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你是魔鬼,我也是啊。
聽見安茨說這個,花芷的表情變了變,隔了許久她喃喃著,「雖然外人是知道的……但是我不想讓洛嫵知道。」
「怎麼的,你跟洛嫵之間還能惺惺相惜啊?」
安茨跟聽見笑話似的,將花芷一把拽了過來,伸手在她身上探了探,果不其然這個女人還是一貫的作風不穿內衣,他摟著她,另一隻手已經開始解皮帶了,「洛嫵好歹以前還是洛家大小姐呢,你是什麼?」
「我跟你一樣。」
花芷任憑安茨用力捏了自己的腰一把,也沒說疼,就這麼靠在了安茨的胸口說,「畢竟我們是一個孤兒院出來的,我羨慕洛嫵也正常嘛,你看洛嫵多努力啊……」
「你也努力努力學會討好我好不好?」
安茨說這話的時候,口氣是曖昧的,眼神卻是無情的,他甚至連自己的衣服都沒脫,就直接拉開了褲子,動作簡單粗暴,對著花芷說道,「你哄我高興了,我就能一直保著你。」
花芷身上的秘密信息是能夠轟動整座城市的機密,她被稱作行走的資料庫,這也是安茨一直縱容她罩著她的原因之一,很多一般人想不到的大人物都有把柄被花芷攥在手裡,那群人也想要花芷的命,可是又怕花芷出事導致他們的黑料全被曝光,有些是關於個人私生活道德的,有些是關於企業之間互相捅刀子的,甚至還有人命攸關的……
花芷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
「男人在床上守不住任何秘密。」
她就像是一個斬男殺手,加上花芷自身就漂亮又妖艷,很少有男人能夠逃出她的魔爪,當然這也是安茨將她變成自己人的理由之一,有花芷這麼一個靠譜又強有力的存在,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很穩妥的事情。
他和花芷之間有交易,他罩著花芷不被那些人報復,而花芷就必須要向他提供他所需要的情報。
兩個人永遠是這樣合作的關係,有的時候安茨白天出去玩女人,花芷出去睡男人,兩個人都一身香水味回到家裡碰頭,還能笑對方身上的香水沒自己身上的好聞。
花芷一直覺得,她和安茨就是亡命天涯的關係,所以安茨也從來不會心疼花芷,偶爾互相舔舐一下傷口,花芷也不會多替安茨著想——她都是他的人了,刷起他的卡來簡直是肆無忌憚。
逛街逛著就能買一輛法拉利回家的女人,你說什麼樣的男人才hold住?
花芷其實一直在挑戰安茨的底線,看看他能縱容她到什麼地步,就像那天她打電話告訴安茨,她買了一輛限量的法拉利,探探安茨的口風,結果就是,安茨眯著眼睛說,「你會開車嗎?你就買車。」
嘎——花芷愣住了。
隔了一會,花芷吞吞吐吐地說,「不會……」
「不會你買車?你有病吧。」安茨一邊冷笑一邊說,「買這種破爛貨幹什麼,閑著沒事就去給老子買幾套房,好賴還能用,你這批人買車做什麼,你會開車?你有駕照?」
「買……買給你的?」
語氣已經是有些心虛了,但是花芷總得找個理由吧。
安茨笑得更狠了,「謝謝你,老子不喜歡法拉利,下次真要惦記我,就去給我買蘭博基尼,小賤人。」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二十分鐘后安茨還是過來把花芷的車提走了,他來的時候銷售人員一臉震驚加羨慕,什麼樣家庭的男人可以把買車說得這麼輕描淡寫毫不在乎似的?
安茨將車開走了,花芷坐在法拉利上被人圍觀了一路,到家她說,「你不是不喜歡法拉利么?」
「難不成當場退款打你臉?你這個小賤人都去買法拉利了,我這麼寶貝你,怎麼能退款呢,這不得幫你當一回司機,威風凜凜地把車開回家?」
安茨面無表情說完這話,將車子隨便丟在了車庫裡,到現在都沒再去開過一下。
現在這車,被安茨的下人當做買菜車,超跑當買菜車,可能就安茨幹得出來。
他性格陰晴不定,又非常無理取鬧,想一出是一出,從來不考慮後果,從孤兒院出來能混到現在,只能說他早就已經把所謂的良心割捨了,心理強大到沒有一絲弱點,才會對錢或者是名利這種事情一點不在乎吧。
就如同此時此刻,安茨摟著花芷,和她親密又濃稠地互相交換著氣息,然而他的眼裡一點動情的模樣都沒有,就彷彿是公事公辦地單純享受著快感,卻沒有動過情。
花芷喘著氣從安茨身上下來的時候,背上都是汗,安茨啃了一口她的肩膀,說,「去洗一下。」
「一起洗?」
花芷揉著自己酸軟的腿說,「我想洗泡泡浴。」
「上回不是買了幾個泡泡球還沒用完嗎?」
安茨倒是沒有多反駁,他貌似能對花芷的撒嬌照單全收,不管她多做作,安茨都能滿足。
也許是因為不在乎,才能隨便滿足。
花芷站起來去給浴缸放水,順便探頭出去讓外面的女僕幫忙準備兩套浴衣,瞧著露著胸口的花芷從卧室打開門探出頭來的模樣,女僕羞紅了臉,應了一聲立刻轉身去準備浴衣了,拿來的時候花芷還是那副樣子,笑眯眯跟女僕說了謝謝。
女僕又急又羞,轉身走了,留下花芷回到房間哈哈笑,「你們家女僕到現在還沒習慣我的作風嗎?」
「你這不要臉的作風除了我誰都受不了。」
安茨也從床上爬起來,「穿件衣服啊。」
「外面是女孩子,我不穿衣服怎麼了。」花芷一邊嘟囔著,一邊邁腿走入了寬闊的嵌地式浴缸里,水流從她大腿根部緩緩淌過,她在浴缸里坐下來,看著之前放在浴缸里的泡泡球緩慢融化,隨後泡沫伴隨著水果的味道在整個浴室里瀰漫開來。
安茨看著花芷不穿衣服泡澡的樣子,眼神加深,「你這麼熱情邀請我一起洗澡,是不是有求於我?」
花芷笑了笑說,「我不怕我吃不消,怕安少招架不住。」
安茨咬著牙臉色發黑地走過來,在她邊上合著水花嘩啦啦地坐下,罵她說,「你肯定是有點大病了。」
「我有病啊。」
花芷指了指自己,表情特別自然,「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您這不也是么。」
安茨沒否認,躺在浴缸里任憑熱水一點一點漫上來,他緩緩閉上眼睛。
回憶在這一刻伴隨著滾燙的熱水從他們周身流過。
他和花芷,互相是解藥。
她有病,他也有病,看起來皮囊光鮮亮麗的兩個人,實則是骯髒齷齪的軀殼裡,隱藏著猜忌,懷疑,不安,空虛。
花芷有癮,難以名狀的癮,從百度專業的名詞來說就是,這種病就是指個體出現強烈的、被迫的連續或周期性的性衝動行為,如果這些衝動得不到滿足,就會產生焦慮不安的痛苦感覺。
很巧的是,安茨也有。
他們是從一個孤兒院出來的,從小被家人拋棄,後來安茨被道上的人領養收作了乾兒子,然而在他未成年的時候自己的乾爹就因為幫派衝突去世了,沒成年的他咬著牙把剩下的家族撐了起來,越做越大發展到了現在——而花芷經歷了什麼他不得而知,在他從孤兒院被領走的時候,他就記得花芷拉著他的手說,記得過年回來,回來看她。
安茨當時笑著滿口答應,然而被有錢人領養之後,一次都沒有去看過花芷。
安茨想著,關我屁事。我享福去了。
不過他偶爾做夢也會夢見花芷笑著喊他名字的樣子,但是乾爹去世之後,他繼承了一切,權利和陰謀,統統壓在了他身上,他便連做夢也不會夢見花芷了。
從小在孤兒院,未成年失去監護人,接過繼承人位置負重前行的他,靈魂早就被扭曲了。
伴隨著無人理解和不停地爾虞我詐,安茨感覺自己的心像是空了,不管獲得多少快樂都沒辦法讓自己的心被填滿,他好像病了,他不在乎自己手上有的一切,甚至不怕沒這條命。
只有在瀕死,或者說瀕臨失去理智的時候,他才會有一種自己還活著的感覺。
他是在一次極限運動裡面認識的花芷,當時的她穿著一身短袖毫無任何安全裝備地參加了這場挑戰爬樓運動的時候,安茨就震驚了。
她在找死嗎?
還是在尋找活著的感覺。
天台那麼高,她卻毫無任何防具,從外面爬了上去,然後再坐在天台的邊緣,將自己大半個身子傾斜出去放空了,如同一張紙似的在高空搖搖欲墜。
下面是尖叫聲和抽氣聲。
耳邊是冰冷地呼嘯而過的風。
極限的平衡感和極限的視覺衝擊,心理防線但凡虛弱一點,腿軟摔下來便是死無全屍。
可是她沒有,他也沒有。
他們的內心不存在心理防線,所以更不存在心理防線坍塌這一說。
他們這樣瘋狂,不過就是為了試探自己的底線在哪。
在哪呢。
我的良心。
第一個率先到達頂樓的安茨看著花芷爬上來,他伸了一隻手,將花芷握住,兩個人坐在天台邊緣,隔了很久,雙方都認出了彼此。
他們同時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對視的那一刻,在彼此的眼裡看見了空虛的魔鬼在張牙舞爪地朝著對方笑。
你是瘋子嗎?
好巧,我也是。
一秒后,他們接吻了,措不及防地,毫無感情地,沒有任何交流地,接吻了。
吻過無數人的兩張唇,在極限運動的天台高空,零距離地相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