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突然覺得,一直被蒙在鼓裡的妻子很可憐。她舉例的敘述聲,越來越小,直到無。
「睡了嗎?」
「沒有。」上下眼皮已經打得難解難分了,但她還是假裝精神的不承認。
「如果有朝一日,你知道有人騙了你,你會怎麼做?」
藍靈兒困到無力思索,完全靠意識回答:「永不原諒。」
楚莫寒略微思索,「有件事我想和夫人坦白。」
「嗯。」
「皇上就是你的義兄。而我,也早已知曉夫人就是藍鈴鐺。」
不該說的話,一鼓作氣地說完。卻在忐忑的等血雨腥風,可過了很久,連微風都沒刮。
看著她,見她早已睡得正熟,他仍像以前那樣,在她熟睡后,將她的面具摘下,看她甜美的睡顏。
越看越覺得她美得不可方物,這麼個完美的女人,卻連睡時,都不失靈氣,讓他戀不移目,愛不釋手。
想偷偷親她一口,卻選了半天地方,最終卻親在了她的眼瞼上。
那日的小犬,大鬧浴池,她美色瀲灧,讓他血熱倒流。本以為對她的身子再無神秘感,而現在方知,她處處都是他的軟肋……
次日,和蕭山喝酒。
「莫寒再喝兩杯再走,這麼著急,不會是被背著嫂夫人偷跑出來的吧?」
「以後別帶我來這種地方。」楚莫寒又冷眼殺下,企圖投懷送抱的女人。
「好好好。」蕭山擺擺手,讓幾個女人退下,「這麼干喝還不行嗎?」
楚莫寒坐都沒坐,沒等蕭山給自己倒上酒,他便抄起眼前的這杯,自己先干為敬了。
「你自己慢慢喝,若是以後再來用機密騙我,我就打到你餘生半殘。」
「別別別……」蕭山說什麼也不讓他走。「你今天是有什麼事嗎?怎麼坐不住?是不是嫂夫人昨晚沒伺候好你,害得你肝火旺盛?」
「胡說八道。」楚莫寒臉紅的一甩長袖,背到身後。
「我今天找你來呢,就是想問問,你得手了沒有?」
自從放犬入池那事以後,蕭山就成了藍靈兒的天敵,那日,當著楚莫寒的面兒,她拿大掃帚將他拍出門,並高聲揚言:他來一次,她打他一次。得罪個母夜叉,他還怎麼敢輕易再登楚家門?
「我夫人是沒打夠你嗎?」他那方面的需求,越來越難自控,全歸罪於蕭山。
「不是你非要得到她嗎?」怎麼突然感覺,他兩面都不是人了呢?
「可我說的是得到她的心,不是身。」
「不得身怎麼得心!?那心不是就在她身體里嗎?」蕭山自信滿滿的贈送正解。「怎麼不說話,你就跟我說,到底到手沒到手吧?」
「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書都讀狗肚子里去了嗎?」
楚莫寒覺得,他把自己說得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好好好。」蕭山好歹想了想,配合道;「那請問:你和夫人,是否已經琴瑟和鳴,夫妻同體了?」
「沒有。她……她年紀尚小。」
楚莫寒的回答,讓蕭山瞪了眼,「不是,你幹嘛呢?養閨女呢嗎?她都十七了,還尚小?我看你也沒戲了。」
看到好兄弟這般喪氣,他眸光不定,「主要是她來那個了。」半生頹廢般,重重坐下。
「……你還能再找個理由搪塞我嗎大哥?」
「事實如此。昨夜,她和我說的。我還給她暖了一夜……」
「昨夜來的,那你早幹嘛去了?」蕭山急得直轉圈兒,「算了,我看你懸了。對了,老夫人不是要回來了嗎?讓她盯著你生楚家長孫吧。」
「飛鴿傳書,暫時不回,回期待定。」
「得,看來,楚家要絕後,不行的話,你先買個養子得啦!」
楚莫寒不與他計較,站起身,「我先回府了,今日上朝,連皇上都看出她身有不適,怎麼就你眼瞎!?」
「喂!你是想當寵妻狂魔嗎?」
楚莫寒不再停留,回去伺候了。
藍靈兒見四下無人,輕鬆地登著台階過府牆,換回女裝,如爛泥般趴在榻上。
「夫人呢?」
門外楚莫寒的聲音傳來,她趕忙往裡滾滾裝睡。推門聲后,腳步聲臨近,然後身旁便多了一人一被。
他的掌心,還如昨夜般炙熱,但白天化日之下,他還這麼粘著她,她真的感覺有些對不起那個美僧。默念著心經,開始向神佛贖罪,列舉了八百個萬不得已的理由……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她隱約聽到門外有人低語。
「本將軍有急事出去一趟,夫人醒來,如實相告。還有,把這個給夫人服下,一日兩次,一次二粒,就喝這幾天。」
「好的將軍,杜鵑一定謹記。」
又迷糊的睡去,等再次醒來,杜鵑送暖宮藥丸過來,她才知道,之前不是在做夢。
吃過葯好多了,但還是會有間歇性的扯痛,「我也出去一趟,他要是回來,你就說……就說我……算了,乾脆你再幫我扮會兒吧。」
出了門,她直奔自己的院子,一進門,便聞到了飯菜香。她興奮地衝進去,果然,義兄在,而且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
隨便拿一塊,扔進嘴裡,「嗯,好吃!」然後再拿一塊,到義兄面前,調皮地蹭了蹭他的唇,「想不想吃?」
皇上想不想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來喂他吃,可努力半天,也只是雙唇淺嘗滋味。
藍靈兒逗弄他,卻沒想到,下一刻便被人咬到了手指,她眉心一鎖,卻望見了一雙深情的眸中。
剛剛一定是錯覺。她又重整江山,一臉可愛。
「義兄,你最好了。義兄,義兄?」
見他仍沒反應,她伸手晃在他眼前。
皇上這才緩過神來,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以後再調皮,義兄就不來了。」
她忙倒酒賠罪,「義兄,小弟敬你……」
兩人說說笑笑,直到日落西山。
「義兄,我送你。」
分開后,藍靈兒速速回了府,剛進門,就見杜鵑滿臉慌張。「怎麼了?」
「期間姑爺來過,但沒多呆,走時臉色很不好。」
楚莫寒回來之時,手拿玉簪,心情愉悅,而當他發現她又金蟬脫殼時,一臉怒氣,沒了送禮物的興緻。
忽聽有人來報,才又忍了一會兒,給夠她倒騰服裝的時間,才邁開步子,去了她的住處。
「你回來了?」藍靈兒剛問出口,就想把自己舌頭揪出來,先毒打一頓再說。好在楚莫寒並沒有在乎,她才放下心來。
只是突然覺得肚子又開始痛了,而且,是與之前不一樣的疼法。
見她捂著肚子蹲地,楚莫寒認為,她定是因女人那點兒事,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太醫來看,診治結果被定為中毒時,眾人皆驚。
但要想解毒,必須要知道她吃過什麼,才使得她多葯相衝。
藍靈兒本不想說,可人命關天,還是招了。並謊稱是堂弟給他吃的。
楚莫寒後退兩步,靠在桌沿。他和皇上,都想把最好的給她,卻沒想到,人多卻蓋塌了房。
太醫手捋鬍鬚,犯了難,要解此毒,必須得借皇上的龍涎珠一用。
怎麼辦?他若去求,皇上就算現在猜不出,也早晚會知道,到時候,若知自己早就知曉靈兒女扮男裝,而卻唯獨瞞著他,恐怕會落個欺君的罪名。
可若不去……他看著疼出汗的女人……也罷。
大半夜被人借用龍涎珠,皇上就算借也得問明原由。
但楚莫寒的急色,即便他掩飾得再好,也能讓皇上看出一二。
「朕有心借你一用,不巧的是,兩日前,朕便尋它不著了。」
臣子不說實話,那他又何必照實說?
「還請皇上再找找,臣的夫人,命在旦夕。若夫人無事,臣定當為皇上鞠躬盡瘁,萬死不辭。」
「楚愛卿這是哪兒的話?若你夫人沒命,你以後就不鞠躬盡瘁,萬死不辭了嗎?」
皇上不爭不徐,彷彿每一刻,生命都在消失。
楚莫寒頭已磕出血,可找龍涎珠的郭公公,每次都是空手而歸。「沒有啊楚大人。」
楚莫寒無奈之下,利弊權衡,打算說出實情。讓皇上念在他們結交之面上,給她一條命。
「皇上,臣有……」
「皇上,藍副指揮使來信了。」
信上的大概意思是說:她和堂姐雖自小不和,但卻是血脈相連。自認為皇上對她恩寵有佳,被眾臣羨慕。但連龍涎珠她都借不到的話,那她將無臉在朝為官,更無臉做藍家子孫。從此定拋六親,浪跡天涯,再無此人……
楚莫寒拿到龍涎珠,交給太醫后,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妻子一封信,就能讓皇上,傾囊相贈,剛編的尋不到的謊言,連圓都不圓的就拿出,那是怎樣的情感?恐怕此時用個八拜之交,不能予以詮釋吧……
藍靈兒終於脫離危險,並自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楚莫寒眸底布滿紅絲,此時似有晶瑩。
藍靈兒卻並沒有在意。只是一小口一不口的享受他親自餵食。
「小時候師傅笑我說,九尾狐妖轉世,才會像我這般命大。」
「那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已經承認,是特地來勾引本將軍的狐狸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