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藍靈兒的語氣雖有幾分商量,但卻做著鐵定的事,完全一副替佛做主的自信滿滿。
「不可。」佛骨不離身,是佛規。否則,他這一劫不死也會被扒層皮。
藍靈兒早已放入了懷中靠胸處,「放心吧,我定會用生命護住佛骨的。」
「不可!」神光的語氣,不像之前斗四獸時那樣淡定了。
見他仍不苟言笑,她挺著胸脯,「那還給你。」一副有本事,自己來取的架勢。
神光面色糾結,伸出的手,停在她的衣襟處,就再也不敢往裡面探。
藍靈兒笑道:「多謝小師傅贈禮。那我就先去選食物了。」
手中的八哥兒,實在看不下去了,「女兒好起色來,還真沒男人什麼事。」
換來的,當然是紅綠相間的羽毛上,被人扯了幾把,以示讓它閉嘴。
待神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在用藤條在勒西門豹的粗壯脖子了。就看著這個順眼,當然要先吃他。「小師叔,就算你不過來幫忙,也至少給我變出把利刃出來吧?」
「……」神光臉上的染紅,還未全部褪去,看著眼前的小惡魔般的女子,感覺自己離破功也不遠了。
「放開它!」佛前欲殺生,是要逼著他大開殺戒嗎?
藍靈兒手僵住。
「那和尚讓你快放了我,你聽不到嗎?」
藍靈兒瞟了眼手中的快捏扁的貧嘴八哥兒,眯起了危險的眸子,「那就把你弄回去,先吃上一頓再說!」
八哥兒貌似嘆了口氣,然後又重整旗鼓,「我又沒招你,你抓只無害的小鳥幹什麼?」
藍靈兒突然發笑,這還是她見過的,最會貧嘴,語言最豐富的小機靈。
「之前西門豹是不是聽到你的話,才襲擊的我?那另外三隻,是不是你找來的?在樹上不停給四獸助威的臭鳥兒是不是閣下?」
八哥被人當眾被人揭穿,耷拉了腦袋,然後又忽然叫道:「出門人都有好生之德,你就這麼由著你的女人,這麼殘害忠良嗎?」
「……」
「……」
八哥兒前言不搭后語的話,竟把兩人說得啞口無言。
但卻是表情各一。
藍靈兒為被八哥兒說成是神光的女人,而滿心蕩漾甜蜜之意。
而神光,則是剛剛恢復的正常臉色,此時又被沾染上了晚霞之色。
「還真看不出來,你只不破鳥兒,還挺能看姻緣的。」
藍靈兒的笑罵,讓八哥兒不屑了。
「主要是你看那和尚色迷迷的眼神,太不加掩飾了,現在的女人,都這麼不要臉的嗎?」
「……」
「……」
結果,在藍靈兒的磨磨唧唧下,連只豹子耳朵都沒割下來,帶回來的,只有那隻貧嘴的八哥兒。
「小師叔,都快餓了我了,怎麼辦?」
神光安慰道:「有素可食。」
功夫不大,兩個小菜,已被神光擺在了青石頭上。
藍靈兒嫌棄的不吃,托著下巴,看著他吃。
「楚夫人不餓?」神光和她懶得念佛號了。
「餓!」藍靈兒被他打斷思路,「我正在秀色可餐。」
「……」
「真不要臉!」
八哥忍不住說出了,大多數女人嫉妒的心裡話。
藍靈兒乾脆放下了剛拿起來的筷子,抓起被她用布繩綁了雙腿的八哥兒。
「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毛全部拔掉,從此以後讓你光膀子?」
「啊……殺鳥了,有人要殺益鳥了。」忽然感覺身上一痛,八哥兒看著身上掉下的一根羽毛,瞬間小眼神都變得老實了。
藍靈兒轉回頭,咦?剛剛的神光,是笑了嗎?
就這個問題,她考慮了一頓飯,吃完才現,自己面前的荷葉菜還滿滿的,而神光的……好像後來都是被她吃完的。
「不好意思啊小師叔,最近好像我視力有點兒斜,來,你吃我這份。」
神光看著她用筷子攪拌了幾下,又端過來的素食,推卻道:「不必了。」
不必了?還是嫌棄了?哼!看你能支持到幾時?
夜臨,越發陰冷好似異界,神光碟地打坐,藍靈兒則蓋上之前脫下的衣服,還凍得連連打牙。
神光收集了些樹枝,燃起,卻見她的小身子抖得還是劇烈。他脫下身上的僧袍,卻在給她蓋上前,佛身僵住了。聖衣怎能蓋女色?
可能否活著出去,這還是個難解的迷題。略微思量,他還是將手中的僧袍,覆在了她的嬌身上,細細的給她蓋好,然後繼續打坐。
他此時的佛願就是:找到出去的辦法,和索要佛骨。
天破曉,晨曦微露,藍靈兒伸個懶腰,身子在枯草上一滾,身上的佛袍,滑落一旁。眸中忽增一絲亮色。
給神光披上的那一瞬間,神光才從打坐中回過神來。
藍靈兒簡直不信,他居然打坐了一夜,和尚都不用睡覺的嗎?
飯後,一僧一俗去找出口,說實話,藍靈兒是去搞破壞的。能與心愛之人共處一地,她為何要出去。
想想,曾經說有到此一游,有去無回的人,定不會有神光這樣的本事。若是能有這樣的護花使者,餘生,她願意與之老死在這世外之中。
出路未果,看不出神光是喜是悲。
而藍靈兒則坐在草地上,悠閑地仰望那道高懸而上的夾縫,感謝至極。
「別動!」神光忽然面露凝色。
不知情的藍靈兒,不以為然,沖他揮手道:「小師叔……啊。」她忽然短呼出聲,細長的腿根處,被一條足足有一米多長的銀蛇咬了一口,然後刺溜一下,又潛入了草叢。
藍靈兒哪肯罷休?敢這麼欺負她,她非得把它打得來世不能投蛇胎了不可。
可頭陡然一暈,幸好神光扶了她一把,她才不至於頭與地相親相撞。
「楚夫人,把衣衫掀起來,讓貧僧……」
「不要!男女授受不親。」藍靈兒雖喜歡神光,但是這種有傷風化的事,她還是有些顧慮的。
「快來不及了。」神光鄭重地催促一聲。
「要不,你就自己來。」藍靈兒更不想在神光面前,自己做出這麼輕浮的動作來。
「……」神光活了三十年,還是頭次遇到鼓勵他去冒犯的人。可見她仍不照話去做,看準了位置,然後偏過臉去。
「刺啦」一聲后,藍靈兒也閉了眼。
神光再次回眸,藍靈兒已經虛弱地躺在了地上。
一線天的銀蛇,奇毒無比,他糾結片刻,試圖指力擠去毒血,可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你自己吸出來。快!」神光從未有過的緊張。
「我也想,可這個位置,誰能自己做到?算了,還是讓我死了算了。反正你若不還俗的話,我活著也沒意思。」
「楚夫人,那就別怪貧僧無禮了。」神光將唇貼近她。
「不要!神光,你可想好了,你若碰我一下,我就是你的女人了。」她捂住傷處,不肯放開。
「……」他還算溫柔地控制住她的手,然後心念著靜心咒,唇瓣貼上她嫩白而滑的腿,為其吸了一口,緊接著一口的毒血出來。
吸到最後,什麼咒都不用念了,他開始懷疑起自己對佛祖的忠誠來。
注視著已經暈過去的女子,他一雙素手,將佛袍再次脫下,將其墊於她的嬌身之下。
然後,打坐在她的身旁,卻並未閉眸念經,而是注視在她恬靜的俏臉上。
半月有餘了,而他並沒有找到能離開這裡的法子。難道他這一劫,就是在這裡修行渡過佛生嗎?
可即便如此,又為何給個女子,與他相伴?佛祖就不怕他誤了修行,負了她人嗎?
過了許久,藍靈兒終於醒來,見神光又在打坐。眸子忽然一閃,然後傷心底漆。
神光剛剛安下來的心,被她這一齣兒弄蒙,「阿彌陀佛,楚夫人,這是為何?」
「你說呢?你自己做過的事,都不記得了嗎?」
藍靈兒越說哭得越凶,但見神光一副萬年不變的耐心時,她打算尋死了。
「你碰了我的身子,我沒臉再活了。」
她說著,就開始尋死覓活,方法用盡,直到讓個得道高僧都受不了的地步。
「好,那貧僧要怎樣做,楚夫人才不再輕言棄生?」
藍靈兒哭聲明顯降低,「還俗和做我的相公你選一個。」
神光眉心一皺,側過臉去。「楚夫人已為人婦,何必為難於貧僧。」
他這是嫌棄她的殘壁之身了?那得好好和他解釋一番。「我和楚莫寒只有夫妻之名,相看兩生厭。若你……」
「只有楚夫人不再尋短,那神光願意還俗。」
利弊之間,他還是這麼說了。心中卻在向佛祖謝罪。
好吧,既然這樣……那還俗總得按照還俗的做吧?看本小姐是如何讓你辜負佛祖,顛覆你的修行之道的。
「一線天,這是要辦喜事了?」
越來越記吃不記打的八哥兒,再不說就要吐血的開口了。
「……」神光的俊臉上,有被風暴虐過的痕迹。
藍靈兒則不露聲色的,笑在了心裡。
「小師叔……」哦不對。「神光,我愛吃這個綠葉蔬菜,可不可以我們去種一些。」托著小下巴,已經注意他半天了,怎麼看都看不夠。
她喜歡看他為她燒菜的樣子,喜歡他不再坐禪打坐的樣子,喜歡他目光躲閃她的樣子,更喜歡他拒她於千里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