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藍靈兒起身，看著門外並無外人。又繞著他找了一圈圈，並未發現。「咱們早晚都要和離的。這裡又沒外人，你不用叫得這麼噁心。」

噁心？這天底下的女人，想讓他自稱為夫的，恐怕要布滿千軍萬馬的打仗現場吧？

「在本將軍的這裡，只有喪偶，沒有和離。」

「喪喪喪……喪偶？」藍靈兒又想起，朝上他對陸至遠殺決的果斷，覺得再耽誤下去，自己恐有性命之憂。

「夫人，還和離嗎？」他看出，她誤會了他的意思，趁機嚇唬道。

藍靈兒不想騙他。

「楚將軍，人生前景尚好，何必要鑽牛角尖？實不相瞞，自從我那日見了那個美僧，我的心就屬於他了。所以，與其要一個傀儡，不如同心合力，說服皇上，讓他放我們彼此自由。」

是啊，還好那個出家人前來自首，不然，這個頭戴面具的她，也許將永遠的人間蒸發了吧。

而他這兩日，也查出當時傳言她不堪之語的人，才得知他們都是受了相府杜鵑的恩惠。

「休想。」楚莫寒突然想自私一次。「本將軍雖時都有可能再上前線，走之前，我的任務是讓你懷上楚家子嗣。」

當年，若是他能早些娶了幻兒，他也不至於……而今日，即便娶了也覺得呆不長，與其如此，那就給他留下個念想吧，而無可非異的孩子是最好的。

「你沒搞錯吧？」給他生孩子，那個出塵脫俗的美僧，更不會接受她了。雖然以前也沒接受過她，可至少她有底氣勸他還俗吧？

「不錯。所以，今日會是我們圓房之時。」也許是曾經的失去，讓楚莫寒沒有安全感的想佔下她，再提其他。

「我丑不堪言，面似鬼姬，就算給你生了孩子，興許也得把孩子給嚇死。如果我們和離呢，皇上一定再給你找個漂亮的，還富甲一方的……」

「富甲一方倒不重要，關鍵是為夫喜歡丑的。」楚莫寒主意打定，就不會輕易更改。

「……」藍靈兒越聽越氣，「你還擦不擦藥了？」

楚莫寒的動作，在以前體貼入微的基礎上，又加上了曖昧。微涼的唇，在她的傷口處，緩緩親了一口。讓藍靈兒的小身子，不由得往遠處躲了躲。

談過青梅竹馬的男人，還真是會撩女人。還好她已經有高僧了，不然他這令人陶醉的帥氣，她說不定還會淪陷呢！

他小心地擦著葯，指尖所到之處，讓她有種說不出的魔力。

「楚，楚莫寒，你以前是不是對上官幻兒很好……呃。」

冷不丁被人下以黑手，藍靈兒不禁痛呼。

「她是她，你是你。」

「那我和她，你覺得誰好？」

楚莫寒沒想到，她會和其它女人一樣，問出這種問題來。「幼稚。你和她沒有可比性。」

「那我們同時掉進河裡……」

「先救她。滿意了嗎？」

莫寒突然翻了臉，大聲音把藍靈兒的小心臟嚇了一跳。愛著別人，還要和她生孩子，當她傻瓜嗎？

「你急什麼？我又沒說什麼？」

「你是沒說什麼？可你的好堂弟，當初因一己之私，卻險些害死了她。若不是我以性命相逼，苦苦哀求皇上，你以為幻兒會活到現在？曾經風光無限的她，那日宮宴之上，都未有資格參與。而且，她的妹妹，下個月也將即將進宮。親生姐妹，同時伺候同一個男人，你能感受到那種無地自容嗎？」

楚莫寒說得動情。

「……」這麼說是她害了他們？可那天發生的事，是好始料未及的。「你對上官幻兒的情，正如我對那個美僧的愛。你放心，我定會讓堂弟去化解此事，爭取讓你們遠走高飛好不好？」

堂弟？不就是她本人嗎？楚莫寒搖頭，不想再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已不再是那隻海東青，有你也尚可。你只要讓你堂弟儘早辭官不做，遠離皇宮，就算是在彌補那次的錯了。」

的確，這才是他最最擔憂的事，紙里是包不住火的，若是哪天皇上知曉了自己的寵臣，居然是個女嬌娥，以皇上對她的喜愛，恐怕……

而藍靈兒卻因此事，心事重重。目標只有一個，讓皇上給上官幻兒和楚莫寒一個機會。也希望上蒼也能成全，她和那個只會念六字真言的心上人。

夜已深，而楚莫寒真沒有要走的意思，藍靈兒轟他不走，不知不覺中趴在桌子上睡了。

楚莫寒不是不緊張的，將她平放在榻上，寸寸目光，從下掃到上，心臟狂跳，像是個盜竊犯。

伸手摘她面具下來，輕輕放在一邊，看著她令人銷魂的容顏，但卻什麼也不敢做。

只是忍著某種不舒服，給她脫去了外衫，然後安靜地躺在她身邊。

「啊——」藍靈兒醒來，發現自己在楚莫寒的懷中，忍不住尖聲劃破了黎明。

楚莫寒懶懶的醒來，覺得她太過誇張。

藍靈兒自我檢查完身體，才想起摸臉上的面具，還在，她才放下心來。

「你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輕浮？」

「那是你們女人的專用詞。」楚莫寒把外衫，如老夫老妻一般，遞給她。「起來去洗漱，今日下朝後，我帶你去個地方。」

「哎呀不去!我要睡覺！」

楚莫寒出門，給出她足夠的造假空間。

聽楚莫寒腳步聲遠去，她一骨碌爬起，開始收拾，然後老規矩，翻牆而出。她在白折騰，害得杜鵑也得眼著她白折騰，又扮上了她的樣子。

而退朝之後，又被皇上叫住，讓她有些沉不住氣的。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她拒絕道：「皇上，有什麼事兒，您就在這兒說吧，何必非要去御書房？」趕緊說完，她還有事兒呢！

萬一楚莫寒回了府，杜鵑是否還會和宮宴那次一樣有運氣？而卻不知，她金蟬脫殼的好運氣，早在那日就已經耗盡了。

「不怕打板子，你也可以不來。」

皇上的話，總是那麼有深度的恰到好處。「皇上，誰說臣不去？」她忙像個太監一般，虛扶著皇上的胳膊，去御書房了。

別人艷羨的目光，而藍添和楚莫寒卻與他人不同。

當楚莫寒得知，她才是藍靈兒時，皇上看她的眼神，他都比以前還要接受不了。

御書房內，藍靈兒往玉龍杯里倒水，「皇上，你乾脆把臣殺了算了。」

「為何？」

皇上本能去接杯子，卻見藍靈兒倒滿后，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哦，對不起啊皇上，臣是太渴了。」她邊說邊又蓄上水，直接端在皇上面前，「皇上請。」

雖然私下，以結巴的名義，從不分彼此，可……皇上看看四下無人，才接過喝起來。

「皇上，聽說您有意納上官娘娘的妹妹為妃？」

「確有此事。」

「那上官娘娘你要不要的話，能不能賜給臣？」藍靈兒不要命的試探。

「能賜死，你還要嗎？」皇上突然龍顏不悅，換作旁人，一定不敢再繼續下去，可藍靈兒不同，她可是要彌補的。

「皇上，其實臣有一事稟報。若臣說了，您可不能治我的罪。」

見皇上點頭，得了免死金牌，她才繼續道：「那日玉橋邊，其實是臣設計的……」

大概意思是說，那日千錯萬錯，都是她的萬能錯，請皇上不要另納上官家女兒，更不要冷落上官娘娘。否則，就放上官幻兒自由，讓她以自己的意志，再去尋夫。

皇上「啪」的一聲，險些把桌案拍爛。若是換作旁人，這種進諫，早就掉腦袋了，哪還有命被皇上拿奏摺打出來？

既然不喜歡了，還偏要佔著茅坑不拉S，有意思嗎？

藍靈兒不理解，悠悠脈脈的走著，忽然想起楚莫寒大早的相約，忙往將軍府里跑。

到了無人關注的側牆，誰把梯子撤了？她只得費力翻牆，試了幾下又沒過去，正要再接再厲之時，卻見楚莫寒不知什麼時候出現，正在饒有興緻地看著她。

抓抓腦袋，硬著頭皮走過來。「嗨，姐夫好。」

見她回來，楚莫寒心中踏實許多。但不屑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盜賊還沒做夠？」

「這完全是誤會。堂姐膽兒小，萬一進來歹人……」

「來人！小舅爺自幼不走尋常路，從此以後，給其築穩梯。」

楚莫寒話音剛落，藍靈兒見就有瓦匠小工兒的，要在他常跳牆處加築台階。

「不用了大人，姐夫，將軍……」

「去把你堂姐叫來，就說本將要帶她當歌縱馬。」

藍靈兒不敢耽誤，慶幸自己回來得恰到好處，回去換了件方便騎馬的衣衫，便戴上蝴蝶面具出了門。

楚莫寒對她出來的迅速，極為滿意。坐在小白龍上，向她一伸手。

楚靈兒拒絕，「不用，我很重的。二九，你去再給我弄一匹去，我要……」

話沒說完，楚莫寒便一夾馬肚，經過她身邊，一側身，就將她攬上了馬，男前女后，衝出府。

然後，皇城內外的人們，就看到相國之女藍靈兒，正奮力抱著楚莫寒窄腰出城的場景。

這，惹來越來越多人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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