赫連瑾蹙眉，重複了一遍：「催眠？」
「對，我覺得那個人給皇上施的針法，就是配合催眠使用的。」柳執初點頭，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測合情合理，「畢竟如果不是催眠，皇上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赫連瑾終於瞭然。他皺了皺眉，微微搖頭，若有所思地道：「我倒是不這麼覺得……」
柳執初驚訝地挑了挑眉：「為何？」難道赫連瑾是覺得，天啟皇帝身為大俞朝的君主，卻會想著該如何殺死自己治下的百姓嗎？
「只是猜測而已。眼下，我們還不能隨意揣測。」赫連瑾沉聲道，「一切都有可能發生，所以咱們現在，還是得好好看住外祖，不讓他的身子發生太多負面變化才是。」
柳執初瞭然，頷首道：「你說得沒錯。……只是，赫連瑾。皇上的身子病成這個樣子，朝堂上，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說著說著，她不由皺眉。赫連瑾也明白柳執初的意思，停頓許久，沉聲道：「你說的，也不無可能。」
對於大俞朝的人來說，他不過就是個從天而降，來歷莫名其妙的太子而已。雖然先前俞天啟一直站在他背後，為他背書。但多數人看著赫連瑾的眼神仍然充滿審視，不是在觀察他是否能做一個合格的太子，就是懷疑他居心叵測……而這份懷疑，至少在短期時間之內，是斷然無法消弭的。
柳執初嘆了口氣，低頭翻過俞天啟的腦袋。看著他腦後突兀出現的一根長針，她不由揉了揉眉心。
一切的一切，都越發的讓人難以招架了起來。如今柳執初只能希望，事情的結果不要變得太壞。僅此而已。
……
翌日一早，赫連瑾如常上朝。這天，一切還算風平浪靜。朝臣們照常各抒己見，至於那些所有人都跳出來為難赫連瑾的事情，倒是並沒有發生。
見狀，赫連瑾微微鬆了口氣。只是他心裡也清楚，該來的東西遲早會來。如果俞天啟無法醒轉，那麼有些事情，就是躲不過的。
果不其然，這幾天林言一直未曾受到俞天啟的召見，漸漸坐不住了。他忍不住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宮中打聽，也就打聽到了俞天啟生病、昏迷不醒的消息。
林言一打聽到這個消息，便嚇了一跳。他幾乎是瞬間聯想到了，某些事情的發生。
以林言的智慧，自然不會自己出面，去處理這些得罪人的事情。於是俞天啟昏迷的消息很快不脛而走，在朝堂上掀起了軒然大浪。
幾乎所有人，都將懷疑的視線投到了赫連瑾身上——畢竟，如果俞天啟當真死去。那麼現在獲利最大的人，就是赫連瑾。
俞天啟一死，赫連瑾身為太子，自然理所應當地即位。由此看來，赫連瑾便有十足的理由想讓俞天啟死。甚至，他還會巴望著俞天啟速死。
於是一時間，針對赫連瑾的傳言甚囂塵上。只是那些朝臣也不敢在赫連瑾面前多嘴多舌，大多數人還是暗自嚼舌根子。
面對這種情況，赫連瑾也是束手無策。出手整治吧，恐怕會給人落下話柄，說他沒有容人之量。但要是不出手，旁人又會覺得他是心虛了，才不敢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