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藍靈兒轉眸，看著早已起身謝旨龍恩的楚莫寒，總覺得他的眼神複復雜雜的。

而自己又何曾不是？皇上這是魔怔了嗎？為何突然要吃回頭草？不過，剛才見郭公公那態度，應該皇上也是不願這麼做的吧？正好自己的回答，趁了他的心？

將軍府她是呆不下去了，喚杜鵑等人給她收拾東西。她精而又精的從中選了一個不包包，然後告訴杜鵑們把剩餘的東西，找馬車拉回了藍家。

而自己，怕爹爹責罰，打算先去那私人院落去避一避。

肩挎著小包袱，打算離開，卻見楚莫寒擋在路中央。

「楚將軍，楚大人，再見。」

將不再回來，她邊環視這段日子以來的院落，邊和自以為十八里相送的楚莫寒打招呼。

「你就這麼急著走？可知你失蹤后，我是如何去尋你的？可知，你最信任的人，也許就是你想逃開的人？」

「姓楚的，你這是要含沙射影什麼？是不是不想讓我這麼痛快的走？我可告訴你，你和我爹爹之間的事，不要遷怒於我，我藍靈兒有自己的想法，不會任你們擺布。」

「你真打算嫁給你義兄？」楚莫寒本不能問，可強壓之下，還是沒有控制住。

藍靈兒閃著晶亮的眸子，「嗯，師傅曾經對我說過，若是追得遍體鱗傷，還追不到所愛之人，那就退其次，選個深愛自己的。如果義兄不嫌棄，我打算就跟他了。」

神光對她的打擊，可以說是致命，也就是她這樣的性子，不然換作旁人，估計為了神光，早就尋死覓活了。

「你不能嫁給他。」

為什麼？見不得她好過？「讓開！好狗不擋道。」

可痛快的話一出口，後果很嚴重。她被他有失溫柔地扯進了房間。

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床榻上，一個身影隨之而來，將她壓在上面，讓她的呼吸都困難起來。

「姓楚的，你這是又要抽什麼瘋？」

「給楚家生個兒子出來，再走也不遲。」楚莫寒的確是這麼想的。

藍靈兒冷笑出聲，「你可別胡來呀！你的幻兒萬一知道了，恐怕又該找你哭訴了。還有，你接的那道聖旨，聽二九說，好像是皇上會為你再擇良人，你說會不會是公主郡主什麼的？嘖嘖嘖，我可惹不起。」

「你吃醋了？」楚莫寒聽到了她的醋意，又忽然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吃醋？姓楚的，你什麼時候能改一改這自戀的毛病？」

看來，的確是他多想了。「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一點點。」

誠實地說，有過。也就是逃婚那晚，初見他時。可後來兩人的針鋒相對，以及知道是被皇上擺布的對象時，對他越發叛逆的厭惡。

「從未。」

從未？楚莫寒心中自嘲一笑，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小灰和小黑，你別想牽走。」

「可它們是我的。」

「是嗎？據我所知，小黑是你的贓物。而小灰則是曾立下戰功的國物。」

「……」藍靈兒真的很討厭，很討厭他與自己講道理的樣子。「不怕長大，受到反噬，你就要啊。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不能，楚家無後。」

「……」非要這樣嗎？「楚莫寒，念在我們曾是同僚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而且，我們雖相看兩生厭，但卻並沒有什麼大仇，你又何必總跟我過不去？」

相看兩生厭？原來她就這麼看他，而他還竟然傻傻的一心為她？這樣的女人何其無良心？怎麼可能是她的良人？

「有本事，你就自己逃走。」他將她壓得更無法動彈。

如此近的距離，能輕易聽到對方早已凌亂的心跳。但貌似藍靈兒的心跳加速，是被他給氣的。

「你怎麼這麼幼稚？難怪上官幻兒會嫁給皇上，而放棄你。」她也要氣他。

「在你心裡，我就這麼一文不值？」

「不，是半文都不值。一個男人，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護不住，試問，有什麼資格被人稱為一個男人？充其量會被叫做一無是處的窩囊廢……」

「滾。」

隨著楚莫寒一聲低語，藍靈兒頓時感覺身上失去壓力感。她趕忙起身，跑出門還不忘返回來，扒著門框再補充兩句。

「姓楚的，你是我藍靈兒看過的，最沒有用的男人，也是最沒有風度的男人，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女人也不會看上像你這樣的渣人……」

「滾！」

屋內，一個帶著狂怒的杯子，朝門框扔來。還好藍靈兒跑得快，不然非得腦袋開花不可。

切，這個男人，不是冷寒的可怕，就是發瘋的嚇人，唉……她開始同情起，以後那個與他聯姻的人來。

沒有藍靈兒的將軍府，楚莫寒躺到深夜，卻仍是輾轉反側。起身，渾不自知地推開之前藍靈兒的房間，一坐，便坐到天亮。

雖然他感覺，她還未離開，可這裡是她氣息最多之所。

他也曾試著換人來愛，可試過多次，都是半路途中將各種女人轟走。以至於在蕭山的強拉下，花樓的姑娘們，施展渾身解數，也不能吸引他半分。

「完了完了，莫寒，你不會是這方面的功能盡失了吧？」

蕭山問得很很嚴肅，而楚莫寒一腳踹得他也很結實。身為一個男人，被人認定為這方面的問題，簡直比失去生命還要令人膽怯。

「我真沒跟你開玩笑，你這種問題很嚴重。要不，我找找她，若是前嫂夫人也不能調動起你的感覺來，那你就真的該看太醫了。」

蕭山的格外認真，讓楚莫寒也不得不引起重視了。可要找她……萬一讓她知曉自己這方面有問題……

「不要去找她。」而他卻早已知曉了她的安身之處。那裡，就是她與皇上見面的秘密之地，他還有什麼資格前去打擾？

「莫寒，我覺得多失戀幾次也有好處，至少你不像失去幻兒那時酗酒了。」蕭山挑起一指。

「她不配。」他還清晰得那日她是如何罵他的。如何把他罵得一文不值的。與其說他不再找她，不如說成他不敢再去找她。

可蕭山不知的是，楚莫寒的確不因她酗酒，但卻在每當想起她來的時候，傷害自己。

內傷，上次未愈，卻又在想起她時，讓他又增新傷。而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別人看不出，而卻能或多或少的轉解他的心傷。

玉橋邊，楚莫寒再次與上官幻兒相遇，「莫寒。」

「臣拜見上官娘娘，上官娘娘安康。」楚莫寒有禮有數地大聲道。

上官幻兒望著退出數步，與她保持安全距離的楚莫寒道：「你不用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皇上那日已經對我說了，之前只是一場誤會，以後會盡量待我好的，你放心好了。」

楚莫寒這才道：「那願上官娘娘和聖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莫寒，你其實不用……」

「微臣還有些急事，若上官娘娘無事的話，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不待上官幻兒再擔提，他就轉身欲走。皇上還真是好算計，竟想用幻兒來填補他失妻的委屈。

「你很愛原來的妻子嗎？」聽說，他因此和皇上常鬧得不歡而散。

「是。」楚莫寒不是想實話實說，而是希望，上官幻兒會因他不再愛她，而也對他的情放手。而他卻不知，他對藍靈兒的情，早已被上官幻兒記在了心間。

「可你是爭不過皇上的，聽皇上那意思，對她的情感，如果他願意，都能散了這後宮的。」

而皇上這番話的傳出，無形之中，卻給藍靈兒惹來很多的麻煩。

楚莫寒也因上官幻兒這句話，連忙告辭，步履匆匆地去見皇上了。

「藍愛卿，要不要和朕同去找義妹？」

皇上看似並不介意他去。其實皇上也沒有什以好擔心的，因為他深深的明白，除了神光和自己，藍靈兒是看不上任何男人的。

「皇上可知，您的言行，已經把臣的夫人推到了風口浪尖？」

「楚莫寒，用朕再提醒你一下嗎？藍靈兒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以前還勉強稱得上名存實亡，但現在，什麼都不是。」

皇上已經提醒楚莫寒多次了，可楚莫寒仍在聖顏前，不停的稱藍靈兒為妻，讓皇上很是頭疼。

「我們是沒有事實，可事實的準備工作，不知演繹了多少遍。甚至她女扮男裝之時，我們就已經同床共枕了。」

楚莫寒一步不退。

「那你既然這麼不情不願，為何還接了聖旨，甚至還與她簽下了和離書？」

皇上不明而問。

「皇上，之前本不是自願，所以當分。而如今，臣要以一個男人的身份，追求她來做臣的妻子。兩者雖然人物相同，但意義卻是天差地別。」

楚莫寒的一襲話，聽得皇上興趣甚濃。雖然覺得楚莫寒並沒有機會，但身為一個男人，況且楚莫寒還如此出類拔萃，他還是不喜歡別人去覬覦。

「你其實也沒有什麼不甘的，藍靈兒本來就是內定的藍貴妃，只因你立下戰功，朕一時衝動。現在想來中，還需考慮到靈兒的意願。而她，親口說嫁給朕，你又不是沒聽到。」

。